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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唐浣紗 「別用那種表情看我。」嚴樹倫似笑非笑地說:「別以為我陰魂不散,一路追到機場來跟妳討修車費,我不是討債鬼。撞車時我就說過了雙方都有錯,更何況我的車子也無大礙,不會追著妳要錢的,安心坐著吧。對了,妳還不知道我的名字,嚴樹倫,請多多指教。」他由黑色的名片夾中取出一張名片遞給她。 雖然此刻她心情惡劣到誰都不想見,但風箏不得不承認,他還真是一個體貼的男人。不但適時把她帶到這個隱密的小角落,還故意以輕鬆的語氣化解她的尷尬。她相信他一定也看到方纔的鬧劇了,只是不提。 左右張望了下,她發現這裡是機場最僻靜的一隅,面對一間半廢棄的小倉庫,靠牆處擺著幾張候機椅,有一面牆巧妙地與機場大廳隔開。 真好,終於可以逃開眾人的目光了,她悄悄鬆了一大口氣。她剛剛受到那麼大的羞辱,卻倔強地不肯在眾人面前落淚,此時再也撐不下去了。 她先是接過他的名片,過了幾秒後,終於接住他的手帕,無言地掩住臉,整個人像是崩潰般地盡情痛哭。她沒有發出聲音,但劇烈起伏的肩膀顯示出她很激動,淚水更是決堤般滾滾而下。 嚴樹倫沉默地坐在她旁邊,沒有出言安慰她。他覺得一個女人受到感情重創時,能哭出來總比不哭泣的好。最好是痛哭一場,好好地發洩壓抑的情緒。 其實他不算是一個很有耐心的男人,平素也很厭煩女人的眼淚,但不知為何,他卻對這個僅有一面之緣的女孩興起怪異的情愫,看到她強裝堅強的模樣,他的心頭竟微微泛疼。 狠狠地大哭一場後,心情似乎稍微舒緩了。風箏像是耗盡力氣般,無力地癱在椅子上,瞅著濕透的手帕。「抱歉,手帕弄髒了。如果你不介意,我再買一條還你。」她才不會把自己用過的手帕洗淨後再還給他,此刻的她最痛恨再跟任何男人有糾葛。 「沒關係,只是一條普通手帕,別這麼大費周章的。」嚴樹倫爽朗地笑笑,感覺到她的心情似乎平靜多了。 「男人為什麼這麼不安分?」風箏睜著一雙淚眼,無神地看著前方,喃喃自語。「我知道遠距離戀愛很辛苦,可人在異地的我也同樣忍受著寂寞啊!我也有熬不下去的時刻,也有出軌的機會,可我都一一克服了,因為我尊重他,尊重我們多年的感情,尊重對彼此的承諾,所以,再苦、再孤獨的日子,我都咬牙忍下去了,我熬過了那些獨自流淚的夜晚……」 她的聲音越來越破碎。「可他……他為什麼這樣回報我?而且出軌的對象居然還是我的好朋友!當他背叛我時,心底可有一絲歉疚、一絲不捨?他們可有半點罪惡感?我寧可他直接跟我提出分手,也不願像個傻瓜般被蒙在鼓裡,承受這麼不堪的背叛……」 風箏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跟這個男人說這些,也許是心情真的太沮喪了,讓她降低對陌生人的防備,也許……是因為坐在他身邊,她竟有一股莫名的安全感。這種感覺很奇特,淡淡地,帶著一絲靜謐。敏銳的直覺告訴她──這男人不會傷害她。 嚴樹倫看見她眼底的落寞。「男人有時候跟小孩子沒兩樣,很孩子氣,也很脆弱,難以忍受孤獨。我認為妳男友不是故意背叛妳,只是他的衝動凌駕了理智。發生這種事,我相信他們兩位也不好受吧。嘴裡說不在乎,但心底其實多少都會有些罪惡感的。」 他並非故意替那兩人說話,只不過他實在不想再看到風箏傷心難過了。他希望她能學習釋懷,別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 風箏不以為然地搖頭。「什麼『衝動凌駕了理智』?反正你們男人的借口最多了!我問你,如果是你,你也會這樣嗎?會因一時的寂寞而背叛結交多年的女朋友?」 風箏知道自己的問話很唐突,可到了嘴邊的話還是脫口而出。她也曉得今晚的自己很怪,竟跟這個陌生男人說這麼多話。 嚴樹倫認真地思索了會兒。「我必須誠實地回答:不一定。畢竟我不是妳的男友,不瞭解他的處境。其實感情是不能測試的,每個人遭遇的困境跟問題,只有自己最清楚。我只能說,倘若我真的深愛一個女人,那我一定會把她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盡量不傷害她。」 二十八歲,外型玉樹臨風、事業有成的他,當然交過許多女朋友,可都談不上是刻骨銘心的戀情。他沒跟任何女人論及婚嫁,也沒有瘋狂地戀過一個人,實在很難回答這個問題。 風箏冷哼,顯然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不過,她倒是很驚訝他會這麼誠實,坦言承認自己也可能把持不住,沒有拿一些冠冕堂皇的話來答覆她。 這個人……好像還滿坦率的。她偏頭認真地打量他,發現他的輪廓好深邃,鼻骨高聳挺直,代表他是一個很有毅力又充滿自信的人。她忽然想到,他們之間其實還算是陌生人,而她卻在痛哭一場後,莫名其妙地問他這麼敏感的問題,真是荒謬。算了,反正以後應該也不會再遇到他了。 「對不起,耽誤你的時間,真的很抱歉。」風箏刻意斂去眼底的雜亂情愫,換上一臉冷漠。「我該走了。」 「妳……可以開車吧?需要我送妳嗎?」樹倫有些遲疑,覺得她的心情尚未平復,開車出去似乎很危險。 風箏臉色平靜,繼續往外走。「放心,我還知道該緊緊握住方向盤,不要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對了,你的車最好離我遠一點兒,免得我又撞上它。」 她明白這男人是在關心她,可她卻故意拿話拉開兩人的距離。今晚的她心情糟透了,不想承受任何人的關懷,尤其是來自異性的關心。 樹倫不以為忤地笑著。「我不是那個意思。」 兩人一走到大廳,便看到邱螢樺氣急敗壞地衝過來。 「嚴大哥,原來你在這裡!天啊,我找你找得快瘋了,好害怕你出了什麼事呢!妳──」她瞪大雙眼看著他身旁的女子。「妳不是那個亂開車的女人嗎?怎麼會在這裡?妳是故意來糾纏嚴大哥的吧!妳到底有何居心?」 她在化妝室重新上妝,費了不少時間。走出來後卻找不到嚴樹倫,讓她顧不得登機時間迫在眉睫,硬是在機場裡繞了好幾圈,沒想到卻看到這一幕。女性的直覺告訴她,這陌生女人的出現很不單純。 「螢樺,別胡說!」樹倫立刻解釋。「我方才走到一旁接聽電話,剛好巧遇這位小姐,她也是來機場……嗯……辦事的。」這時他才想到,他剛剛居然把螢樺晾在一邊,忘得一乾二淨了。心底雖然對螢樺感到很抱歉,但他很不喜歡她說話的語氣及態度。 邱螢樺不肯罷休,妒意使她完全喪失風度,她尖銳地喊著。「怎麼可能這麼巧?喂,妳是誰?是不是計劃好的?無開車擦撞我們後,又故意纏到機場來,為的就是要引起樹倫的注意!妳說,妳存的是什麼心?」 像是要宣告主權般,邱螢樺緊緊地挽著嚴樹倫的手,還刻意把「嚴大哥」的稱呼改成「樹倫」,就怕被這女人搶走她暗戀多年的男人。 樹倫皺起劍眉,努力抽開自己的手。「螢樺,妳在胡扯什麼?妳失言了,快向這位小姐道歉。」他是知道邱螢樺個性驕縱,卻沒料到她竟會如此沒有風度。 「不用了。」風箏語氣如霜,雙眼直視邱螢樺。「不管妳信不信,我跟他真的只是巧遇。還有,我很忙,沒時間也沒興致介入別人的感情,失陪了。」 冷傲地轉身後,她加快腳步,頭也不回地離去。Shit!Shit!今天晚上她真是受夠了!莫名其妙地受了一堆羞辱,又憋了一肚子的氣,真是衰到無人可比!她現在只想遠遠地逃離這兒,永遠、永遠都不要再看到這群人了! ☆ ☆ ☆ ☆ ☆ ☆ ☆ ☆ ☆ ☆ ☆ ☆ ☆ ☆ 半年後 桃園中正國際機場 穿著polo休閒衫,一身輕便的嚴樹倫神清氣爽地推著行李出關,微笑地看著來來往往的人潮。 登上飛機前,他還身處一個大多是白種人的國度,踏下飛機後,他就回到自己的故鄉了。 這趟出遠門可真久,為了拓展公司的業務,他在半年前親赴英國倫敦,擔任分公司在歐洲地區的執行長。因為業務忙碌,他忙了整整六個月,才完成階段性任務。把分公司交給當地聘用的專業經理人後,他立刻又回到台灣來,繼續負責台北總公司的重大決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