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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頁     陶靜文    


  「怎麼,雖然你們境內國防武力充足,但向我方購買的這型槍械正是你們所缺乏,別考慮了,一句話,換是不換?」

  「為何你得強留古小月?」

  「她盜取我太多商業機密,包括『M盟』與政府的未來協定,你說,我能讓她帶著重要機密離開嗎?」唯有此種說法才能鬆懈雷風對古小月的戒心。

  是不能,唉,你我立場皆同,古小月啊!你一身的要件機密怎保得了你。

  「好,我答應你。」雷風已有定數。

  有詐,狂神明白。「幾時交貨?」

  「一周後,同一個地點。」雷風消失於螢幕中。

  「懂了嗎?」一陣鼻息向她,引她回神,「你對他們而言只是一項工具,若沒這一身的好本領,你什麼也不是,與私利相搞衡,你沒有任何籌碼。」明白她的絕望,卻不得不點醒她。古小月與他是同一類人,少了那份狂傲的自信風采,剩下的只是一具空蕩蕩的軀殼。

  「待在我身邊,忘了過去,你可願意?」狂神熱切地問她,眼眸泛著期待的波光。

  放眼天下,唯一能讓他如此低聲下氣的只有古小月一人。想來輸的人不只是古小月,他不也掉入自己的陷阱,把自己輸給了她。

  「太難了,你說的一切都太難了。」

  那段刻骨銘心的過去怎麼忘懷?沒人教過她如何去愛人,如何付出感情,如今,她只不過是一具被主人丟棄的傀儡,一具空洞、沒有靈魂的木頭娃娃。

  狂神明白這打擊對古小月而言太殘酷,但唯有如此才能讓她對那個地方徹底死心,她的自尊心與使命感太強,將醜陋的黑暗麵攤在面前,是要讓她認清自己也認清事實,重新過有人性的感情生活。

  她懂得,不是嗎?向來,或者說自她懂事以來,「感情」就是她最渴望的,她明白它的意義,只是孤傲的本性不許自己承認這最原始的需求,一次又一次地將它抹去。

  直到狂神的出現,摧毀了那片瓦牆,擊潰了那層層心防,直到此時此刻,她才看見被自己蒙蔽十來年的真心,一樣的晶瑩剔透,渴望被溫情包圍、被愛滋潤。

  可惜,太晚了,狂神與雷風的交易,注定是場悲劇。

  第七章

  「為何非得跟來不可,這場交易對你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狂神將車停放在碼頭,將憋了好久的提憂和怒氣傾洩出來。

  今日古小月的態度一反常態,在她的雙眸裡已找不到一絲昔日的精光,卻依然任性顧我,硬是要與他一同前來,任憑狂神使盡各種手段,仍阻擋不了她的決心。

  「我只想完成我最後的任務,唯有親眼看著那批貨安全無誤被我方接走,這個重擔才能卸下。」古小月雙眼凝視著海洋,語氣空洞平板。

  「你信不過我。」狂神凝望著她毫無生氣的側臉。

  「他們來了。」遠處中國航艦已駛進海口。

  「別下車,留在車上,我讓你親眼目睹那批軍火安全上艦。」為了安全起見,狂神將古小月反鎖在車內,命令手下將一箱箱的貨櫃運上岸邊等待交貨。

  古小月沒有任何異議,雙眼依舊空洞無神地盯視著前方,望著軍艦靠岸及運貨過程。

  狂神不時注意著在車內的古小月,雖然她安靜乖巧卻無法使他放心。這個不吵、不鬧、不狂傲的古小月,太陌生了。

  「你好,我姓雷。」雷風禮貌性地伸出象徵和平的手,既然貨已屬他們所有,事情就此了結,毋須增添不必要的紛爭。

  「狂神。」就是這傢伙將古小月變成工具木偶的,一團怒焰竄上心頭,使得他交握的手不自覺地使勁。

  雷風當然也非省油的燈,兩個男人就這麼對上了。

  狂神先放開緊握的手,眼眸依然凜冽,「如果貨沒問題,就立刻滾離美國海域。」否則恐怕他會忍不住新手炸毀這艘軍艦,管他中美斷交與否。

  「古小月……」雷風將眼角瞟向數尺外紅色跑車內的人兒,就這麼平白無故地將這娃兒送到他人之手,心中著實難平,更何況上級有令--她知道的國家機密太多了。

  「從今以後,她與你們不相干。」他話聲一落,精英部隊便將港灣團團圍住,數十把槍全指向雷風,只要狂神一聲令下,雷風立刻應聲倒下。

  此次狂神的盜槍行動雖有政府護航,不過仍與狂神互簽協定,好歹中國也付了錢向美方購買軍火,只要他的目的已達成,軍火還是得歸還中國,免得美方在國際上站不住腳,如今物歸原主,政府那頭依然派遣兵力前往,免得這位火爆浪子與人一言不和又干下驚天動地的事件,就算制止不了,也能緩和場面,更何況中國仍屬大國,得留點面子給人家。

  代表政府出面的是在國會舉足輕重的議員--賀金斯?史特,一頭白髮、身材矮胖,他來到對峙的兩人中間。

  「狂神,有話好說,何必動槍。」賀金斯安撫住狂神後轉向雷風,「對於此次的案件,我代表美方向中國致上最深的歉意,我們會將盜案的相關人員移送法辦,並且無條件派遣軍艦護送你們出境。」他說得嚴肅,一副公事公辦的模樣。

  狗屁!

  狗屁!

  同樣的心聲來自兩位當事者的共識。

  「偶然性言重了,我與狂神已私下協定,槍械歸還後,不再有任何糾紛,這事就當是插曲一段,過了就算。」識時務者為俊傑,中國人做事的原則之一,即使在政治方面也不例外。「至於派遣軍艦護送,我想也沒必要。」

  「那就好。」賀金斯吃下一顆定心丸,美方也是左右為難啊!

  「既然貨已交定,那麼我先告辭了。」雷風不動聲色地瞥了遠方的車子一眼,領著軍隊步上艦艇。

  「不送了。」狂神面如寒霜。

  中國船艦緩駛出港灣。狂神依舊不敢掉以輕心,快步奔回車內,他得帶古小月立刻離開現場,只因他心中的不安已蔓延至全身。

  遠遠地,古小月的焦點仍鎖在遠支的軍艦上,雷風挺立在最前端與她遙望,而後她不敢置信地瞪大雙目,天啊!

  古小月啊,我的好徒兒,別了,上級的交代為師的不能不從,怪只怪你無法親自達成任務,還白白斷送了未來,你終究背棄了我多年的教導,我們這種人是沒感情也不談感情的,雷風的神情在海風中凝成一座雕像,一把軍用霰彈槍移往他左後方,等著他下令。

  令古小月觸目驚心的便是這恩斷情絕的一幕,雷風要新手毀了她,不顧十三年來的師徒之情,她愣在原地。

  直到狂神飛奔而來的影像漸大,她才恢復神智,狂神……不,別過來,別再靠近,否則你的下場會和我一樣--粉身碎骨。慌亂的古小月欲拉開車門,無奈之前狂神怕她下車會遭致危險已將車門反鎖,一番好意卻造成她在劫難逃。

  狂神瞧見車內古小月惶恐的掙扎,反射性地回身一望,該死的,隨之他立刻按下遙控鎖,幾乎是同時,槍彈擊中車身,無情地摧毀一切。

  「不……」熊熊火焰不停地竄燒,狂神四處搜尋跳車而出的古小月。

  「不可能,不可能……古小月已經跳車……她會平安無事的……會平安……會--」狂神暗啞地低語。

  「古……小月,古小月。」他找著了掛心的人兒,在爆炸燃燒車身的數尺遠,癱倒在地、動也不動的身軀正是傷痕滿佈的古小月。

  沒有敢向他擔保躺在地上的佳人是否安好,賀金斯帶來的人手已經忙著處理紊亂的現場,不久,警車、救護車迅速到達。

  除了賀金斯,沒人敢靠近蹲跪在古小月身旁的狂神。

  直到古小月被一群醫護人員抬上救護車,狂神仍傻在原地,盯著古小月被送到車上,他的一干部下也不敢靠近平時重情義的龍頭,只因他們全都明白,此人已瀕臨瘋狂邊緣,因為他們從未見過他掉淚,如今一顆豆大的淚水卻自他錯愕的鷹眼緩緩流下,昔日傑傲的神采已不復見。

  不准、不准、不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准帶走她--

  (本報訊)日前一艘中國艦艇載運大量槍械等軍用火力,在行經中國外海時,因槍炮引燃瞬間爆炸,艦上所有官員屬下全部罹難,目前中國正派遣大量救援人員、特搜小組前往處理,海域巡邏隊並未搜救到任何生還者……

  (本報訊)中國軍艦爆炸事件經查證過後,確定是槍炮摩擦熱源導致引爆,多天來的搜救行動中,仍無任何軍員生還,中國官方對此事相當不滿,據估計,此次損失人員火力慘重--數名情報局高級官員、國防部精英部隊全數罹難,一批軍用火力全毀……

  (本報訊)三天前在中國外海軍艦爆炸事件中,所有軍用槍械炮彈為中國向美方高額運購,對此事件的發生,美方表示深感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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