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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唐茵 「大夫,她現在的情況如何?」 陸武著急地在床前和大夫身旁來回走動,一面用懷疑的眼光打量著這位溫文儒雅的年輕大夫,實在是有些不相信他的醫術。 他在白天時,聽到那兩位姑娘提起的傻姑娘,心下就有些懷疑了,一路跟蹤她們走進翠紅樓,當時他還嘲笑自己太多慮了,只因蓮兒此刻是在明月山莊,又怎麼可能會淪落到這種地方來。 可不知為何,一到了夜晚,他竟莫名的心緒不寧,再想到白天那兩位姑娘明顯不安好心的話,為求心安,這才決定走一趟瞧瞧。 當他在翠紅樓繞了一圈,正準備離開時,卻聽到姑娘的尖叫聲,他一路尋聲找去,終於在後廂房發現令她們驚慌尖叫的原因,也看清了倒在地上滿臉是血的人。 他永遠忘不了那一幕,當時他所受到的驚嚇,現在想來仍心有餘悸。 在發現蓮兒一息尚存時,他絲毫不敢浪費時間,急忙抱著她直奔醫館,可所有的大夫在瞧見蓮兒的情況,反倒不敢施救,怕砸了自個兒的招牌。 心急如焚的他,差點動手殺了那些個大夫,還是好心的路人拉住他,叫他火速帶著蓮兒到喜悅客棧來,說有位神醫正巧投宿在那。以十萬火急的速度,他抱著蓮兒趕來,一到了客棧,裡頭的掌櫃、店小二一見著他懷裡的蓮兒,二話不說便推著他走進這間客房,對著他說眼前的年輕大夫就是神醫。 雖然他直到這位年輕的大夫替蓮兒拭淨臉上的血跡,包紮好額上的傷口,坐在桌前寫著藥單,還在懷疑他的醫術的確是晚了點,但他仍是懷疑。 畢竟這位大夫年紀與自己相仿,怎麼看的確是有些不放心。他也知道不該依年紀來論定一個人的成就,就如同他所熟識的蓉蓉,不也是年紀輕輕就醫術精湛!可至少他信得過蓉蓉的醫術,而這人他卻一點也不清楚他的底細,萬一他的醫術是被眾人所誇大,那他豈不完了? 「這位姑娘失血過多,再加上額上的傷口極大,目前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由於是傷在頭部,較為麻煩,一切都要等她清醒後才能斷定。對了,她還懷有一個多月的身孕,記得要多注意一點。」 大夫揮筆開著藥單,分神地說出他的診斷,話語裡有著保留。 「什麼?你說蓮兒懷有身孕!」 陸武驚喜地望著床榻上的人,激動地再次確認。 「沒錯,好在她這次受傷,並沒有傷到胎兒。」 「這位大夫請問你如何稱呼?」 蓮兒現在懷有身孕,可不能出一點差錯,萬一他誤診,或是無法將蓮兒給醫好,他日上官痕若是怪罪於他,他也有個墊背的。 「複姓東方。」 將開好的藥單遞給身旁的人,俊雅的臉上掠過一抹不解,這人怎麼目瞪口呆,一臉震驚直望著他,他方才說錯什麼了嗎? 「你……你就是東方堂!蓉蓉口中那個喜歡四處行醫濟世,老是害她做賠本生意,免費貢獻出藥材的師兄!」 陸武雙眼發亮,興奮地直握住他的雙手,激動地道。 蓮兒遇到貴人了!如果他真是東方堂,那麼蓮兒的傷就絕對沒有問題了。 東方堂訝異地挑眉,含笑望著他激動的模樣。 「你是蓉蓉的朋友嗎?」 「沒錯。」陸武高興地直點頭,指著床榻上受傷昏迷的人兒:「而蓮兒則是她的大嫂。」 「什麼?上官痕的妻子!」 東方堂隨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驚訝地輕呼。 ☆ ☆ ☆ ☆ ☆ ☆ ☆ ☆ ☆ ☆ ☆ ☆ ☆ ☆ 清澈的明眸緩緩地睜開,在瞧見四周陌生的擺設,有瞬間的怔忡。 一張桌子,一個木櫥,還有她身下所躺的木床,房內簡單的擺設,在在告訴她,這分明是間客棧。 只是,她為何會在這呢? 隨著腦海裡浮現這個問題,額頭上傳來的刺痛也同時造訪她,秀眉微擰,柔荑輕撫著傷口上的布巾。 房門在此時無預警地被推開來,走入一抹健壯身形,雙手還端著碗湯藥,在瞧見她醒來,雙眼發亮。 「蓮兒妳終於醒了,太好了,妳知不知道妳昏迷了兩天,若不是相信東方老弟的醫術,換成別人,我可能早宰了他了。」 陸武忙將熱呼呼的藥汁先放在桌上,快步走到床前。 「表哥,謝謝你救了我。」 水蓮蒼白的小臉上揚起一抹溫婉的笑,很高興在這時見到的人是他。 「蓮兒,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妳怎麼會在青樓裡呢?上官痕他……」 陸武有一肚子的問題,急著想問她,可話說到一半,雙眼狐疑地大睜,瞇起眼細細地打量著她!秀麗的臉上雖然因失血過多有些蒼白,可仍是無損她的柔美;但那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的雙眼太過清澈,臉上那抹婉約的笑,是他所熟悉的。 「蓮兒妳……變正常了?」他因過於激動,語氣有些發顫。 在見到她含笑頷首後,陸武愣了半刻,隨即哇哇大叫,往外衝去。 水蓮被他的反應給弄糊塗了,她可以將表哥方才異常的反應解讀為太過高興嗎? 就在水蓮納悶中,陸武去而復返,手裡還拉著一位溫文儒雅的男人。 「東方老弟,你快再瞧瞧我表妹,她真的變正常了嗎?」 東方堂拉了把板凳,坐在床旁,右手搭上她的腕脈,邊細瞧她的神色,並無任何異狀。 「她的脈象仍是虛弱了點,至於陸兄先前所言她的癡傻,依我現在看來並無怪異之處,或許是她額上的傷,讓她因禍得福,腦內的瘀血也跟著撞開來。」 雖然他覺得疑惑,為何上官痕不在受傷的妻子身邊,反倒是陸武這個表哥照顧她,可他向來不是好事之人,因此也沒興趣多加詢問。 「你是說真的!太好了,蓮兒!」 再聽過東方堂親口說的話,陸武興奮地跳了起來,那模樣看起來比當事人還高興。 此時,店小二走入敞開的房內,手裡拿著一封信,來到東方堂面前。 「東方大夫,有封你的家書。」 「多謝。」東方堂輕道了聲謝,隨即抽出信紙細看,這一看俊雅的臉上浮現一抹憂慮。 「出了什麼事了嗎?」陸武見他神色有異,好奇地問。 「家裡出了點事,我得立刻起程返家一趟。」 東方堂沉吟了會兒,將手中的信收好,眉間微擰,瞧得出此事定是重大。 「可你走了後,那我表妹她……」 陸武一心只記掛著蓮兒的傷勢,在這他人生地不熟,好不容易找到一個信賴的大夫,他這一走,萬一蓮兒若是傷勢有變,那可怎麼辦? 「陸兄請放心,你表妹的傷勢並無大礙。我離去前會留下獨門的傷藥,只要每日按時換藥,不用幾日傷口自會結痂;另外我會再開張調養身體的藥單,只要喝個幾日,她的身體自會好轉。」 東方堂話一說完,便先行回房整理包袱,打算馬上趕回東方府。 「可是……」陸武仍是不想讓他離去。 「表哥別為難人家,我真的沒什麼大礙了。」 水蓮知道他是為她好,但總不能因為自己,而耽誤別人的正事。 陸武輕歎了口氣,也知道不該強人所難,來到床前,坐上東方堂方纔所坐的板凳,不放心地問: 「蓮兒妳現在感覺怎麼樣,有沒有什麼地方不舒服的?」 「除了渾身沒力,還有額上的傷口很痛外,並沒有其它的地方不適。」 「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妳怎麼會一個人出現在這,而且還是在青樓裡?上官痕呢,他怎麼沒保護好妳?」 陸武積了一肚子的問題,現在總算是可以問了,而且慶幸蓮兒此時變正常了,否則他只怕還是問不出個所以來。 明眸微斂,沉默了會兒,似是在猶豫著該如何啟齒。 「我只知道,我原本在放紙鳶,卻突然被不知從何而來的兩名蒙面黑衣人給帶走,之後那兩人就將我帶往翠紅樓,聽兩人的談話,是有人要他們將我賣到青樓來,目的是想毀了我。哪知翠紅樓的王嬤嬤雖是買下我,卻不知為何反倒善待我,並沒有讓我接客。我不知道到底在翠紅樓待了幾天,直到那晚,一名男子闖入我房裡,我不肯聽從他,反而咬傷了他,被他一怒之下給甩向牆壁,之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她雖然恢復正常了,可之前癡傻時所發生的事,她一件也沒忘記。 「可惡!到底是誰竟敢加害於妳,還將妳賣入青樓,存心毀妳名節!」 陸武氣憤地大吼,來回踏著腳步,若是讓他抓到這人,他鐵定要將他給碎屍萬段。 「表哥,你又是如何知道我人在翠紅樓,並且還救了我?」 照理說,她被賣入青樓的事,該是無人知曉才對,他又是從何得知,還適時救了她? 「我為了尋找荷兒的下落,剛好來到這丹徒鎮。那日,在街上的客棧才剛買了壺酒,正痛快地喝著,卻湊巧聽見兩個經過客棧的姑娘談話,兩人左一句傻姑娘,右一句傻姑娘,還說直吵著要相公,我愈聽愈是覺得有異,便好奇地一路跟隨至翠紅樓。本想是自己多慮了,妳人該在明月山莊,不可能會出現在青樓裡;可到了晚上,我卻莫名的心神不寧,為求安心才走了這一趟。好在我跑了這一趟,否則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