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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子晴 他便可以永遠將她留在自己身邊了。 第九章 翱翔在清朗的藍天之中,片片如柳絮般的白雲點綴在湛藍間,呈現一幅祥和的美景,可是此刻的凌雪瑩卻怎樣也無法感受機窗外的美景,一顆心鬱鬱的難以舒展。 她覺得自己像是逃難般的逃離那塊傷心地,既狼狽又不堪,尤其身心兩方面都重重的被挫傷後,她更是下定決心要離開。 那一晚的一切歷歷在目,那份吞噬她的痛苦更是清楚的烙在她身上,至今還隱隱的感覺到那種刻骨銘心的痛。 在他無言的離去後,她傻傻的呆坐在沙發上一整夜,腦海中的思緒千回百轉,她想釐清兩人間的曖昧,最後仍徒勞無功。唯一能確定的只有自己的陷落,卻摸不清靳沄對她的感情。 有愛嗎?不然他怎麼會發狂似的要了她?可是男人多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許是純然的發洩罷了。她不斷的對自己這麼說,卻隨後又推翻了自己的論點,整晚反反覆覆的,讓她懊惱極了。 聰明的她,看待他人的愛情時那麼的理智,怎麼當自己碰上時,竟是這樣的愚蠢! 就在第二天的中午,徵信社給了她最新的消息,包括那位苗族女子的名字及目前落腳地帶,這剛好給了她一個名正言順離開的借口,因此她提前飛往大陸。 想到那個讓她萬般痛苦,又帶給她快樂的男人,眼前霎時因眼淚而氤氳模糊,鼻頭更是一酸。 「這麼漂亮的小姐為什麼哭泣呢?」驀地,一隻手帕遞到她的面前,而生澀帶有濃厚英語腔的中文,聽來煞是滑稽。 凌雪瑩頓時臉色羞赧,因為只顧著陷入自己的情緒,卻渾然忘記自己正處在公眾場合中,方才忘情的舉止肯定讓人看見了。 她連忙接過好心人遞來的手帕,擦拭眼淚,「謝謝你,真不好意思。」 「不會,妳不用不好意思。看妳這麼傷心,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說出來心情會不會好一點?」 凌雪瑩望著眼前金髮碧眼的外國人,高挺的鼻樑,深刻俊雅的五官,斯文且風度翮翩,和靳沄的霸道與大男人真是大相逕庭。想到這兒,眼眶不禁又紅了起來。 她沒想到自己中愛情的毒害甚深,連看著別的男人都會莫名的聯想到他,心中又是一陣悲歎,此趟出遠門不僅是找藥解蠱,也是藉機幫自己解了這愛情的毒。 「妳是隻身一人去大陸嗎?」外圍男子問著。 凌雪瑩點著頭。 「妳要去哪裡?是要找親戚,還是旅行呢?」 她知道對方不斷想找話題跟她聊,是想讓她轉移注意力,不再陷落悲傷的情緒中。對方的禮貌與誠意使她卸下心防—— 「我要去貴州找人。」她露出一抹淺淺的微笑,就像是清晨乍現的曙光,明亮卻下黥眼。 聞言,他興奮的說:「我也要去貴州耶!目前我正定居於貴州,也許我們一路上可以互相作伴。到了貴州後說不定我也可以幫上一點忙,因為那兒我還滿熟的。或許妳要找的人我也認識,而且妳在找人期間可以住在我那兒,這樣妳就不用花錢住飯店。有空時,我也可以帶妳四處去遊山玩水,貴州山水景致雖比不上長江、黃山,但也算鬼斧神工。而且我們現在過去正好可以趕上姊妹節。」 「姊妹節?」和日本的女兒節是一樣的嗎?她疑惑著。 他煞有其事說:「這是一個關於七姊妹的傳說,苗人認為是七姊妹開啟了苗族自由戀愛、擇優婚配的先河喔!」 「這聽起來似乎是一個挺盛大的傳統節慶。」 面對外國人的熱情,尤其又是一個挺多話的男人,其實照她平常的個性並不會多加理會,許是孤獨慣了,她總覺得人跟人之間應該要有點距離,以保持彼此間的隱私。 可是此時的她卻欣然和對方交談。也許只要能暫時不去想靳沄,做什麼都好。 「謝謝你!我叫凌雪瑩,你可以直接叫我雪瑩。」她禮貌的伸出右手。 「我叫傑森,我想我們可以成為不錯的旅伴。」他也伸出手與她交握,表現出百分之百的友善。 「這手帕等我洗乾淨後再還給你好了。」她看著被自己擦得沾上鼻涕、眼淚的男士手帕,不由得不好意思。 「沒關係啦!反正這一路上我們互相為伴,妳隨時都可以還我。而且當妳需要時,這手帕也隨時為漂亮的小姐服務。」嘴角高揚起優美的弧度,傑森的笑容有著孩子般的純真。 凌雪瑩看著那抹笑,深信這趟旅程應該可以找到她所要的解藥。 ☆ ☆ ☆ ☆ ☆ ☆ ☆ ☆ ☆ ☆ ☆ ☆ ☆ ☆ 靳沄站在辦公室的大落地窗前,宛如君臨天下的王者,眺望著底下的一切。 「這到底算什麼?她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要逃離我嗎?」而且什麼都不說清楚,只傳了一通簡訊給他,要他好好保重自己,以及代為照顧凌雪晶。 他收到簡訊馬上撥了電話過去,但電話只是轉進語音信箱。他察覺不對勁,迅速的開車到她承租的小套房,房東卻跟他說她已退租,而且似乎要出遠門。 就在他想找上凌雪晶問個清楚時,才想到她正不眠不休的照顧他大哥,而且照雪瑩簡訊上所說的意思,看來雪晶應該也不清楚她要去哪裡,以及要做些什麼? 「我要你馬上去查出她的下落!」靳沄對著一派輕鬆坐在一旁喝咖啡、看雜誌的風竣揚命令著。 只見風竣揚仍舊八風不動的啜飲著咖啡,彷彿他此刻正在法國左岸的一家露天咖啡座,悠閒輕鬆的享受人生樂事,對於即將靠近的暴風圈仍面不改色。 靳沄看到他的態度更是怒火中燒,「風大少爺,今天想必靳氏的總裁是你才對喔?」一字一句從齒縫中進出。 這時風竣揚才輕鬆自若的放下手中的咖啡面向他,「我早就查到了,你緊張什麼呢?」 「那還不快說!」靳沄雙手緊握,有股強烈的慾望想要馬上揮拳出去。 這風竣揚平日像只麻雀一樣,老在他耳邊聒噪著,偏偏碰到這樣的大事像存心要整他一樣,問了兩三句才簡單的回答一句。 「她目前人在貴州。」夠簡明扼要吧!看他一副快要把他給殺了的兇惡樣,還真不想回答,可是為了保命,他不得不說,因為再玩下去,他可能會被靳沄犀利的目光殺死。 「她去貴州做什麼?」 「她跟你說過啦,你的記性怎麼這麼差?要不要叫個腦科權威來幫你看看你的腦子是不是有問題?」 還好他早已習慣靳沄的脾氣,不然一般人哪能在這種氣氛下,開個小玩笑緩和一下場面。 氣氛太僵了,他不喜歡,人生要過得輕鬆嘛! 「風——竣——揚,你是存心的嗎?存心要同我過不去?」 看來獅子王要發威了,不過他早有安撫之道—— 「她要去找人,然後救你大哥。」瞧!這句話一說出來,張牙舞爪的獅子已經斂起了爪子。 「幫我訂一張機票,我要馬上去一趟貴州。」靳沄吩咐著。 但是風竣揚不但沒有馬上去幫他訂機票,反而一反常態的又拿起本來擱置在桌上的咖啡杯,喝著已經有些涼掉的褐色液體。 「你在做什麼?我是要你馬上幫我訂張機票,而不是叫你在這兒悠閒的喝咖啡。」他雙掌憤怒的拍擊在偌大的辦公桌上。 「你清醒點吧!你去了能做什麼?而且當初是你自己要跟人家賭的,今天她的確是想法子要救靳瀾,你去把她帶回來幹麼?而且人家為什麼一定要聽你的話?」 「我……」靳沄一時被堵得語塞。 「她的離開對你、對她都是好的。那天你傷害了人家,又一聲不響,一句安慰的話都沒給人家就無情的離去,你還想要她怎麼樣?平常你對那些隨便就上你床的女人都沒有如此無情,可是你卻這樣對待你心愛的女人,連我都看不下去了!」 風竣揚字字句句都鐫刻在他的心坎上,他知道自己傷害了她,可是那晚的他太驚訝了。 他的自以為是,加上她不否認,使得他完完全全相信她是個人盡可夫的女人。沒想到…… 「所以你的意思是?」靳沄一臉落寞的問著。 「就放她走吧!給你們兩個人一段時間好好的思考以及沉澱,我相信你也是這段感情的受害者。」風竣揚在心中深深歎了一口氣。 兩個老大不小的成年人,不僅是高知識份子,更是社會上的菁英,但是對於感情上的處理態度卻只有幼稚園程度,難怪兩個人都被折磨得遍體鱗傷。 一個從不缺乏女人,以為感情只是性慾的調味料,一切都無關緊要,只要床上契合就好;一個卻老是隱藏自己的感情不願輕易透露,害怕在感情世界中受到傷害而不願付出,只想躲在龜殼裡看著龜殼外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