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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梅貝爾(梅貝兒) 「娘娘,這是誰捏造的謠言?微臣就是跟天借了膽,也不敢這麼做。」侯偃搓著雙手替自己辯解。「微臣做事向來是人人稱讚的。」 她凜著小臉,「是不是謠言,隨便找個虛宿城的百姓來問就知道了,依本宮看,你是沒有資格當郡尉,更別說郡守了。」 侯偃收起恭敬的虛偽態度。「妳這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依雀涼涼一笑,「如果你還聽不懂,我不介意重複一次,那就是你、沒、資、格,聽清楚了嗎?」 陡地,侯偃鐵青了臉,「妳敢不聽我的?」 「我就是不聽,你想怎樣?」她可不怕。 他當場翻臉,張牙舞爪的威嚇。「別以為妳現在得寵了,有王上當靠山,我就不敢對妳怎樣,看來妳是太久沒嘗到挨揍的滋味了。」 秀眸憤怒的瞠大。 想不到「王后」這麼悲慘,在王宮裡被欺負也就算了,連自己同父異母的兄長也不把她當人看,只能任由他予取予求。 一股巨大的憤怒竄流到四肢百骸…… 天底下就是有這麼多欺善怕惡的混蛋!既然這樣的話,就由她都來替「王后」出這口怨氣。 依雀怒瞪,「你敢!」 「妳看我敢不敢!」侯偃衝上前去,抬起右手就要甩她一記耳光,讓她好好聽話,當上郡守只是第一步而已,丞相之位才是他最想要的。 見他竟然真的出手,依雀自然不是省油的燈,從席上跳起來,看準時機,一個直拳揮向他的門面,當場把他打得踉蹌後退、鼻血直流。 「啊啊……妳……」沒料到依雀會反抗,一個沒留意就被打得正著,只能摀住受創的鼻子大叫,「妳打斷我的鼻樑……妳這賤女人居然敢打我……妳……我流血了……」 她凶悍無比的逼近他。「這一拳我是代替虛宿城的百姓打的!憑你這種貪官污吏也想當郡守,等下輩子投胎再說吧!還有,你最好先搞清楚一件事,我已經不是那個任人欺侮的王后了,不是你隨便威脅兩句,就會被嚇哭。」 侯偃鄙夷的啐了一口,「賤女人!」 「大膽!」 一聲雷霆萬鈞的怒吼把侯偃嚇得面如死灰、肝膽俱裂。 他嚇軟了雙腿,明白大勢已去。下王、王、王、王上……」 不知在門外聽了多久,匡衛終於按捺不住的出聲。「你竟敢辱罵朕的王后?不想活了嗎?」 依雀一臉驚訝,「你來多久了?」 「朕全都聽到了。」 她橫他一眼,「那你也看到我打人了?」 「看到了。」匡衛真的很詫異。 「我是真的太生氣了,才會忍不住出手。」她真的很不想讓喜歡的男人看到自己凶巴巴的樣子,總要顧慮一下形象。「平常我不會這麼粗暴的。」 匡衛莞爾。「打完之後的感覺如何?」 「心情舒坦多了。」應該說簡直是爽斃了。 他礙於身份,只能一臉羨慕。「朕也想試試看。」 「那還等什麼,快點動手教訓這個人渣,幫我多踹兩腳,再賞他幾個巴掌。」依雀大力鼓吹。 侯偃驚駭極了。「王、王上饒命啊……微臣知錯了……」 「住口!」匡衛大吼一聲,「別以為朕不知道你在虛宿城作威作福、欺壓百姓,你的所作所為干賢都跟朕稟奏了,侯偃,你真是罪該萬死。」 再也狂妄跋扈不起來,侯偃只能轉頭向依雀求救。「請王后娘娘念在自家兄妹的情份上,請王上饒了微臣一命……」 依雀嗤哼一聲,「那些百姓在哀求你的時候,你有替他們想過嗎?你有饒過他們嗎?不管你是我的誰,你所犯的罪誰也救不了你。」 「娘娘……」他聲淚俱下的哭道。 匡衛深深看她一眼,「朕若是罷了他的官,定了他的罪,王后也不在乎?」他想知道她的想法。 「這種事為什麼要問我?」依雀有自知之明。「王上才是一國之君,當然由你決定了,何況像他這種人根本不配當父母官。」 他因她不徇私的態度而微笑。「王后說的對。」 「王上……王上……」侯偃抱住他的大腿叫嚷。 一腳將侯偃踢開。「來人!」 兩名侍衛進來聽旨。 「把侯偃押進天牢聽審。」 侯偃嚇得差點屁滾尿流,被侍衛左右架起,-路拖了出去。「王上開恩……王上開恩……娘娘……王后娘娘……」 「哼!這種人早就該被千刀萬剮了。」依雀毫不同情的數落著。 匡衛用種全新的目光,定定的看著她半晌。 依雀摸摸自己的臉,「你在看什麼?」 「如果王后原本的個性就像現在這個樣子,朕也不會故意冷落妳、排斥妳,害得妳差點枉死。」他撫著她柔嫩的面頰說。 她噗哧一笑,「那可不一定,說不定你早就氣得把我的頭砍了。」 「朕的心胸沒那麼狹窄。」匡衛低哼。 「話又說回來,如果我沒有先死過一次,也不可能變成現在這樣。」依雀真不知道該不該感謝那個撞死她的汽車駕駛。「你比較喜歡現在的我嗎?」 匡衛摟著她的纖腰,一臉打趣。「現在的妳讓朕又愛又恨,從來沒有一名女子敢挑明的反抗朕,還敢罵朕,可是如果這樣的妳不見了,又變回原來那個畏畏縮縮的樣子,朕反而會很失望。」 「如果我說其實我不是我,也就是說其實我不是王后,你也會愛我嗎?」她好怕這樣的幸福又像蒸氣般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聽糊塗了。「妳就是王后,這點朕早就求證過了。」 「也許王后只剩下這具軀殼而已,住在裡面的魂魄卻是別人……」有時依雀也很矛盾,希望匡衛愛的是原本的自己。 「別說了!」匡衛不想聽這種荒誕不經的話。「不管妳是誰,妳都是朕的王后,是朕心愛的女人,這樣就夠了,只要妳答應一生一世都陪在朕身邊,其他的朕一概不管。」 依雀眼眶紅了紅,感動得說不出話來。 「朕不管什麼異象,也絕不廢後,朕要跟妳執子之手、白頭偕老。」他說。 她緊緊的抱住他,「我答應你,不再離開你了。」依雀終於明白干賢的意思,也慶幸自己當時聽他的留下來。 「只要妳快點幫朕懷了皇子,那些大臣就不敢再危言聳聽了。」 從古至今,女人好像都得靠傳宗接代來維繫自己的地位,依雀悶悶的心忖,但是為了能跟他在一起,她願意忍受這種不平等條約。 「昨天我不小心把母后賜的湯藥打翻了,她有在生我的氣嗎?」 匡衛掀袍坐下,將她拉到懷中摟著,「不會的,母后還不至於會為了這一點小事就記恨在心,其實她也是想要早點抱到孫子,只要宮裡哪個嬪妃傳出喜訊,母后就會讓太醫每日送補品、安胎藥過去,還吩咐宮女、太監小心服侍,只可惜……大概是朕犯了什麼錯,天帝遲遲不肯賜給朕皇子。」 心臟冷不防的漏跳半拍。「你是說母后之前就常常讓太醫送湯藥去給那些懷孕的嬪妃?」 「母后是出於關心。」他說。 依雀霍地覺得頭皮發麻,腦中有種不好的想法。 「匡衛,那些懷孕的嬪妃發生什麼意外,為什麼都流產了?」這個疑問一直在她腦中徘徊不去。 聞言,他臉上掠過一道悲愴,黑眸閃動著可疑的淚光,久久沒有開口,依雀早就知道他很愛孩子,怕又觸痛他的傷口,不敢再問。 她乾笑,「你不想說就算了。」 「其實朕直到現在也不明白……」以為他不願再去回憶,過了半晌,匡衛才再度開口。「頭一個傳出喜訊的香嬪身子骨一向不錯,只不過感染到小小的風寒,卻是嚴重到一病不起,母子倆都沒能保住。」 似乎能體會匡衛的心情,依雀偎得更近,和他十指交纏。 「接著是蓉貴妃,當時已經五個多月,朕還記得第一次感受到胎動的驚喜,那種即將為人父的心情讓朕開心不已……」說到這裡,喉頭像梗了東西,逸出一聲像哭又像笑的聲音。「誰知道她只不過是在御花園散步,突然一陣頭暈目眩,就這麼跌了一跤,動了胎氣,朕期盼好久的孩子就這麼走了……受到這種巨大的打擊,蓉貴妃便得了失心瘋,連朕也認不得了。」 這算是意外嗎?她不敢確定。 匡衛用力的抹了把俊臉,手掌還微微顫抖著。「最後一個就是前陣子溺死在荷花池中的蘭貴妃,有了前車之鑒,朕更加謹慎,派了更多奴才小心伺候,好不容易捱到孩子要出生的那天……朕守在寢宮外頭等待孩子的哭聲響起……可是……可是朕一直等不到……」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淌下君王悲慟的眼淚,全身劇烈抖動。「是個死嬰……當他們把朕的皇子抱出來……孩子早就已經眙死腹中……朕好不容易可以親手抱到自己的骨肉……可是卻是一具沒有氣息的屍體……只有這麼一丁點大,小小的身子卻是冰冷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