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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顏依依 「盥洗室裡也沒有。」從休息室的洗手間出來,方樺臉帶焦急的說。 「會不會先回去了?」 「紫優喝了酒。」 瞥見好友比指橫躺地毯上的空酒杯,孫郁如微手攢起眉。 紫優的酒量爛得可以,一杯就醉的她理當在休息室內昏睡,怎會失去蹤影? 「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沒喝酒,休息室之後有人進來,那杯酒是別人喝的。」方樺提出她的臆測。再怎麼說今天也是紫優表妹的婚禮,她雖維持以往不出席餐宴用餐的原則,也應該會保持清醒,等會後與岳筠寒暄幾句。 「這麼說也是。」孫郁如稍微鬆口氣。「不過說真的,紫優曾在婚禮上遭遇背叛的痛,卻硬是咬牙從事與結婚有關的職業,有時真覺得她在折磨自己。」 「她說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且她為新人打點一切時,很投入也很誠懇,我想,她是想將自己沒能得到的幸福,竭盡所能加諸在其他新人身上吧!」 「但願老天有眼,能盡快將紫優失去的幸福,加倍還給她。」 就在兩人為至交好友祈願時,房門外傳來輕叩聲,門扉隨之打開。 「表姊……咦!方樺姊、郁如姊,妳們也在這裡啊。」岳筠在新婚夫婿的攬扶下進入休息室。 「你們不是在宴客會場向賓客敬酒,怎麼跑來這兒?」方樺看著一對相襯的璧人問。 「岳筠要到新娘休息室換另一套禮服,想請表姊幫忙。」褚煥熙笑著回答。 「表姊呢?」沒看見人,岳筠問。 「大概出去走走了,我和方樺進來時就沒瞧見她。」 岳筠止不住擔心的聯想,不禁望向表姊兩位朋友,無言的詢問她的掛懷。 方樺會意一笑,「紫優應該等會兒就回來,妳要換禮服?我和郁如幫妳。」 「對了,新郎倌。」孫郁如想起一件事,「你那個混血兒朋友呢?方樺說想跟他交朋友。」 「喂,別淨扯到我這兒來,妳自己也很想吧。」 褚煥熙與嬌妻相視而笑,淡答道:「今天想跟我朋友做朋友的人很多,為了不搶走我這個新郎的風采,他可能躲到某個角落當佈景去了。」 沒辦法,夜恆太出眾耀眼,宴會上見到不少對他有企圖的小姐猛找機會圍著他,受不了的他,八成到某個無人的角落透透氣。 「我本來還想介紹表姊跟靳先生認識,可惜她之前在會場巡視,忙這又忙那,兩人連照面的時間都沒有,現在又不在,真不巧。」 褚煥熙明瞭妻子的可惜,不忍心潑她冷水,沒告訴她好友動心的條件跟一般人不太一樣。 「妳當新娘興奮過頭了哦。」方樺的食指朝岳筠點指。 見狀不只岳筠愣住,褚煥熙也跟著愕然。 唯有孫郁如瞭然的解釋,「妳忘記紫優不喜歡人家介紹男朋友給她?要是讓她知道妳有這個念頭,小心她不理妳。」 「對哦,上回媽想替她安排相親,結果惹得她好一段時間都不上我們家。」岳筠總算記起表姊的另一項禁忌。 「表姊這麼有個性?」褚煥熙一直以為凌紫優是個很好說話的女孩。 「很有個性。」在場三個女人不約而同應和,心有靈犀沒挑明她某些接近頑固的性子全因重大情傷所致。 「這個問題我們以後再討論,岳筠得趕緊換禮服。」孫郁如首先回到正題,輕拉起她粉橘色曳地的禮服裙襬。 「對、對,趕緊回新娘休息室換衣服,不然等一下那些賓客會以為新郎跟新娘不曉得偷跑去哪裡洞房了。」 「方樺姊!妳別亂說……」 愛戀的看著新婚嬌妻被糗得臊紅雙頰,被方樺與孫郁如帶往新娘休息室,跟在後頭的褚煥熙分心思付,夜恆究竟跑到哪裡當佈景了? 第二章 凌紫優醒在一股極為舒爽好聞的味道裡。 不知為何,她覺得今天的抱枕格外溫暖舒服,意識雖已轉醒,眼睛卻捨不得睜開,小臉直往摟著的抱枕廝磨,依賴的只想在這宜人的溫暖裡多溫存一會。 瞧著懷中人兒可愛稚氣的舉動,靳夜恆滿足的低笑,胸腔隱隱震動。意外巧遇的可人兒似乎滿喜歡他的懷抱,這是個好預兆。 奇怪?她抱的抱枕居然會震動,且還發出低沉的笑聲,就像男人一樣…… 男、人?!這太過震撼的字眼將她腦中殘餘的混沌全駭走,美眸倏地大睜,瞥見一堵厚實胸膛,再將視線往上抬,瞠大美眸駭得停格。 「醒啦?」醇濃的嗓音與性感的微笑一齊拋向她。 長長的睫毛連眨好幾眨,她像彈簧般彈半而起,「你是誰?怎麼在我的床上?」 這個好看得十足過分的男人,是打哪裡冒出來的? 她沒失聲尖叫的鎮靜令靳夜恆暗訝,也令他激賞。 他跟著爬坐起來與她面對面,溫煦的道:「我叫靳夜恆。這不是妳的床,妳喝醉了,我帶妳到飯店樓上的房間休息。」 天!他竟然趁她酒醉時帶她開房間?! 「你……」無心指責,她惶恐倉卒的低頭巡察自己的衣衫。她的清白…… 「我沒對妳怎樣,只是摟著妳睡。」明瞭她在驚慌何事,他坦白說道。 凌紫優原本因未見自己衣衫不整,也未覺身子有任何異樣而平撫的心,冷不防因為他的話又提至半空中-- 「你摟著我睡?!」不,這不是真的。 「妳也有摟我。」 噢,該死,她剛才不就把他當抱枕緊摟著不放? 她開始覺得額際隱隱泛疼,卻不知是酒醒的難受,抑或是眼前突發狀況引起的疼痛。 「不會喝酒就別喝,宿醉的頭疼可不好受。」靳夜恆極自然的摟她入懷,輕柔的為她揉按太陽穴。 也許是他的懷抱太溫暖,也或許是額際的抽疼讓她懶得動,她一時就闔眼偎著他。「我不認識你,我們究竟、究竟還發生什麼事?」不過飲下一杯酒,她怎會跟個男人有如此曖昧的關係? 「嫁給我,甜心。」 猝然入耳的字句,讓凌紫優倏地彈離他的胸懷,「你說什麼?」 「嫁給我,當我的老婆、做我的妻子。」鏗鏘有力的字句清晰的敲進她心坎。 「你瘋了,你在開什麼玩笑!」她一骨碌跳下床,不知自己遇上什麼樣的人,素不相識,居然開口向她求婚? 「我沒瘋,也不是開玩笑。」他下床擋住欲離開的她,「我很認真,打從第一眼見到妳,就知道妳即是我想疼寵一輩子的人。」 很動聽的情話,可她不是十六、七歲情竇韌開的懷春少女,那麼好騙。「這些花言巧語請你留給下一個獵艷目標,讓她們陪你玩你要的縱情戲碼。」 「我若真要獵艷、要縱情,早趁妳醉酒佔有妳,然後撇下妳離開,而不是在這自討苦吃的聽妳指責。」靳夜恆現在有些後悔幾個小時前沒讓她成為他的人,這樣她說不定就會乖乖的嫁給他。 凌紫優頓覺語塞。他確實沒侵犯醉得不省人事的她,可是……可是也不能因為如此,就莫名其妙要她嫁呀! 「你認識我?」她勉強靜下心問。她肯定不認識這位很顯然是中外混血兒的帥哥,那麼他呢? 「我可以從今天開始認識妳。」他揚著迷人的淺笑回答。 她覺得頭又疼了。「先生,沒人會向陌生人求婚的好嗎?」這個怪傢伙到底是何方神聖? 俊灑笑容驟地斂下,「我有這麼差嗎?甜心,讓妳認為嫁給我是很糟糕的事?」 他此時的神情無辜得像個大孩子,有那麼片刻,她直覺自己過於殘忍。 微微搖頭甩去不該有的婦人之仁,她直視他深邃如海的琥珀色瞳眸,平心靜氣的說:「難以否認,你的外在條件很搶眼,問題的重點是,我不是你的甜心,也不想嫁,你明白嗎?」 「明白,但不認同。第一,我的皮相是不難看,但內在保證更好。第二,今天以前妳我未曾謀面,妳當然不是我的甜心,不過從我見到妳那一刻起,妳已經是我想疼、想寵的甜心。至於最後一點,女孩子總是要嫁人的,現在不想,或許下一刻就想啦。」 凌紫優柳眉微蹙,「別告訴我你的結論就是--非娶我不可。」 他迅速的連點兩下頭,「妳看,我們這不是心靈相通嗎?」 見鬼的誰跟他心靈相通啊?「你……哈啾!」 心裡的反駁未出口,她倒先打個噴嚏。 見狀,靳夜恆馬上取來擱在一旁的西裝外套,不由分說的替她披上。她身上只著一襲茄紫色的碎花七分袖連身長洋裝,是單薄了些。 「瞧我只顧跟妳說話,忘記問妳冷不冷。告訴我,身體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輕攬她坐至床沿,攏著她如緞滑軟的長髮問。 「沒有,只是打個噴嚏而已。」她迴避他令人心頭莫名顫悸的凝視,不明白為何他能對她像相戀已久的戀人般,溫柔呵護。 他憐惜的摟她靠在他懷裡,「讓我照顧妳,讓我的胸膛與臂彎當妳的依靠,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