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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斯琴 「這個理由夠了嗎?」 碧琪呆呆地點頭。看著管仲維瀟灑地轉身離開,可是她的心還浮在半空中回不來。 第四章 和管仲維工作是一個新奇、特別,挑戰性十足的經驗。他像個旋風,把所有人全懸在半空中,不斷地壓搾每個人的精力。先前就曾聽聞他工作時像個暴君,直到自己親身體驗,才知道這傳言一點也不假。 他的工作策略就是把所有工作夥伴逼到瘋狂邊緣──因為他相信只有把你逼到極限,才會激發出最精彩的表現。他對每個人工作的要求不但要快還要好、更要準確,「一次就做到零缺點」,這是他時時掛在嘴邊的口頭禪。 從接下這項工作開始,碧琪就忙得不可開交,她不但得加班,還創下她上班有史以來加班最晚的紀錄。昨晚她甚至到清晨五點才離開辦公室,回到家匆匆地梳洗後,倒在沙發休息兩個鐘頭,便又起床、著裝,準時到公司上班。 不過,身體雖然疲累,她的精神卻處於亢奮狀態,有一股活力源源不絕地自體內流出來。上班六年多來,她第一次這麼熱忱地投入在工作當中,還從中發掘到一種前所未有的快樂和充感。 或許真應驗了管仲維所說──人要逼到極限才會展現潛能,她不但工作得更順手、更有效率,許多點子也不斷地爆出來。每當一想到新的Idea,碧琪便迫不及待地和他商討執行的可行性。 兩人常湊在他的辦公室,討論企劃、研擬細節。碧琪發現管仲維是個很真、很直的人,不懂得掩飾,所以常令人覺得侵略性十足。他不但果斷、執行力強,更令碧琪吃驚的是他的應變能力。 「凡事應有規劃,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所以,除了手上拿著的藍圖之外,還要有一顆隨遇而安的心,和隨機應變的彈性。」他說。 這是他們第一次開會時,他開場白的一段話。碧琪不懂為何簡單的幾句話,她會記得這樣清楚。這類「名言」每天都有人在講,有書在張揚,甚至在e-mail中大放光彩,刪到手軟。 可是當它們出自管仲維口中時,她感覺到這些話的重量。她打從心底相信,因為他就是這樣做,所以他這樣說。 碧琪的手勾著筆,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她專注的目光盯著站在桌旁講電話的管仲維。發現自己越來越難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他像個發光體緊緊地吸住她的目光。 當初她接下這個合作案的宣傳,多少抱著想做給他看的心態,證明她並非將工作當成結婚的墊腳石罷了。但才不過幾天,那種心情就消失了。現在她是真的希望做好這個宣傳企劃,不但是因為老闆的命令,更如管仲維所說的,她想知道自己的極限在哪兒? 「累了嗎?」 由於想得太入神,碧琪根本不知道他何時掛上電話,並已來到她的身後,他彎腰透過她的右肩看向她桌上攤著的資料。 碧琪的耳朵一熱,他溫暖的呼吸正輕輕拂過她的耳朵和臉頰,他靠得很近,男性的體熱如排山倒海地撲襲她。碧琪暗暗深呼吸,胸臆裡滿滿是他的味道,她的胸脯上下起伏,心臟倏地狂跳。 「還好。」她像僵住了般,一動也不動。因為只要她輕輕轉個頭,他便能吻上她的唇。碧琪不由自主地想著。 「休息一下吧!剛剛小畢和阿金打電話回來報告飯店會場的佈置情況,一切都在進度中。你可以不必再繃得那麼緊了,要不要喝杯咖啡?」 管仲維似乎沒發現她的異狀,直起身走向Staffroom,碧琪偷偷地嚥下唾液,聲音有些高調地說:「好啊!」跟上他的腳步。 他從櫃檯取來兩個咖啡杯,置於咖啡機下,挑眉問:「要加奶精或糖嗎?」 看來他打算為她服務,碧琪也不扭捏、惺惺作態地推辭,大力地言明她兩者都要。 「嘖嘖!你這樣簡直是糟蹋咖啡。」管仲維按下按鈕,咖啡機立刻發出磨咖啡豆的聲響。 「我一向都這麼喝,你有何高見?」 「喝咖啡最棒的就是品味它原有的香氣和甘醇,你這樣又加奶精、又加糖,把味蕾的感覺都模糊掉了,怎能嚐出咖啡特有的味道?」 「你是說喝黑咖啡?那不苦死了?」她的眉毛都擰在一起了,管仲維端著還冒著煙的咖啡遞給她,再次按下按鈕,煮第二杯咖啡。 「嘿!品嚐任何美妙的東西都是有技巧的。」 「我想不管你用任何方法喝,也不可能把苦的變成甜的吧?」碧琪看著手中黑褐色的液體,臉上的表情儘管極力維持冷淡,仍看出她的抗拒。 「是不能,但卻能讓你領略個中美妙。嗯!首先──」機器的運轉聲嘎然而止,他端起咖啡,嗅了一下。「用你的鼻子聞一下,然後──」他輕輕地啜了一口。「讓咖啡的香氣在你的舌尖綻放、充滿你的口腔。一般好的咖啡會在你嚥下後,有一股甘醇的味道在你的舌頭泛開。」 「就像茶葉回甘那樣!」碧琪想到最接近的類似經驗。 管仲維笑著點頭,用眼神督促她嚐試一下。碧琪倣傚地聞了一下,然後噘起唇輕輕啜飲,突如其來的苦味讓她的肩膀縮了一下。 「怎麼樣?沒想像中糟吧?」 「嗯──」碧琪沒有開口,只用喉嚨發出聲音,緩緩地點了個頭。良久,她終於張嘴。「我可以加奶精和糖了嗎?」 「孺子不可教也!」管仲維突然笑罵地睨了她一眼。 「此言差矣,青菜、蘿蔔各有所好。你一直都喝黑咖啡,有沒有試過STARBUCKS的卡布奇諾?」 管仲維搖搖頭,碧琪昂起下巴。「那可是世界上最美味、最誘人的咖啡。」 瞧她說得一臉陶醉的模樣,管仲維笑了笑。沒想到她會有這麼可愛的表情,她全身放鬆地靠在桌沿,臉上的微笑看起來彷彿十六、七歲少女般純真。 兩人又笑嘻嘻地抬摃了幾句,忽然他們同時安靜下來。碧琪低頭啜著咖啡,故意不去看他,怕四目相對徒增尷尬。 「對了,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管仲維的話勾起了碧琪的注意,她抬頭望他。。那天──在電話亭相遇的那天,你最後對我說:『Farewell!』。為什麼!」 「……Farewell」,不會再見的再見。有沒有看過『愛爾蘭咖啡』這本小說?」她看著管仲維搖搖頭,笑了笑才又說:「我原以為那天之後,我們絕不可能再見面,誰曉得……我們不但見了面,你還成了我的上司。」 管仲維沉吟不語。要是她當時就知道,他不但知道她是誰,更肯定他們還會再見面,她會有什麼感想?! 「對了,你除了工作之外,還有什麼興趣?」碧琪突然開口問。 他笑了一下。「你說得好像工作是我最大的興趣似的。」 「難道不是嗎?我看你不但樂在其中,而且毫不倦怠。你知道嗎?公司裡每個人都說你是部『工作機器』。」 「太抬舉我了吧!我當然有私人時間,我每天都慢跑,有空時就去游泳、打球。。 「好健康的休閒活動,你抽不抽煙?喝不喝酒?有沒有和朋友去酒店胡混過?」碧琪有些窮追不捨的問。因為他給人的感覺太……正派、太完美,簡直像個模範生。 「為什麼這麼問?」 「你工作認真、負責,事業有成,又一表人才、人模人樣,你喜歡跑步、游泳、打球,你的人生光明得教人不敢逼視,我甚至可以看見你頭上的光環。我不相信有人可以這麼完美的過生活。」 「哈!哈!那是因為你還不夠瞭解我。我當然不是如外表所見那麼光鮮亮麗,我的人生也並非你所想的那樣一帆風順。我小時候有學習障礙,老師在講台上所講授的課我都聽不懂,成績很差。國中的時候我母親去世,讓我一度成為學校的問題人物,我每天和一群不愛讀書、又愛打架鬧事的同學混在一起,差點畢不了業。 「國中畢業後有很長一段時間,我蹺家跑到台北去,在街頭流浪,整天無所事事、渾渾噩噩地度日。有一天,我在百貨公司的櫥窗看見自己的倒影,我嚇了一跳,沒想到自己看起來那麼糟,當時我領悟到自己不能再這樣下去,我不要這樣過一輩子。 「剛好,我老爹到台北來找我,我沒想到他會找我,我以為他早已放棄我這個不成材的人渣了。後來,我才知道我蹺家之後,他像發了瘋似的在找我,我所有的朋友他每個都找遍了,才問出我的下落。我回到家之後,像變了個人,重拾課本考上高中、大學。我力爭上游、努力不懈,因為我曾有過最糟的人生經驗,我墮落過、荒唐過,而這種經歷一次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