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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李樵    


  「我會等你。」他說。然後,他放開她,轉身離去。

  凌凡怔怔地看著他的背影,心情變得很複雜,彷彿他的離去也把她身體的某一部分帶走,整個人忽地空了起來。

  &   &   & 

  凌凡一行好友坐在貴賓席上觀看舞台劇,當觀從席燈光熄滅,只留下舞台上的燈光時,全場陷入一片寂靜。

  儘管表演很精彩,音樂很動人,但凌凡的心思完全不在上頭。

  她在想一個人,一個男人,一個叫莫尼斯的可惡男人。

  ……你是看夠了沒……

  ……永遠都不夠……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他們就像「窈窕淑女」中的賣花女與紳士。八字不合。

  ……莫尼斯,我的名字……

  ……我才不在乎你是阿貓還是阿狗哩……

  ……你總該知道這個偷你吻的混蛋叫什麼名字吧!……

  沉浸在回憶中,凌凡嘴角洩出一個微笑。再次見面,他仍然是個可惡的混蛋。

  ……我對你一見鍾情……

  ……我想吻你……

  ……噓,我不會告訴別人的,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

  凌凡輕輕地揚起了嘴角。突然問,她的笑意隱去,她想起了他離去的背影。

  他現在在做什麼呢?應該在機場了吧。噢!不,不能再想他了。是她自己要了斷這一切的。噢!該死,為什麼她就是忘不了他!

  凌凡將眼光調回舞台上,試圖讓自己專心一點。

  舞台上搭著一個小陽台,一個女人穿著一襲剪裁合適的旗袍躲在窗簾後,樓台下,一個戴著面具的男人對她深情的唱著歌。最後,男人爬上陽台,他擁住女人,抬起她的下巴,深情的凝望她的眼睛:

  「吾愛,這就是我僅有的請求。」男人輕聲的。

  「愛我……這是我僅有的請求。」女人含淚的說。

  在交響樂磅礡的音樂聲中,男人吻著女人。

  燈光慢慢轉暗……

  凌凡整個人震懾住,在女人一句「愛我,這是我僅有的請求」中,她的腦海裡同時也響起一句話。

  ……我愛你,凌凡……

  不,她不要他就這樣回去法國!

  他已經丟下她一次了。他不能再丟下她第二次。

  凌凡整個人跳了起來,轉頭看見阿曼達,她的眼裡有著洞悉一切的光芒。

  「去吧,他在等你。」她說。

  凌凡驀地抱住阿曼達。「我先走一步,替我跟襲人說一聲。」說完,她離開座位,背後傳來震耳欲聾的掌聲席捲全場,歡呼聲從各個角落湧起,說明著此次演出的成功。

  在凌凡的生命裡,也有一場戲等著她去圓滿。

  &   &   & 

  凌凡一邊盯著手錶,一邊催促司機開快一點。

  「嘿。你做什麼?」發現司機拐下交流道,凌凡叫嚷。「我是要去機場!」

  「沒油了,我得去加油。」司機如此道。

  「沒油了?你居然說你沒油了?」凌凡抓狂了。「搞什麼飛機?你是第一天上班嗎?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職業常識?油不夠,油不夠你還敢上街載客,你知不知道你的疏忽會害死人呀!你是哪一家車行的,我一定要投訴……」

  「對不起,大爺我不做你生意了。」他把凌凡趕下車。

  「嘿,好歹你也把我載到機場再丟下呀!」凌凡對著揚長而去的車子狂囂。

  可惡!居然把她丟下沓無人煙的荒郊!

  凌凡站在黑暗寂寥的路邊招車,幾輛車子飛馳而過,沒有人肯停下來。

  該死,全世界的人都在和她作對!凌凡向捲著車塵而去的車子揮拳。

  她孤寂的站在黑暗裡,似乎被這個世界遺忘。

  「鈴——鈴——」驀地,口袋裡的手機響了起來,幾乎嚇飛了她的魂。

  「喂。」她慌手慌腳的拿出手機。

  「……您有新的訊息……」

  凌凡仔細一看,竟多達幾十個留言,她按下收聽鍵……

  「……我知道你很氣我,但是我還是要告訴你,我愛你……」

  莫尼斯那濃濃的法國腔聲音飄洩了出來,凌凡頓時眼眶熱了起來。

  她接聽了一則又一則的留言:

  「……對不起,還是我,還是那句話,我愛你……還是語音信箱快開機吧,別讓我一直對機器求愛……你還是沒開機,這麼恨我嗎?……不愛我沒關係,但請別恨我……」

  他的聲音,低低喃喃,有時濃甜如牛奶,有時沙啞得令人想掉淚。

  「……現在是凌晨兩點,我跑到飯店頂樓,天空的星星很多,燦爛得很像你的眼睛……你現在也在看星星嗎?如果是,它們會告訴你,我在想你,很想……」

  凌凡抬眼看看天空,今天的星星特別多,燦爛了黑夜,它們一閃一閃的,無聲的傳送著莫尼斯的思念。

  「……凌凡,凌凡,我該拿你怎麼辦……該死,沒電了……」他的聲音夾雜了一些雜訊,令人聽不真切。「……我愛……」嘟,接下來剩下一片空白

  凌凡用手背抹掉眼淚。

  「我絕不認輸!」她甩甩頭,提起精神。她不會輕易妥協的,哪怕是跑斷了腿,她也要跑到機場。她開始跑了起來,邁開雙腿,迎風而跑。

  月光,星斗,一條長長的身影在黑夜中奔跑,勾畫出一幅詭異的畫面。

  不過,更詭異的不只如此,就在凌凡沉默的跑步中,一輛一輛的機車靜靜地滑過她身旁。車身是黑的,騎士們也是一身黑。在夜色下,整支車隊悄然無聲,猶如進行著某種儀式。

  凌凡不由停住腳,注視著眼前的怪異。

  一輛車悄悄離開車隊,逆向行駛並停在她面前,坐在上頭的男人抽著菸,煙霧裊裊,瀰漫了他的臉,朦朧了凌凡的視線。當煙霧散去,凌凡看清了他的臉——光頭、墨鏡,黑色背心,鼓鼓的手臂有著裸女的刺青。

  「你……」凌凡訝異的指著他。十八歲那年那個挑釁的軋車男仔!「光頭佬?」

  聽到她的話,光頭佬沒什麼表情,他懶懶地吐出一口煙,不廢話的問:「去哪?」

  「機場……」凌凡呆呆地看他。

  光頭佬丟下菸蒂,催動油門,然後,對凌凡丟出兩個字:「上車。」

  還是這麼酷!凌凡露出笑容,她毫不遲疑的跳上他的車。

  方纔寧靜的車隊,彷彿被注入了生命,像剛睡醒的獅子咆哮了起來。車隊有默契的分開置兩旁開出一條路,讓他們這一輛毫無顧慮的往前衝。

  車聲打破寧靜,車燈映亮黑夜,在強勁的風中,凌凡目光定定地盯著前方。

  等我。奠尼斯,等我。

  等我!

  &   &   & 

  桃園中正機場

  「……飛往巴黎的旅客請在登機門登機……」廣播傳來催促聲。

  「莫先生,我們該登機了。」身旁的隨身秘書輕聲的提醒。

  「你先去,我還要再待一下。」莫尼斯若有等待的盯著大廳出入口。看不到他盼的人,莫尼斯的眸子不禁暗沉下來。

  她還是不肯來嗎?她就這麼氣他嗎?

  「……還沒登機的旅客,請至××登機門登機……」最後一次廣播。

  「莫先生?」秘書一直未離去。「沒趕上這班飛機,我們會趕不上年度會議的。」

  想起因為這趟台灣之行而荒廢的工作,莫尼斯幽幽歎了一聲。

  「走吧。」他轉身朝登機門走去。

  凌凡衝進候機大廳,只來得及看到往巴黎的班機在螢幕上消失。

  他走了,他走了……

  那個可惡的男人居然說話不算話,他竟然不等她就走了……

  凌凡身體驀地一軟,整個人跪倒在來來往往的人潮中。

  為什麼?

  他說他會等她的,他承諾過的!為什麼連這幾分鐘的機會都不給她?

  天殺的男人!該死的莫尼斯!可惡,可惡,可惡……

  凌凡頹然的將臉埋在手心裡,淚,從指縫裡流了出來。

  她無視身邊那些訝異猜疑的眼光,她大聲的喊出她的失落:

  「為什麼?」

  凌凡走在滿是接送機的人潮中,她低著頭,雙肩垂落,神情蕭索,任由人群推擠。突然,她身子一顫,她感受到一道強烈炙熱的目光——是他!她知道,這是屬於他們倆才有的磁波、頻率。她緩緩地轉過身,然後她看到他了。

  莫尼斯就站在遙遙相對的另一端。在他們之間,人潮來來往往,但她一眼就看到他,毫無差矢。

  他們默默看著對方,然後,他舉步向她走來,她也向他走去,步伐由慢到小碎步到奔跑,最後,他們在大廳的中央相逢,在離對方只有一步之遙的距離停下,目光瞬也不瞬的注視對方。

  「你來了。」 

  「你沒走?」

  他們同時開口。

  「你……」

  「你……」

  像是約好了,他們又異口同聲。愣了一下,忍不住又同聲笑了出來。

  「我說過,我會等你到最後一刻的。」莫尼斯先說。「既然你不走,我只好死皮賴臉的留下來,直到你願意收留我。」他還是一臉溫柔的笑。

  「你呢?」他抬手輕觸了她臉上未干的淚痕。「為什麼哭了?」

  哭?臉上驀地一紅,她清清喉。「那、那是因為舞台劇的劇情太令人感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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