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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夏榆    


  王志偉的技術,果真還得再加強。

  「我沒什麼意思呀,是妳自己要跟來見習的,針灸師也是西揚替你選的,關我什麼事?」

  聽到兩人用流利的法語大聲對談,聽不懂的丘斌覺得自己有些多餘,所以識相的悄悄退出了房間。

  發現室裡只剩下兩人時,蒂芬泥就再也無法忍耐的指責。

  「你真的很可惡!你真的是小人一個,怎麼可以見死不救……」

  一個衝上前,她開始用力的捶打著安西駒,而他當然不會任由她亂打,一個緊捉,她的雙手便輕易的降伏在他的大掌之中。

  一向驕縱又尊貴的蒂芬妮,哪能禁得起他一再的惡意戲弄,她毫無預警的扁起嘴,再也忍受不住的放聲大哭。

  「你就會欺負我……是你答應我父親要照顧我的,現在呢?」

  安西駒實在很瞧不起她的行為,但三分鐘過後,她還是哭個沒停,再說,她的一雙玉手還真是可憐,這情況讓他再冰冷的心,也溶水般的軟了。

  「哭什麼哭?這是妳自己選的路,還學不會針灸術,就先來哭給我聽,那還叫見習嗎?」

  蒂芬妮當然也明白自己正被他嘲諷,但,她就是沒辦法不回過頭來找他,因為在見識過王志偉的功力後,她更能體會到安西揚之前對他的讚揚--他是神。

  雖然她從沒這麼狼狽的在一個陌生男人面前失態哭泣,但她就是忍不住。

  「西揚介紹的師傅一直拿針戳我,講什麼我也聽不懂,我拿針戳他,他卻又逃得老遠,這樣我怎麼學得會嘛!」

  呵,他早料到了。

  兩個語言不通的人,哪能學會什麼針灸?

  不過,她拿他出氣幹麼?他可不是她的誰,何況他也沒叫她去被人用針戳。

  「那妳想怎樣?」他乾脆將整包面紙盒都推給她。

  瞧她哭得多可憐,像被虐待的小媳婦一樣,惹得他忍不住想大笑出聲。

  「我要你撥空教我,就算時間很少也沒關係。」

  她索性提出這般要求,因為她不想再浪費時間跟別人學了,雖然這男人跩到令人很想揍他,但,她需要真正有實力的名師。

  「我幹麼要花時間在妳身上?」

  蒂芬妮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於是面紙盒落了地,她那好不容易停止的淚水,再度發揮功力。

  「別以為哭我就怕妳了。」

  安西駒不以為意的逕自走出辦公室,行經病房做例行巡房,而她毫不猶豫的跟在他身邊哭,並逢人就道他的不是,惹來病患及醫護人員的關注。

  但這裡畢竟是台灣,誰聽得懂她那口快速輪轉的法語到底在講什麼?

  「呼,院長,你對人家怎麼了?」

  年輕病患大致還通情理,並不會栽贓他什麼。

  「院長,別這樣咩,人家都哭成這樣了,你還不理她?」

  老一輩的婆婆媽媽,則忍不住心疼她。

  「少年欸,啊你是給她按怎?」

  男人國是一致將矛頭指向他,痛批他的不是。

  直到下午要開會了,蒂芬妮仍緊跟著他並哭泣著,終於,在面對大多數下屬們的可疑眼神之下,安西駒投降了。

  拉著她走出會議室,他吁了口氣,表情十分凝重,「妳忘記自己的身份了?」

  梨花帶淚的她,一整個上午都顯得楚楚可憐,這會兒卻堅強得不流一滴淚,甚至故意拉起他的衣袖擦去淚痕。

  「在這裡,大家只會覺得我是個外國人,沒有人知道我公主的身份,我怕什麼呢?」

  「妳……」

  看到他此刻咬牙切齒的模樣,來到台灣一直處於看人臉色的蒂芬妮,總算吐了口怨氣。

  而不曾見過有人利用假哭攻勢的安西駒這會兒才明白,女人才是耍詐的箇中高手。

  她想玩陰的是嗎?

  哼,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了。

  「好,妳想學針灸是嗎?」

  安西駒兩手抱胸。他是不曉得別國的公主怎樣啦,不過,跟前這位雷亞國的公主,顯然不夠溫柔。

  「沒錯。」

  蒂芬妮這會兒可神氣了,她擺出勝利女神的姿態,一手還不住的撩著自己的一頭金髮。

  「這樣呀,既然妳這麼死心場地的想跟著我……」安西駒將手在下巴處輕撫,然後不懷好意的看著她。

  「誰想跟著你了,我只是想跟你見習針灸術。」避開他的盯視,蒂芬妮最恨那種色迷迷的眼神。

  「咦,這就奇怪了,那剛才是誰哭得像小可憐一樣,眼巴巴的賴在我後頭?」

  可惡的男人,他就不能表現得有氣度一點嗎?

  好歹也看在她是弱女子的份上,不要那麼斤斤計較!

  算了……為了見習到他精湛的針灸術,暫時忍耐是絕對有必要的。

  「好吧,你說,你到底要什麼?錢、權勢、珠寶,還是……」

  實在太小看他了。

  安西駒原本還以為她會猜得再有「深度」一點,沒想到堂堂一國的公主,想法卻是如此的膚淺。

  錢、權勢、珠寶,他哪樣沒有!

  他倒寧願要自由自在的生活。

  這幾年被困在這座白色監牢,每天面對病人及家屬已經夠苦悶了,再加上西揚不斷的惹是生非弄得他更沒有自我,這會兒又惹出一個叫人心煩的嬌貴公主,他哪還能喘口自由的空氣?

  為此,他得找個發洩的方法。

  「先來一個吻吧!妳不曉得這社會有多險惡嗎?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就得有所犧牲,如果妳肯奉獻一個動人而惹火的親吻,我也許會撥個小空或是時間來調教妳這個劣級生的。」

  聞言,蒂芬妮幾乎陷入了萬丈深淵。

  他要她……一個吻……哪有人這樣的?!

  單純的禮儀之吻,她倒還習以為常,可是,動人而惹火……想著想著,她不禁紅了臉龐。

  「哦呵,臉紅了呀,該不會是大姑娘頭一遭吧?」安西駒還在那裡搧風點火。

  這樣的行為,不該是老愛拋媚眼的安西揚才幹得出來的嗎?

  難不成這傢伙是想不出其它對策了嗎?以為這樣的要求就能擊倒她。

  「你是說真的嗎?」

  「嗯哼。」

  「你不會反悔吧!」舔舔下唇,蒂芬妮還真有點害怕。

  「當然,不過妳只剩下十秒鐘的時間考慮,搞清楚,我可是給妳機會--」

  安西駒料準她放不下公主身段,這種事她肯定做不出來,卻沒想到他的譏笑還沒講完,她的身子已經擁上前,而唇也已經悄悄的碰觸在他笑咧的唇上。

  也許是沒料到她會甘心獻吻,也許是她溫熱的唇有種牛奶的香醇,他並沒有不給面子的彈開。

  然後,在那口香醇得幾乎令人心曠神怡的熱唇,越發撩撥他的慾望時,他幾乎忘記,自己只是想讓她打退堂鼓而已。

  不曉得這個吻會讓自己陷入深沉奇妙境地的蒂芬妮,這會兒已迷醉在他吻裡。他那精湛的吻技,肯定是有過不少女人才累積成的經驗。

  而她,居然有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

  不過是短暫的雙唇交會,怎麼會有這種感覺?

  隨後,她被推開了。

  「意猶未盡嗎?」

  他的話讓她的臉燙紅如火,但她不能因而負氣離去,至少在她轉身離開之前,得問明白一件事,「你剛才說要讓我見習的事……」

  「我可不會食言,後天下午四點到我家,如果不知道地方,問問西揚,相信他會非常樂意告訴妳。」

  安西駒才說完,蒂芬妮便連看都不敢看他的立刻跑開。

  那模樣……肯定又是另一項計謀。他才這麼想著,丘斌便一把搭上他的肩,當下嚇了他一跳?

  「幹麼這麼突然冒出來?」

  「呵,我才不是突然冒出來咧,而是看到限制級的畫面先迴避……怎麼,金絲貓的豐唇,不錯嘗吧?」

  安西駒白了他一眼後,但笑不答。

  她那豐滿的甜唇,還真是不賴,為了見習針灸,她甚至連羞辱都能忍下,可見佐恩對她有多重要。

  「喂,玩玩也得適可而止吧,瞧她嬌羞跑掉的樣子,搞不好你會是她的頭號男人。」丘斌用手肘推了他一把,眼神還帶著嘲笑的意味。

  「想得美,我知道你想幹什麼?不過免談,就算被你看到我跟別人通姦,總醫師這個職位,也輪不到你來當。」安西駒笑著還推他一把。

  「可惡,重色輕友的傢伙。喂,高健銘他女兒不是哈你哈得要死嗎?你真忍心拋下那個豐滿的大美人,然後跟個像發育不完全的金絲貓糾纏不清?」

  早就知道他會拿高丞豫來開玩笑。

  「你少在那裡亂開炮,高丞豫可不像你說的急色女。再說,公主剛才的吻,不過是種交易的犧牲,你想太多啦!」

  「是嗎?」丘斌才不信他的鬼話連篇。

  「沒錯。」

  兩人笑鬧的互推著,並先後走進會議室。

  丘斌實在無法搞懂他喜歡的女人究竟是哪一型的,畢竟他換女朋友的速度,比一般常人還快。

  但,安西駒卻很清楚,賢淑與溫柔是他挑女友的首要條件。

  只是,既不賢淑又不溫柔的蒂芬妮,為什麼才一個吻,就讓他在會議之中,感到心神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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