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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沈柔含    


  回到紀家,前腳才踏進大廳,就看見紀蔚宇立時從沙發上站起來,邁開大步朝自己走來。而紀蔚庭也在場。

  由二哥及大哥的神情看起來,顯然他們都在等他回來,等他出現。

  紀蔚寰不知道為什麼大家都在等他,但他神采飛揚、心情甜蜜,猶然沉溺於幸福當中。

  「放心,二哥!」他流露著笑容,輕鬆愉快地說:「你交代的事我都處理好了。我現在有點累,有關於昨晚商談的細節部份,改天再告訴你。」

  說完,他轉身想回自己房間休息,紀蔚宇卻先一步把他堵住。

  「等一下,我和大哥等你開家庭會議。」

  開家庭會議?要談什麼事呢?

  難道是二哥打算和盈盈訂婚?不嫌太年輕嗎?

  管他呢!他聳肩一笑。

  總之那是二哥和盈盈兩個人的事,他無所謂,他不在乎。

  經過一夜激情的洗禮,他才驚覺以前自己對盈盈的那種感覺根本算不上愛情。

  盈盈永遠無法像金湘蝶那樣,對他挑起致命的吸引力;碰見了蝴蝶,他才瞭解過去曾自以為是的愛情,原來如此幼稚,跟小朋友玩辦家家酒也差不了多少。

  現在聽到二哥和盈盈的任何消息,再不能使他痛苦。包括他們要訂婚,要結婚,他都能夠坦然面對,全然不為所動了。

  他肯定他對盈盈已經變心了!

  變得真快,不是嗎?

  他很高興自己變心變得這麼快。因為那表示:唯有金湘蝶,才是他一生中空前絕後的真愛啊!

  很好,要開家庭會議就開吧!他剛好可以趁此機會宣佈自己的新戀情,讓大哥、二哥也替他開心開心,恭喜他能浴火重生。

  「好啊!」紀蔚寰邊走邊笑:「正好我也有好消息想與你們分享,走呀!我們到書房去。」

  紀蔚宇和紀蔚庭交換一個眼色,默契絕佳的並肩跟在紀蔚寰身後,三人進了書房,把門一關,都坐了下來。

  「什麼事?」紀蔚寰第一個發言。

  他大方地問出心中想問的話,可是卻沒有人回答他。

  接下來的一陣肅靜,更讓紀蔚寰覺得莫名其妙。

  尤其是大哥和二哥的那種眼光,像是關心又像是憂慮,還混合著一股「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怪異。

  「你們為什麼都這樣看著我?」他又問。

  「老三,」紀蔚宇總算潤潤喉嚨,開了口:「昨晚你沒有回家,為什麼?你和誰在一起?在做什麼?你讓我們很擔心你知道嗎?」

  紀蔚寰笑了。「擔心什麼呢?我成年了呢,偶爾一天在外過夜,也沒什麼大不了啊。」

  「你這不算回答我的問題。」紀蔚宇衝口說。

  「喔。」紀蔚寰愣了一秒,後知後覺地說:「二哥,你在生氣啊?」

  「廢話!」紀蔚宇一向耐性不佳,已經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口氣與臉色,瞪了他一眼:「你快點回答我剛剛的問題,不要跟我打馬虎眼。」

  「我沒有哇!」他無辜地解釋。「昨天晚上我遵從你的意思去酒吧拜訪湘蝶,然後就情不自禁地和湘蝶戀愛起來了,所以留在她家過了一夜……」

  紀蔚宇一驚,痛斥:「你竟然這麼荒唐!」

  紀蔚寰望著他們,不懂二哥幹嘛臉色那麼難看,不懂大哥為何輕皺眉頭?

  他攤開手,說:

  「我談戀愛,我不覺得自己哪裡荒唐?」

  紀蔚宇閉上眼歎了一聲,再睜開眼,直視著他:「我問你,你和金湘蝶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

  「二哥,你怎能這樣問我?」他臉色一變,不怎麼高興地回答:「我的感情,我的隱私,為什麼要向你詳詳細細地報告?難道你和盈盈接吻、擁抱之類什麼親熱的舉動,你也會來向我報告嗎?」

  紀蔚寰這近似「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措詞,已經不打自招,走漏出他與金湘蝶的親密屬實……

  「你!」紀蔚宇氣到極點。

  真沒想到盈盈果然一語成讖,把老三與金湘蝶會面的下場料個十成十。他怎麼會有這種沒有出息的弟弟?簡直不敢想像!

  「你怎麼那麼荒唐愚蠢?金湘蝶那種女人你也敢沾、你也敢惹?你瘋了嗎?你沒長腦袋嗎?才跟人家第一次見面,你就被玩弄於股掌?你惟恐金湘蝶不知道我們紀家有你這種不爭氣的份子,所以急著丟人現眼是嗎?」

  紀蔚宇的怒罵讓紀蔚寰握緊拳頭,他昂頭挺胸,理直而氣壯。

  他愛上蝴蝶有什麼不對?

  二哥早就和湘蝶分手了,現在蝴蝶要和誰在一起,他憑什麼干涉?現在自己要和蝴蝶談戀愛,他又有什麼立場反對?

  他鼓脹著臉,固執堅定地說:「二哥,你沒有任何理由阻止我談戀愛,更沒有任何理由阻止我追尋我的幸福。」

  紀蔚宇暴跳如雷的大吼:

  「你談什麼戀愛?你這叫作自作多情;你追尋什麼幸福?你這叫自找死路!「你是白癡還是低能?你看不出來金湘蝶在利用你、要著你玩嗎?談戀愛是男女雙方互有情意才叫談戀愛,她愛你嗎?她對你認真嗎?你什麼都搞不清楚,竟然還敢天花亂墜說一堆鬼話,真是豈有此理!」

  「你才豈有此理!」紀蔚寰被罵得一肚子火,也忍不住惡言相向:「我的愛情不需要你來過問。二哥,你已經和她分手了,請顧全風度,不要再說她的壞話。她現在是我所愛的女人,我不容許任何人批評她、傷害她,如果你還要再繼續惡行惡狀,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紀蔚寰話已至此,眼前僵局已成。

  紀蔚庭目睹這種劍拔弩張的情景,不能不挺身而出說一句公道話:

  「老三,你怎麼可以用這種態度呢?你看不出二哥是關心你嗎?」

  他別開臉,故意不看紀蔚宇,冷冷說:「我看不出來。」

  那一副叛逆與毫無悔意的樣子,讓紀蔚宇心裡不知該是什麼滋味。

  他痛惜紀蔚寰為了一個不值得的女人,不惜與他反目成仇,互相敵視。

  他更後悔自己思慮不周,指派紀蔚寰代他面見金湘蝶,才造成如此局面。

  儘管紀蔚寰的表現令他非常生氣也非常失望,他卻無法置他於不顧。畢竟若不是自己粗心,老三也不會有失之偏頗的機會。唉……

  「老三,」他換了一個比較平和的口氣,嘗試溝通:「我不是反對你戀愛,愛情本身很美好,我不可能反對你擁有愛情或享受愛情。但是你不能找錯對象!金湘蝶不適合你,她很幹練,她很厲害,她很深沉,你根本對付不了她!」

  「奇怪?」紀蔚寰瞪眼反問:「我為什麼要對付她?我從來不知道、也從來沒聽過愛一個人還得包括對付她。」

  「你二哥說得沒錯,連我也不認同你和金湘蝶談感情。」紀蔚庭說。

  「大哥,你什麼時候也變得不客觀了?你沒見過湘蝶,為什麼不認同她?」

  紀蔚庭沉聲:「我已經聽蔚宇提起過他和金湘蝶的那一段往事,對金湘蝶的為人也略知一二。在這種情形下,我當然希望能先把你保護好。」

  「那是二哥造謠生事,根本不能相信。」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好不容易把脾氣壓抑下來的紀蔚宇,馬上又怒火中燒,直衝到他面前揮拳咆哮:「你現在是什麼情形?你講不講理?才一個晚上,你的人就被金湘蝶洗腦,你的心就被她收買了嗎?你的心怎麼會那麼廉價?我們一、二十年的兄弟之情抵不過你一夜的風流嗎?

  「你寧可去相信金湘蝶的危言聳聽,而不相信我苦口婆心的勸告?對於金湘蝶,你到底懂什麼?我和她怎麼分手的你瞭解嗎?我和她之間的是非恩怨你清楚嗎?金湘蝶這個女人基本上除了自己,根本什麼都不愛,如果你要愛她,那等於是捧著你的真心給她糟蹋!我因為瞭解這一切,所以不願看你被嘈蹋,不願看你為了她而遍體鱗傷,你到底懂不懂?」他一把揪起紀蔚寰的領口:「懂不懂?」

  紀蔚寰甩開他,一副忍無可忍,豁出去的樣子,嚷著:「你跟湘蝶過去是怎樣。一筆爛帳,我完全不想知道!翻一件陳年爛帳是極度無聊和幼稚的事,我不需要那麼做。至於金湘蝶會不會愛上我?二哥,那是我個人的事,根本不勞你費心。」

  他激動地喘氣,胸口一陣陣起伏:

  「我的愛情觀和你不一樣!在你的觀念裡,付出如果沒有得到同等回報,就叫作被糟蹋;可是在我的觀念裡,付出是一件很快樂的事,不論我怎麼為湘蝶付出,只要她肯接受,就是我最好的回報。

  「二哥,你以為愛一個人是交易買賣,你以為愛情需要秤斤秤兩,你隨時拿著算盤計算自己奉獻了多少,而對方又該怎樣補償自己?如果你給出的多,回收的少,你就認為你自己被糟蹋,認為你自己受到莫大傷害。哈,多可笑!我現在就清楚地告訴你,二哥,你那一套『斤斤計較、惟恐吃虧』的論調,我完全不苟同,更完全看不上眼。對我來說,愛情最可貴,愛情最無價,我不會拿愛情去換愛情,因為我的愛情是只送不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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