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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竹笛    


  嗚∼∼不要啊,她都接連三年沒在家過年了,這回說什麼也要留下來,過個暖暖和和、舒舒服服的年。

  「可是大伯,還有十天就過年了耶,可兒這一走,說不準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大伯你就又要孤零零一個人過年了,這叫可兒怎麼忍心呢?」

  田可兒閃躲著前來架她出去的家丁,還不想放棄最後一絲希望地遊說田大富。

  「小師妹,妳就放心地去吧,師父有我們照顧,他老人家會過得很好的。」柳綵衣插話道。

  「妳這個不成器的東西,這一回出去,再不得手的話,妳就永遠別給我回來,算我白養妳一回,算我們田府該遭天譴。田甲,田乙,趕快把她給我扔出去!」

  田大富轉過臉去,狠著心命令家丁。

  要是再不把田可兒攆走的話,他可能會真的忍不住留她下來,可是這樣一來,勢必會在徒弟們面前留下護短的印象。唉∼∼所以還是快點趕她走得好,反正他這個侄女別的本事沒有,生存的本事卻挺強,在哪裡都可以活得很好。

  「大伯、大伯!那可兒就走了喔,你要好好保重,千萬不要太想念可兒,可兒就算在外面沒飯吃、沒衣服穿,你也不要難過;過年的時候可兒沒法給你奉茶,你也不要傷心。各位師姊師兄們,勞煩你們代替可兒好好照顧師父了。」

  田可兒一邊在家丁手上掙扎,一邊回過頭對著田大富大喊大叫。

  田大富聽了這話,鼻涕眼淚越發地洶湧,他無力地擺擺手。「慶伯,去送送她,記得多給她準備些衣服盤纏,多帶些必需品以防不測。」

  ☆ ☆ ☆ ☆ ☆ ☆ ☆ ☆ ☆ ☆ ☆ ☆ ☆ ☆

  嗚嗚∼∼真是可憐啊,回到家還不到四個時辰,就又被扔了出來。

  田可兒拍拍屁股上的塵上,望著那扇無情的門,忍不住又在心裡拜了拜菩薩。

  大慈大悲的觀世音姊姊,佛法無邊的如來伯伯,下回再讓田可兒去投胎的話,要記得給她找個好人家,實在找不到的話,那就記得把田可兒變得心狠手辣,免得老是達不到要求被逐出家門。

  「吱--」田可兒還沒禱告完,大門就又被推開了。

  「慶伯?」田可兒驚喜地看著來人,充滿希望地說:「是不是大伯回心轉意,要我回去了?」她就知道,大伯最疼她了。

  「小姐,不是,我是來給妳送行李和盤纏的。」慶伯的臉上仍然沒有任何表情。

  田可兒興奮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

  「小姐,老爺要我交代妳,小姐只要能夠做成一樁生意,就可以回來了;否則的話,就請小姐當沒他這個大伯。」

  「什麼?他要把我逐出家門?還要跟我斷絕關係?」田可兒不敢置信地望著慶伯。

  「那小的就不知道了,小姐,妳好好保重吧,只要動作快,去路上撿個沒人要的小乞丐什麼的,還是可以趕回來過年的。」

  慶伯面無表情地把話說完,那扇厚重的大門立刻又在田可兒面前關上了。

  「大伯真有夠狠心的,也不想想我可是他唯一的親人耶,他將來死了還得靠我給他送終呢,我要是回不來了,看他死的時候怎麼辦!」田可兒對著緊閉的大門鬱悶得要死。

  「唉∼∼怎麼辦呢?」田可兒坐在包袱上愁眉不展。「我該怎麼辦呢?」

  突然慶伯的話出現在田可兒的小腦袋瓜裡--

  「去撿個沒人要的小乞丐?對啊,我這就去到處走走看,說不定可以碰上一個沒爹疼、少娘愛的小乞丐,然後我把他帶回來交差,再偷偷讓慶伯給他找個好人家,這樣他也解脫了,我也可以回家舒舒服服地過年了,免得我大伯跟我斷絕關係,老了沒人養。」

  田可兒越想越美,覺得這個辦法簡直好極了。

  主意拿定,田可兒立刻拿起包袱,雄赳赳、氣昂昂地上了路。

  ☆ ☆ ☆ ☆ ☆ ☆ ☆ ☆ ☆ ☆ ☆ ☆ ☆ ☆

  「怎麼走了老半天還走不到鎮上呢?天要黑透了,我再找不到住的地方今晚就要露宿街頭……不,露宿荒郊野外了。」

  田可兒東張西望地看著越來越黑的四周,不免為自己的住宿問題擔心起來。

  「怎麼辦呢?我應該去找個人問問看,看是不是我走錯路了。」

  似乎是觀音姊姊如來伯伯覺得這一天確實虧待了她,因此她這句話剛說完,馬上就如她所願地送來了一個人。

  「這位大伯,你好,我想請問一下,離鎮上還有多遠?」

  田可兒很有禮貌地用腳跟樹下的人「打了打」招呼,之所以要用腳打招呼,是因為這個人是用躺而不是用站的方式出現在她面前,而她田可兒也一向本著力氣能省就省的原則,所以應別人需要,要她用腳也無所謂啦。

  被田可兒「打招呼」的狄驚雷對田可兒的「禮貌」置若罔聞,依舊自顧自地躺著,不過這只是表象,因為他的內心此時已開始泛起了層層大浪。

  該死的小女人!竟敢用腳踢他,要不是現在他內力全失,非折斷她那條該死的腿不可!狄驚雷一面痛苦地忍受著毒藥發作的折磨,一面詛咒著田可兒的小腿。

  「大伯、大伯,你怎麼不說話?大伯,你怎麼啦?你是不是死了?」田可兒等了半晌,仍不見他回話,於是蹲下來,隨手撿起一截枯樹枝,開始戳他。

  哇!這位大伯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頭髮一團糟--好久沒洗頭、梳頭了吧;臉上也骯髒不堪--幾百年沒洗過臉了吧;衣服也破破爛爛的--跟叫花子借來穿的吧;唯一比較看得過去的是他的眼睛,像是要殺人似地看著她……

  等等,他是想殺我嗎?田可兒嚇得趕緊扔掉樹枝,往後跳幾步。

  我一定要殺了這個女人,我一定要殺了她,竟然敢用樹枝弄我,而且還--叫我大伯!一種猶如置身火海之中的難受感覺伴著一陣難以扼制的憤怒,讓狄驚雷血氣交錯,再也無法忍受地昏了過去。

  「大伯,大伯?你怎麼啦?」

  田可兒跳到旁邊冷眼觀察半天,發現他除了目光兇猛,其實沒什麼可伯,而且現在他的眼睛也閉上了,全身上下看起來軟綿綿的,沒有什麼攻擊力的樣子。

  「好像是中了毒,怪不得都不理我。」宅心仁厚的田可兒忍不住伸出手來,對著「大伯」上下其手,終於發現了自己問道於盲的原因。

  「還好你碰到了我,要是碰到了別人,你就死定了。你放心好了,我會把你救過來的。」

  田可兒一邊絮絮叨叨,一邊從荷包裡掏出一顆田氏百和丸,用手指捻碎了餵進他的嘴巴裡,最後還不忘拍拍他的臉給自己做做廣告。

  「這個百和丸可是我們田家的祖傳解毒秘方,如果你有需要,可以跟我大量訂購,看在咱倆這麼熟了的分上,我給你打個九折。」

  解完他身上的毒,田可兒向四處看了看,突然發現他昏倒的位置很不對勁。

  他一個人大大剌剌地橫在路上,佔據了大半個道路,要是再有別的路人過來,不但會擋了人家的路,而且也很有可能踩到他。

  「這樣不行,我來幫你換個地方。」

  田可兒挽起袖子,使出吃奶的力氣,用力拽著狄驚雷的兩條腿,開始將他往路邊拖。

  好痛!狄驚雷在一陣無邊無際的疼痛中醒過來,這種痛不同於先前體內那種猶如被烈火灸燒的痛,這是一種感覺異常尖銳且持續的痛,尤其整個背部都處於這種疼痛之中,令他倍受折磨。

  「臭小子,這回算我認栽,下回落到我手上,看我怎麼收拾你!」狄驚雷在心裡惡狠狠地咒罵那個該死一百回的討厭傢伙,絕望地承受這種無法言喻的疼痛。

  突然,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狄驚雷的耳朵,這聽起來有點像是一種小動物喘氣的聲音。

  他忍不住睜開了眼睛。「咦,怎麼天上的星星在移動?」

  他眨了眨眼,這才發現移動的不是天上的星星,而是他自己。

  等他將眼睛瞟向前方時,終於明白過來,那個發出小動物喘氣聲音的不是別人,正是剛剛用腳踢他,用樹枝戳他的小女人,他身上的痛也不是毒發之後的痛,而是那個小女人用力拖他,造成他與沙石地太過親密接觸的結果。

  明白了事情的真相之後,狄驚雷的內心又開始波濤洶湧。

  大膽的小女人,她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先前就對他百般無禮,這會趁他昏過去又來折磨他。

  「很好,妳實在不想活的話,我一定會成全妳。」狄驚雷在心裡冷笑一聲,對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暗暗說道。

  「好了,大伯,你就睡在這棵樹下吧,這裡不會擋著別人,你也不會被過路的人踩到,要是下雨了,這棵樹還可以幫你擋風遮雨。」雖然累得氣喘吁吁,田可兒還是很滿意她的勞動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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