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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於媜 他知道──女人嘛!最愛玩的就是欲拒還迎那一套,但是只要一碰上他技巧高超、足以讓女人渾然忘我的熱吻,從沒有人能抵擋得了,只能乖乖地在他懷裡俯首稱臣、任他擺佈。 不過,讓他高興的莫過於──她的唇嘗起來甜美得遠超乎他的想像。 或許是他對自己太過自信,也或許是他過於沉醉在那兩片甜美的柔軟裡,連懷裡那個明顯傻住而不是沉迷的人兒,已經回過神開始發出抗議,他還是狂妄地繼續施展自己迷死人的魅力,與高超的吻技。 那股隱隱抗拒的力量越來越大,懷裡的身子也掙扎得越來越劇烈,直到讓他再也無法好好專心的施展魅力,他才遽然抽開唇,像是欣賞戰利品一般,好整以暇地等著她害羞地偎進他懷裡撒嬌。 孰料,他嘴邊的笑容才剛拉開,猝不及防地,一個又狠又重的巴掌便驀然朝他的俊臉拍來。 「啪」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在夜半時刻顯得格外響亮,頰上傳來的灼熱與疼痛,總算喚回方仲飛些許理智。 他挨了一巴掌? 他錯愕而不信地怔望著眼前滿臉緋紅,眼睛裡直冒火的慕以思。 生平第一次,他竟因為吻了女人而挨巴掌──這種事怎麼可能會發生在他方仲飛身上?! ☆ ☆ ☆ ☆ ☆ ☆ ☆ ☆ ☆ ☆ ☆ ☆ ☆ ☆ 貼在門板上,慕以思喘得活像剛跑完三千公尺,一張臉滾燙得幾乎將她蒸發。 她明明是那麼討厭這個男人,但是,為什麼這個男人不經意的撩撥,卻能讓她方寸大亂,維持不了平時的冷靜? 難道自己真的被他給料中了,因為抵擋不住他過人的魅力,已經開始拜倒在他的西裝褲下,就跟他眾多的女朋友一樣? 不!這怎麼可能?她欣賞的應該是有智慧、有才華,溫文體貼、幽默有正義感的優質男人才對。 那個方仲飛根本是個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傢伙,除了一張擅長甜言蜜語,騙死人不償命的嘴,他渾身上下根本沒有任何值得欣賞的優點! 她怎麼可能會被一個空有一張好看臉孔的男人給迷惑? 慕以思捧著已經亂成一團的小腦袋,焦躁地在客廳裡繞來繞去,就是理不出個頭緒來。 可是,為什麼每當他接近自己時,她的心就會跳得亂七八糟、靈活的腦子也發揮不了平時的功能? 一切都亂了,她只是單純地想幫助一個望子成龍、絕望而可憐的老人罷了,為什麼卻替自己惹來這些麻煩?讓自己陷入這種理不清的僵局裡? 難道,她也逃不過他所說的,女人只需三天就會被他征服的宿命?然後把這個狂妄得無法無天的男人給寵上天? 她才不要! 自己絕對不能再被方仲飛那個男人給左右情緒,更不能跟他扯上任何關係,她得堅定討厭他、始終跟他對立的立場,絕不能讓他得逞! 她一定會讓他知道,他不會永遠都是情場的天之驕子,可以來去自如、無往不利,他的豐功偉業在遇到她之後,將永遠成為歷史! 因為她將會打破他的愛情魔咒! 第六章 方仲飛真是覺得窩囊斃了! 打從出娘胎以來,他從沒有比這一刻,更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 他輸了──徹底、狼狽地輸了這個賭注! 這三天以來,任憑他使出了渾身解數,慕以思卻依然不為所動,他高超的調情手段、緊迫盯人的纏人戰術,對她一點影響也沒有。 如今,時間已經殘酷地邁入第四天,而他卻只能在家裡坐困愁城、一籌莫展,不得不承認,他輸了,他竟然追不到一個容貌姿色都不是上上之選的女人…… 這件事要說出去,他的一世英名肯定全毀,到時候他要用什麼姿態,在他那堆紅粉知己裡自處? 事情怎麼會發展成這樣?至今他仍是百思不得其解。 憑他的魅力、條件,憑他風度翩翩的迷人風采,與高超的調情手腕,他相信全台灣能跟他相比的還找不出幾個,但偏偏這個女人就是不買帳。 這個女人的心到底是什麼做的啊──看著對面花圃裡,輕盈得像只蝴蝶的美麗身影,他恨恨地想著。 而小花圃裡,除了那個熟悉的纖細人兒外,有個十分眼熟的身影也在其中。 狠狠地給他碰了個大釘子,讓他幾乎顏面盡失便罷,那女人還像是故意示威似的,跟她樓上的鄰居越走越近,那天,他甚至還看到那人從她家走出來! 那傢伙一副溫文有禮、道貌岸然的模樣,看起來十足虛偽,儼然就是個衣冠禽獸,跟慕以思這種正經八百、滿口教條的女人果然是天生一對,相配得不得了。 方仲飛悻悻然暗忖著,壓根沒發現口口聲聲說不會在意的自己,正緊貼在玻璃上,看著窗外相談甚歡的兩人。 他發現那小子最近經常往慕以思那裡跑,用不著猜,根本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那女人要跟誰聊天、跟誰走得近都跟他沒關係──他這麼告訴自己。 可是嘴裡越是說不在意,一雙眼睛卻老是不聽使喚地往窗外飄去,緊盯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方老師,我們要不要……改天再繼續?」 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驚醒了整張俊臉幾乎都快貼到玻璃上的方仲飛。 「喔──咳咳──也好!今天的情緒不對──」 他尷尬地急忙抽回身子,掩飾方纔的失態,強自鎮定地點點頭道。 「那就等方老師有時間,我再過來。」林麗雅很快起身套上衣服,朝他擺擺手道:「我跟我男朋友有約,先走了!」 方仲飛轉頭看著畫架上的半成品素描,天啊,那怎麼可能會是從他手裡畫出來的東西?簡直像是小學生的塗鴉。 他毫不猶豫,狠狠地揉掉那張畫紙、丟下炭筆,轉身就往樓下跑。 打開大門,他裝作不經意地踱向兩人,佯裝驚訝地嚷嚷道: 「真巧,康禮文先生也在這啊?」 一看到他,慕以思掛在臉上的淺笑立刻斂了起來,別過頭去不想搭理他。 他以為她剛剛沒看見,一個女孩子從他家裡走出來,還邊走邊理著衣服,臉上甚至帶著一抹開心的淺笑?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在意些什麼,反正從一開始,她便很清楚地知道,他只是個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快的花花公子。 她沒有權利干涉他的自由,但她生氣、拒絕跟他說話總可以吧?! 尤其自己旁邊還有樓上的住戶康禮文,在這種情況下,他們最好誰也不要搭理誰,只要裝作不熟就好了,她可不希望讓康禮文知道,她跟這個素行不良的花花公子有什麼牽扯! 可偏偏方仲飛這個男人卻兩眼緊緊盯著她不放,讓人想不起疑都難。 「你們滿聊得來的嘛!」方仲飛笑得一臉親切無害,語氣稀鬆平常地道。 要你管──慕以思不客氣地賞他一記大白眼,自顧自地轉身不搭理他,故意把他當成隱形人。 「是啊,我對園藝也有點興趣,特地來跟慕小姐討教。」康禮文笑了笑道。 是真想來討教,還是想趁機近水樓台先得月? 依那賊溜溜的眼神看來,這男人肯定沒安著什麼好心眼,說不定用那張披在身上的羊皮,以及道貌岸然的假面具,很快就會把慕以思這個除了自己之外,對誰都沒戒心的女人給騙到手。 方仲飛一雙充滿敵意的黑眸,直勾勾地盯著康禮文瞧,絲毫沒有發現慕以思越來越難看的表情。 「對了,以思,我是來跟妳拿昨晚忘記帶走的內衣的。」方仲飛話題一轉,突然對慕以思說道。 「我家哪有你的內衣?!」慕以思臉色登時大變,還不時緊張地望向一旁滿臉狐疑的康禮文,深怕他會有所誤解。 「妳睡著了,把我的內衣壓在身下,我怕吵醒妳就沒有拿走。」他說得曖昧、表情也邪惡得很欠揍,讓人不誤會都難。 「你──我──」慕以思簡直百口莫辯,在方仲飛那張好像真有什麼的邪惡笑臉下,她的無辜完全不具說服力。 「咳咳……你們聊,我突然想起還有點事,我先上去了。」 康禮文在一旁聽得尷尬,以為自己介入了他們倆私密的關係裡,雖然臉上難掩失望,但還是趕緊找了個理由先退場。 康禮文一走遠,強憋著一肚子不滿的慕以思再也維持不了風度,氣急敗壞地罵了起來。 「你──你到底是什麼用心啊?我家裡什麼時候有你的內衣?」 「我只是開個玩笑,誰知道他會當真?!」方仲飛無辜地攤攤手。 這男人──慕以思咬牙切齒地瞪著他,恨不得用眼睛在他的俊臉上燒出兩個大洞。 她就說這男人千萬招惹不得,除了玩世不恭、風流成性的缺點外,還有著愛造謠生事、唯恐天下不亂的卑劣性格,跟文質彬彬、客氣有教養的康禮文是截然不同的人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