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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顏依依    


  她沒瞧見的是,靳懷劭與石絮屏夫婦在她低頭之際,含笑的互望。

  其實,兩人要兒子趕回法國解釋一切是故意的。他們雖被友人傳來的報導裡的「情夫」字眼嚇到,但他們更相信自己的兒子不會無緣無故當人情夫。對那則明顯打著雪爾·凡賽斯名號刺激銷售量的八卦報導,兩人並沒有放在心上。

  所謂樹大招風,他們集團被有心人士惡意中傷的事時常發生,然清者自清,雪爾·凡賽斯賣的是銷售量教其他廠商望塵莫及的香水,緋聞,看看就隨它。

  他們真正想一探究竟的,是兒子執意想娶回家的女孩。

  當靳懷劭致電弟弟,得知凌紫優爭取S.V香水經銷權,全因想贈送新嫁娘為她們的幸福加分,他對這個蕙質蘭心的女孩已有好感。

  於是,他乾脆與妻子商量,藉這次的八卦緋聞逼兒子帶她一同回法國詳述事情始末,也可以趁機鑒定。

  怎知兒子一心護她,隻身回來,讓他們夫妻倆有些失望。

  幸好,他們兒子看上的對象果然與眾不同,不僅有膽識的前來法國找他們,說話也率真又實在,無法否認,他們喜歡這個被兒子賴上的女孩。

  「這輩子若是沒跟夜恆相遇,難道妳不後悔?」石絮屏溫笑苦問。方纔她一直沒開口,是先前就與丈夫說定,由他測試她的心性,既然丈夫已露出滿意笑容,就表示測試已結束。

  抬起頭,凌紫優坦然回答,「會。不只會後悔,我想,會遺憾一輩子。」

  不言而喻的深情,在她堅定的字裡行間展現。

  靳懷劭與妻子再次會心的相視一笑,由他開口,「我們夫妻倆不怪夜恆,也不怪妳了,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緩和的神情與原諒的語句令凌紫優欣喜,然而最後一句未竟的話卻又教她稍稍緩下的心吊得老高。

  莫非伯父與伯母反對她和夜恆在一起?

  石絮屏接話,「我們兩老是不反對妳和夜恆交往,不過我們好像聽夜恆說,要好好想想是不是……還要繼續愛妳,」

  聞言,她的心倏然縮緊。夜恆的意思是不打算再愛她了?!

  「他……夜恆在嗎?我能不能見他?」她想當面問他。

  「那孩子說要出去走走,就在離我們家不遠的玫瑰園,我讓查克帶妳去。」

  「謝謝,我自己去就好了。」強忍住心裡的翻湧起伏,凌紫優深吸口氣站起身。

  「伯母建議妳背包暫時擺在家裡,方便之餘也能避免不小心弄掉,不然到時若遺失證件很麻煩。」石絮屏別有用心的說。

  想想也有道理,凌紫優將背包留下,向兩人打完招呼遂獨自前往石絮屏說的玫瑰園。

  她已經徹底拋開心結不顧一切前來追愛,就算夜恆不再愛她,她也要當面聽他說。

  娉婷的身影隱沒屋外,石絮屏轉身對丈夫道:「我們這樣算不算在欺負未來的兒媳婦?」

  她和老公聯手撒了點謊。夜恆之所以沒立刻回台灣找她,全因他想讓她靜一靜,思考他們與韋映齊三個人間的關係該如何繼續,同時他也要想想,萬一她仍心繫韋映齊,他是否--真要大方割愛。

  算是他們為人父母的,為追老婆追得辛苦的兒子耍點小手段,讓他的心上人反過來著急一下,發現他也不是全然非她不娶,要抓住他,就得趕快嫁給他。如此一來,他們胸中的心事就能了卻了。

  「沒事,要當我靳懷劭的兒媳婦,得禁得起考驗的。」靳懷劭話鋒倏地一轉,「未來兒媳婦的背包妳可要顧好,免得她改變心意不愛夜恆飛回台灣,到時就真的很麻煩。」

  一點也沒錯,要是那樣,他們那個愛慘了的小兒子恐怕會心傷得吐血。在小倆口的婚事沒敲定前,她未來兒媳婦的護照等證件,她這個准婆婆就暫時先扣留了。

  ☆ ☆ ☆ ☆ ☆ ☆ ☆ ☆ ☆ ☆ ☆ ☆ ☆ ☆

  燦爛的陽光、各式玫瑰綻放搖曳的迷人玫瑰園,加上搭訕的金髮美女,任何男人置身在這樣難得的情境中,心情應該很愉悅吧!

  然而,靳夜恆開心不起來,因為他的甜心不在這裡。

  勉強維持禮貌打發掉想對他投懷送抱的女子,他重重吁口氣,感謝自己的眼前、耳畔,又回歸他要的寧靜。

  一陣徐風輕輕拂面吹來,他深吸一口氣,整個人霍地一震,聞到空氣裡飄浮著淡淡的,似茉莉又似幽蘭的清香,這教他熟悉又眷戀的味道是……

  「紫優?!」旋過身,映入眸裡的纖麗人影令他驚愕的呆旺住。

  是夢嗎?他魂縈夢牽的人兒怎會出現?

  靜望著有一小段距離的他,凌紫優的眼眶泛紅。她早在剛才就發現他,還有一位妖嬈的金髮美女。女子親暱的靠著他,兩人開心的說著她聽不懂的法語,她的心,隱隱抽疼。

  是她的猶豫不決,親手將他往別人懷裡推的,是吧?他跟她求過很多次婚,她一直不答應,他當然有權利尋找另外的情人,不是嗎?

  她明白自個怨不得人,怎奈一顆心卻止不住酸澀疼痛的撕扯著。

  「紫優,真的是妳!」發現以為的幻影,在眨好幾下眼之後仍然清晰存在,靳夜恆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向她。

  晶亮淚霧懸在眼眶,「你娶我好不好?」

  正欲伸手摟她人懷的動作猛地頓住,「妳說什麼?」

  豆大的淚珠奪眶而落,「你果然不要我了……」沒喊他常喊的甜心,聽到她要他娶她也無半點興奮神色,他已經不愛她了。

  雙手掩面,凌紫優禁不住痛哭失聲。

  靳夜恆徹頭徹尾的慌了,急忙摟過她,拉開她的手道:「別哭,妳到底在說什麼?什麼不要妳了?」

  她兀自淌著淚,沉浸在自己難過的心緒中,「我以為……我能很鎮靜的聽你說不再愛我,可是……心好痛……」這種整顆心被掏空的痛楚,就連當初被韋映齊拋棄時都不曾有過。

  依然不懂她說什麼,他只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教她像斷線珍珠的成串淚水灼燙得全糾絞在一起。

  俯下頭,他密密實實的吻住她,用纏綿深情的吻讓她明白他有多愛她!

  再熟悉不過的惑人氣息溫熱的包圍著她,令她無法細究他為何突然吻她,全心全意的回應他……

  當兩人糾纏的唇瓣終於分開,他緊摟著軟倚懷中的人兒,邊平復沸騰的慾望,邊嘎啞低語,「聽話,別再掉淚,告訴我,為何妳一直冤枉我不要妳又不愛妳?」

  冤枉?凌紫優抬起小臉,被淚水洗滌得更為晶亮的水眸,一眨不眨的瞅著他,「你是說你還要我、還愛我?」

  「甜心,妳知道我一直都要妳、愛妳呀!」是她一直不嫁他耶。靳夜恆抬手輕拭她頰上淚痕。

  「可是剛剛你和一位金髮美女在一起,她、她不是你的新歡嗎?」眼神一黯,小腦袋直住下垂。

  他心急的托起她的螓首,「不許誤會,那個金髮女子跟我沒半點關係,她是來搭訕的,我請她走了。」

  深幽眸心中的認真,不容她懷疑,但是--「伯母說你正在考慮要不要繼續愛我。」這不表示他有不愛的打算?

  「我媽說的?!」他完全傻在這意外的狀況裡。

  凌紫優遂把她來法國找他父母,請他們別怪他的經過詳實的告訴他。

  靳夜恆聽得雙眸大睜,「我哪有跟媽那樣說?我是說要好好想想如果妳愛的是韋映齊,我是否該維持初衷把妳讓給他。」媽是聽到哪裡去?胡亂說話害他的甜心傷心難過,回去非找她興師問罪不可。

  「那麼你考慮的結果如何?」心裡雖也疑惑他母親因何騙她,但此時她更想知道他的答案。

  「不讓!」雙臂緊緊環抱她,「沒有妳,我的日子將毫無意義,即使妳愛他,我還是要霸著妳。」

  之前因誤會而被掏空的心到此全部填滿。凌紫優嬌嗔的啐他,「如果仍愛他,我幹麼千里飛來這裡?」

  凝鎖的眉峰豁然開朗,靳夜恆淺笑的俯近她,低沉的說:「剛才妳有要我娶妳對不對?」

  「有嗎?」她故意裝傻。

  「甜心!」他垮下臉。她又不嫁他了?

  小嘴俏皮的往上彎揚,「人家是說非你不嫁。」

  俊臉霎時佈滿耀眼的喜悅。「妳沒得反悔了,甜心老婆,到時就算用綁的,我也會押妳……」

  末完的語句倏然消失在她冷不防湊上的紅唇裡。

  這個男人樂昏頭啦?都說她要嫁了,還用綁、用押的,講得這樣不浪漫,就給他一個甜蜜的處罰吧!

  豈料唇舌的再次交纏,點燃了撩人的情火。

  「甜心,我想要。」她的滋味太甜美,他渴望嘗遍她的所有。

  「到旅館去。」酡紅雙頰,凌紫優含羞帶怯的細語,願為他綻放自己的熱情。

  琥珀深瞳裡,熾人的亮光閃動,「噢,甜心,妳被我教壞了。但,我喜歡。」他曖昧的輕咬她圓潤耳珠,「不過,旅館太遠了,我們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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