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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彌爾 午夜子時,京城一處僻靜清幽的竹林內,涼風習習,竹葉隨風而動,沙沙作響,月光透過葉間縫隙,在竹林內形成斑駁凌亂的光影,整個竹林充滿詭異的氣氛。 姒文忠一個人在竹林中蹣跚前進,手中的燈籠被風吹得明明暗暗,使他的行動更加緩慢,額角滲出汗來。 「國舅爺,辛苦了。」竹林盡頭一道女聲爽朗地與他打招呼。 姒文忠抹了抹額前的冷汗,用一貫冷然的口氣道:「丫頭,你的主子呢?」 「怎麼,你不相信是一個女人掌握你守了近三十年的秘密?我沒有主人,真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 聽她這麼說,姒文忠的確有些吃驚,但他馬上又恢復不以為然的神態,根本不把一個乳臭未乾的丫頭放在眼裡,口氣輕蔑地道:「丫頭,你是怎麼知道那個秘密的?」 「天意。」玉盞兒沒有因姒文忠的態度而氣憤,仍不慍不火地回答。今天她是獵人,不戲弄獵物就失去了狩獵和復仇的快樂。 「丫頭,你究竟要什麼?」姒文忠清楚眼前這個隱身在陰影處的女子絕不是為財,她送朱福的夜明珠只要一顆就可買良田百畝,可他深知不貪財的人才最可怕。 「和你共享這萬里江山如何?」玉盞兒似假似真地回答,讓人摸不透她真正的意圖。 姒文忠發出十分不屑的哼聲,一個黃毛丫頭竟膽大到要和他共謀天下,他豈能容她在自己面前耍手段? 「姒文忠,你以親妹妹換得高官厚祿,又殘忍的違背亡妹遺言,迫害自己的親外甥,你不愧疚嗎?午夜夢迴時,你能坦然面對逝者亡魂嗎?」玉盞兒知道他從不將女人放在眼裡,可龍昊和尤命的生母是他的親妹妹啊!一個人何等殘忍才會讓骨肉分離、手足相殘? 玉盞兒從心裡深深憐惜他們兩兄弟,也益加痛恨眼前這個衣冠禽獸。 姒文忠低下頭,對妹妹貞兒的內疚確實日日夜夜折磨著他,可這遠遠比不上他對權力的渴望。當二十八年前,他把手伸向襁褓中的嬰孩時,整件事便已無從改變,而且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也讓貞兒其中一個孩子平平穩穩地坐上了皇位,善良的妹妹也許不會太過怨恨他。但無論怎樣,也輪不到這個丫頭來批判他。 姒文忠一步步逼近玉盞兒隱身的黑暗處,他要看清楚是什麼樣的女子有膽色揭他的舊疤。 聽見腳步聲,玉盞兒索性從暗處走了出來,讓姒文忠看清她的真面目。「姒文忠,你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看輕女人的智慧。我只是個對你毫無威脅的宮妃,對你的一切既不關心也沒興趣,你為什麼害死我的孩子?這對你有什麼好處?」玉盞兒提起自己夭折的孩子,心頭隱隱作痛。 一見到她,姒文忠頓時愕然,「你是靈妃!」驚訝過後,他的老臉上又現出猙獰的笑。 「要怪只能怪你自己太得寵,龍昊要為你解散後宮,眷戀到可以為你做任何事,你對他的控制力遠遠超過我。他是一個皇帝,不該愛任何人,那會使他失去判斷力,是他自己先亂了做皇帝的規炬,更不該不聽我的話。」姒文忠自鳴得意地笑起來,笑完又嘲弄道:「不過,他這個毛病倒和他爹很像,對一個女人鍾情不渝,所以龍遨一直被我蒙在鼓裡,到死還以為貞兒只給他生了一個兒子,這樣眷戀美色的人不配做皇帝。」 「你利用自己女兒之手殘殺無辜就配嗎?」玉盞兒悲憤難平。 「靈妃,當初我真該把藥量下得更重些,讓你們母子一併歸西,也許那樣龍昊會因對你思念過度而變得比較好控制。」姒文忠又發出一陣猙獰的笑聲。 「靈妃,不管今天你為什麼來見老夫,你都逃不了了,你注定命葬於此。」姒文忠吹響口哨,他早在竹林中安排好殺手。 月光下卻出現一道身影,手中短劍向下、血沿著劍身向下淌,眼神落寞而無情。「舅舅,不該知道的不要知道,不是你常說的嗎?那些侍衛不該知道今天的一切。」 姒文忠向後退幾步,驚慌地叫道:「尤命,你……」他不敢相信眼前是他以為遠在江南的尤命,更不敢相信他心目中善良儒雅的尤命會無情的殺人。 「姒文忠,比起你當年偷天換日盜走皇子,打算要挾皇上的事比起來,還有什麼事好奇怪呢?」另一道冷硬的聲音無情直指他的不赦罪行。 龍昊從陰暗處走出來,手中的軟劍散發著血紅色的寒光,兩兄弟並立在玉盞兒兩側,像三個審判姒文忠的判官。 「皇上……」看見龍昊眉宇間透出的濃濃殺氣,及尤命淌血的短劍,姒文忠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心裡的恐懼再也壓抑不住,往日高高在上的氣勢蕩然無存。 可姒文忠畢竟是姒文忠,一個可堪稱為梟雄的人,即使在失敗頹喪的時候,仍強撐出不屈的面孔。 他冷笑幾聲後道:「我從來沒想過會看見你們兩兄弟站在一起的畫面,你們是那麼相似,只差……」 「差一顆硃砂痣是嗎?」玉盞兒道。 「這個你也知道?」她到底是什麼樣女子?又是從何知道所有秘密?他始終想不透。 「姒文忠,你以為自己可以隻手遮天,瞞騙所有人,卻不知老天有眼,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玉盞兒對他的自以為是非常不屑。 龍昊將冰冷的劍身貼在姒文忠頸上,以君主的口氣宣告他的罪行:「姒文忠,你太貪心了,十四年前,你暗中策動政變,我放你一馬,希望你好自為之,你卻仍不知悔改,今日的下場是你咎由自取。」 「龍昊,若沒有我,蓉妃早用毒把你置於死地了,豈容你現在對我拔劍相向?」姒文忠提及舊事,希望龍昊念舊情保全他的性命。 龍昊無情地冷笑,「你只是不想失去我這個工具而已,而你的功過早在十四年前相抵了。」 姒文忠見龍昊無動於哀,又轉向尤命。「尤命,你難道要眼睜睜看著舅舅死在他手中?是他霸佔了你的江山,你才是長子,是皇位繼承人,一切原本該是你的。」 「不要說了!」尤命狂吼,持劍的手卻緩緩往下垂。「這麼多年來,我視你為唯一的親人,沒想到卻只是你手中的傀儡、棋子。你對我何曾念及親情?」姒文忠想以親情打動他,又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令尤命厭惡至極,心中僅剩的一點兒情感也幻滅消失了。 玉盞兒輕輕歎口氣,「姒文忠,你也算一代奸雄,犧牲親情所策劃的一切也幾乎成功,可你不該忘了他們始終是手足,是血脈相連的兄弟,手足天性是你切割不斷的。」 被玉盞兒喻為奸雄,姒文忠悲愴地苦笑,「靈妃,好個兄弟之情、手足天性。我沒有掌控他們兩人,倒是你把他們操縱於指掌之間,應付自如。」 「姒文忠,我和你不同,我從沒想過控制他們。他們一個是我的今生至愛,另一個是我視如兄長的知己,如果不是你害我的孩子夭折,我也許一生都會保守這個秘密,因為告訴他們真相只會令他們痛苦。可你連對你無害的我也不放過時,我便知道你對權力的慾望是無法滿足的,是你逼迫我們動手的。」 「老夫精心圖謀半生,功敗垂成,而且竟是毀在一個女人手中!」姒文忠心中極不甘心自己敗在玉盞兒手下。 「你們要把我怎樣?」他心中仍存一絲希望,只要過了此關他就可以再翻身。他多年來積聚財富、私養軍隊,朝中多數官員是他親手拔擢,策動政變並不困難。只要他全身而退,明日龍椅上坐的是誰還未可知。 玉盞兒走近他,玉指撥開龍昊的軟劍。「無論如何你都是昊和尋哥哥的親舅,只要你明日上朝請求告老還鄉,你便可安然回去頤養天年,你和雲潔的封號不變,一切如常。」 「就這麼簡單?」姒文忠滿臉疑惑。 「當然不只如此,你要服了這顆藥丸,一個月後舉家離京時,我必親手奉上解藥。」玉盞兒取出一顆藥丸,擺在他而前。 姒文忠心裡暗喜,她再聰慧也不過是個心慈手軟的婦道人家。今夜政變後,她還能不將解藥乖乖交出來嗎?即使她不給,一個月時間足夠御醫們找出解毒方法。姒文忠毫不猶豫地吞下了藥丸,轉身便走出竹林。 看著走遠的姒文忠,龍昊攬住玉盞兒的肩頭,「這樣的處罰對他未免太輕,你應該讓我一劍了結他。」 玉盞兒搖頭,「讓你們任何一人殺了他都太殘忍,他畢竟是你們的親人,也曾保護過你們,下手的不應是你們二人。」 「可他仍有機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十天內,以移天山莊的財力便可備齊人馬。」尤命一臉憂慮,因為他深知姒義忠的實力,捲土重來對他輕而易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