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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頁     艾佟    


  「好,我就再給你一個機會,我要帶她走。」

  「什麼?」

  「不管用什麼法子我都要帶走她,你肯配合我的話,這些銀子就是你的。」

  「這……」雖然他沒有明說,可是言談之間老鴇已經猜得到他的計畫。

  「你放心,我會疼愛她一輩子。」

  「公子真的很喜歡朝陽姑娘?」

  「我誓在必得,你幫或不幫結果都是一樣。」

  「公子帶走朝陽姑娘,恐怕會惹來麻煩。」秦大人最寶貝他的女兒,怎麼可能對女兒的失蹤不採取任何行動?

  「這不勞你費心,我有能力應付。」為了她,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

  想了又想,反正不幫也不能保證秦舞陽平安無事,老鴇把心一橫的說:「老身答應助公子一臂之力,那這些銀子……」

  「這些銀子跑不掉,事成就是你的。」

  「請公子告訴老身應該怎麼做。」

  「不急,應該採取行動的時候我自然會告訴你。」他不會讓她有反悔的機會,因為他只准成功不許失敗。

  ☆ ☆ ☆ ☆ ☆ ☆ ☆ ☆ ☆ ☆ ☆ ☆ ☆ ☆

  不知道是否因為小昭在她心裡埋下憂愁的種子,秦舞陽隱隱約約感覺到今晚有什麼事要發生。

  首先是她一來到瀟香閣,耶律喀就在那兒等候她,桌上並斟滿兩杯酒,不過真正令她不安的是,他異常凝重的神情,似乎在預告著什麼。

  「公子是不是有心事?」秦舞陽故作輕鬆的問。

  「朝陽姑娘果然聰慧過人,我確實有心事。」

  「若公子不嫌棄,可以說給奴家聽聽。I

  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他悶悶不樂的舉起面前的酒杯酌飲。

  這樣的他今她坐立難安,她必須做點什麼轉移心思,「奴家為公子撫琴……」

  「今晚我不想聽朝陽姑娘撫琴,我們來喝酒。」

  咬著下唇,她擔憂的看著他,「公子忘了嗎?奴家不會喝酒。」

  「我沒忘,可是今晚你得為我破例。」

  「此言怎講?」

  「我要離開揚州了。」

  頓了一下,她怔怔的喃喃自語,「要離開了?」她還在煩惱如何抽身,他卻搶先一步向她告別,她應該覺得鬆了一口氣,可她的心情為何反而變得沉甸甸的,也許是太快了,她還沒準備好。

  自嘲的一笑,耶律喀輕快的道:「我在這兒耽擱太久了,再不回去,我爹娘會以為我遭遇不測,我不想驚動他們派人來尋我。」

  「奴家記得公子是來這兒尋親的,公子找到了嗎?」她很想裝作不為所動,可是她辦不到,這一刻,她有一股衝動想留住他,雖然她知道這麼做會後悔。

  「他們多年前就病逝了。」

  「公平一定很難過,千里迢迢來這兒尋親,他們卻已經不在人間了。」

  「生老病死乃生命之常理,誰也不能預料,我心裡早有準備。」

  「公子真是豁達。」

  深深的凝視她,他的口氣充滿無助,「不,若是豁達,何來的痛苦?」

  她該說什麼好?她不是有心帶給他痛苦,其實她也不好過……是的,她無法再欺騙自己,原來他的離開對她而言並非平靜的開始,而是傷痛的起點,可是如今說這些又有何意義,既然不能跟他走,她就該承受這樣的折磨。

  「我不再糾纏不清,你是不是覺得很開心?」

  聞言,她更覺得心酸愧疚,「公子言重了,奴家並非薄情寡義之人,公子對奴家的好,奴家會永遠記在心上。」

  「就怕我一離開這兒,你馬上把我忘了。」

  搖著頭,她不想再壓抑自己了,「奴家怎麼會忘了公子?打從奴家第一次見到公子,公子就再也不曾離開過奴家的腦子。」

  「我捨不得你,你真的不願意跟我走嗎?」

  沉默了半晌,她幽幽的問:「公子何時離開?」

  「今夜就走。」

  胸口一緊,秦舞陽感覺到一股撕裂的疼痛,不過,她很清楚自個兒不能在此時遲疑彷徨,這是最好的安排。「公子好好保重自己。」

  「你也是,這瀟香閣不是你應該待的地方,若需要我幫忙,你儘管開口。」

  「多謝公子的好意,公子不用替奴家擔心,奴家知道怎麼照顧自己。」

  「可以陪我喝一杯酒嗎?」

  點了點頭,她怎麼忍心在這臨別的一刻拒絕他。

  再度斟滿自個兒的酒杯,他舉起酒杯,神情顯得更為沉重,「我為自個兒帶給你的困擾致歉。」

  「公子千萬別這麼說,這是造化弄人。」

  「乾杯。」說著,他仰頭一乾而盡,她也隨即舉杯乾了。

  「既然我都要走了,可以告訴我你的真實身份嗎?」

  「朝陽就是朝陽,公子何必非要追根究底?」

  「說得沒錯,你對我而言就是朝陽,我又何必執意知道你的真實身份?」

  「奴家敬公子一杯,謝謝公子的厚愛。」她執起酒壺準備再為自己斟上一杯,他卻伸手擋了下來。

  「你願意陪我一杯,我已經很開心了,你別喝了,我不希望你醉倒。」

  「從此一別,恐怕再也沒有相見的一天,醉了又如何?」雖然極力掩飾內心的酸楚,可終究藏不住那股深深的感傷,她就是做不到無動於衷。

  「這可難說。」

  意味深長的話令她一怔,他何出此言?

  「人生的相遇總是充滿了不可思議,當初我何嘗想到自個兒會在揚州遇見你。」

  「這倒是。」

  「時候不早了,我該告辭了。」起身拱手一拜,耶律喀瀟灑的轉身離去。

  他真的要定了嗎?秦舞陽張口想喚住他,可是聲音到了嘴邊又嚥回,她想幹什麼,這一天遲早都要來的不是嗎?結束了,她的心也不會再如此煩躁憂愁,她又可以回到原來平靜快樂的生活,這才是她想要的……

  奇怪,她是怎麼了?頭好暈……甩了甩頭,她試圖喚回越來越迷離的意識,可是終究敵不過黑暗的魔掌,身子晃了一下,她隨之癱軟在地上。

  ☆ ☆ ☆ ☆ ☆ ☆ ☆ ☆ ☆ ☆ ☆ ☆ ☆ ☆

  踢躂踢躂……這是什麼聲音?秦舞陽皺起眉頭,頭疼的睜開眼睛,有一會兒,她腦子一片空白的左右張望,直到意識漸漸清晰。她先想到自個兒昏倒,然後……她懂了,她被綁架了,而這個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狂徒是--他!

  原來,他的告別不過是一場戲,目的是撤除她的心防,她果真笨笨的上了他的當,喝下那杯有問題的酒,他實在是太可惡了……糟了!

  趕緊爬起身,秦舞陽跪在椅座上,掀開窗簾,將頭往車窗外探去,一邊拍打著車身,一邊大聲吶喊,「停下來……停下來,我說停下來沒聽見嗎?你再不把馬車停下來,我就跳馬車……」

  「停!」威風凜凜的一聲令下,馬車立刻緩緩的停了下來。

  連忙將頭縮了回來,秦舞陽急匆匆的準備衝下馬車,不過外頭的人卻搶先她一步的打開車門來,站在馬車外的人果然是她以為從此不會再相見的耶律喀。

  「小人!」她太生氣了,她已經沒心情扮演瀟香閣的朝陽姑娘。

  「你可以叫我喀兒。」他親切迷人的對她展露笑靨,她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當中,他也準備好接受她的憤怒。

  「我要回去。」

  「這恐怕有點困難,我們離開揚州已經有四十里路了。」

  聞言大驚失色,這會兒她更心急了,「我不管,你馬上送我回去。」

  「你的性子果然剛烈。」她的驕傲倔強早就告訴他--她絕不是個柔弱無知的女子,老鴇所言不差,她會是個麻煩,但是他樂於把這個麻煩攬在身上。

  「這與你無關,我要立刻回去!」小昭見不到她肯定要嚇壞了,事情若傳到爹那兒,恐怕要鬧得天翻地覆了。

  「辦不到。」

  他的理所當然實在氣壞了她,嫣紅染上鼓鼓的腮幫子,使得她原本就嬌媚的容顏更添艷麗,「你……好,我自個兒走回去總可以吧!」

  「你最好別輕舉妄動,我實在不願意用繩索綁你,這種滋味很不舒服。」這話擺明在威脅她,可是看著她的目光卻熱情纏綿,她真的好美!

  「你以為這麼說就可以逼我就範嗎?」他這麼做只會挑起她的鬥志。

  「你可以試試看。」

  驕傲的揚起下巴,她從容優雅的走下馬車,勇敢的越過他向前走去。她秦舞陽不會向惡勢力低頭,爹常說做人要有骨氣,她當然不能令他失望。

  「你走錯了,那兒是往北。」耶律喀狀似好心的提醒她。

  雖然她決定再也不要相信他說的話,可她還是停下腳步,看了四下一圈,她還真的有點頭痛,不知道應該往哪兒走才對。

  顯然看出她的不知所措,他笑盈盈的道:「還是上馬車吧!」

  「不管往哪兒走,我就是不上馬車。」

  「看樣子,我得動用繩索伺候嘍!」

  「你就是捆綁我的雙手雙腳,我也不要上馬車。」

  「你鬧夠了沒?我們還得趕路。」實在忍無可忍,蓮芳不悅的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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