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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葉雙 可是這個問題他無法回答,因為他和琉璃的計謀還不到可以公開的時候。 連著兩個答案,嚴家裕都面有難色的吞吞吐吐難以回答,平心揚起一抹冷笑。 「這樣你還說我們是朋友嗎?所以快把二十萬拿來。」 終於,就算再心不甘、情不願,嚴家裕還是認命的掏出了支票,然後俐落的寫上金額簽上名字,交遞到她手上。 「這樣總可以了吧!」 「嗯。」小心翼翼的將支票折好,放進自己的皮包之中,平心原本冷然的臉龐終於掛上了一絲絲的笑容。「可以了,但是你別一臉好像被我欺負的模樣,我要這錢可是天經地義的。」 「是。」他沒好氣的應了一聲,接著似不經意又似故意般地咕噥道:「怎麼就沒見你對浪大哥也這般斤斤計較的。」 「你憑什麼跟他比啊?」關於這點她可是不提不氣,愈提愈氣。 明明她和浪少雲本來是仇人,和嚴家裕是盟友,可偏偏在她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出現在她身邊的人卻是仇人而不是盟友。 這種莫名其妙的狀況,著實搞得她現在都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態去面對浪少雲了。 雖然說現在的他依然少言少語,渾身冷得像是冰塊似的,那眼神依然常常讓人氣怒,可每次只要一想到他特地到家裡去看她,還親自下廚煮上了一鍋稀飯,又在育幼院出事時幫了大忙,她就完全氣不起來了。 「為什麼我不能和他比?我可是你名義上的愛人耶!」話題逐漸導入他所要的方向,他刻意揚聲抗議道。 「可是你做的卻不及他的十分之一。」壓根懶得理會他的抗議,她淡眸一掃,「本來我還以為他是壞人,所以對他總是有一股敵意,可瞧瞧他為我和育幼院做的,你說我還能冷著一張臉對他嗎?」 「呃……話是這麼說沒錯啦!」嚴家裕被她質問得一愣一愣的。 嘖,這平心講話怎麼愈來愈利,還頗有浪大哥的影子,害他幾乎都要招架不住了,看來他還是趕快導入正題好了。 「既然沒錯,那你就不要再廢話。」和他們相處愈久,她愈瞭解到,如果浪少雲和嚴家裕之間一定有一個人是壞人的話,那麼那個人絕對不會是浪少雲。 他或許高傲,或許輕蔑過她,可是對嚴家,他卻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報恩,每天做牛做馬,累得跟條狗似的。 害得她也忍不住地想要盯盯家裕,讓他負起一些他該負的責任。 「呃,我說平心啊!」被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的嚴家裕決定換個方向進攻,「你說話的方式怎麼愈來愈像浪大哥啊!而且話中的偏袒也愈來愈傾向他,你該不會是因為他幫了你那麼多的忙,所以愛上他了吧?」 此話一出,平心剛剛入口的茶水忍不住全數噴了出來,而且還不偏不倚的全噴到了嚴家裕臉上。 「你剛剛說了什麼?可不可以再說一次?」瞠大了眼瞪著他,她微揚的聲調摻著幾絲不可思議。 這是什麼見鬼的臆測啊,她愛上浪少雲?!這怎麼可能! 「我是說你該不會是愛上他了吧?」 「這怎麼可能?」她想也不想的就否決了他的猜測,可卻換來了嚴家裕不以為然的話語。 「怎麼不可能,你以前只要一提起浪大哥,哪一次不是咬牙切齒的,可是現在卻是褒多貶少,顯見你的一顆心早就向著他嘍!」 聞言,平心忍不住的發起飆來。「嚴家裕,我警告你,你別胡說,我對浪少雲才沒那種心思。」 「是嗎?」這個反問帶著濃濃的不信,「可我卻覺得你是愛上他了。」 「嚴家裕……」聽著他的話,她忍不住心煩意亂地低暍了一聲,其中警告的意味相當濃重。 嚴家裕也識時務,反正目的已經稍稍達成了,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其他的還是留待以後再說吧!畢竟藥還是不能一次下太猛的。 ☆ ☆ ☆ ☆ ☆ ☆ ☆ ☆ ☆ ☆ ☆ ☆ ☆ ☆ 「平心,別趴在桌上做事,淑女不該坐沒坐相。」 「平心,講話別罵粗話,會讓人笑話的。」 「平心,該休息了,那份企畫案你做得很好了,別再老想著要改。」 「平心,還有幾天設計大賞獎落誰家就要揭曉了,我們的勝負……」 「平心,育幼院的調查報告出來了,可仍查不到那群惡人背後的指使者是誰……」 平心很難不以另一種全新的目光看待浪少雲。 這些日子以來,他那低低淺淺聲調的呼喚總是在她的耳邊迴盪,在他的叮嚀下,她簡直已經脫胎換骨成了另一個人似的。 現在的她舉手投足之間優雅得彷彿一個富家千金。 還有,在他的調教之下,不過區區數個月,即使只是用簡單的問卷和一些財務報表,她都能夠做出一份叫人讚賞的企畫案。 向來忙得像只陀螺的她,此刻卻拋下了一大堆得辦的事,支著下顎靠在寬大的辦公桌上發呆。 「我真的喜歡上他了嗎?」雖然嘴裡嚴詞否認,可是嚴家裕那些話,已在她的腦海中發酵了一個下午。 腦中迴盪著的畫面,儘是他那背對著她煮著稀飯的背影,還有他懷中那溫潤的暖意,這些畫面每每讓她做什麼錯什麼。 害得她只好索性任性一次,拋下一大堆待做的工作,在這兒發呆。 雖然早就明白他應該不是壞人,可是問題是高傲的他是她配得上的嗎? 她不過是個高中畢業、沒混出什麼名堂的孤兒,靠著自己的一雙手打拚,可怎麼說浪少雲現在都是個總裁特助。 雖然職銜不大,卻一手操控著一個企業的生死,這樣的他……自己能親近得了嗎? 咦,當腦中的問號一個個的浮現,她更加的驚愕起來。 她怎麼想到什麼配不配得上的問題來了,難道她真的……愛戀上他了? 是因為他為她做了這麼多嗎?還是因為這份感情早就存在,只是她不自知? 可她明明是那麼的氣他對自己的鄙夷啊,她又怎麼可能愛上這樣的男人呢? 無數的問題在她的腦海裡頭兜轉著,擾得她原本乎靜無波的心情現在是亂得可以,幾乎全糾成了一塊兒。 「咱!」一聲,突然一份文件輕輕地敲在她的腦袋瓜兒上,緊跟著而來的便是浪少雲那令她感到熟悉和安心的溫潤嗓音。 「在想什麼?放著一堆成山的工作不做,竟然有時間在這兒發呆?」憑著這幾個月培養出來的習慣,他很自然的將寬厚的大掌罩上她的額際。「沒發燒啊!還是身體有什麼地方不舒服?」 經過了這幾月的相處,對著已經脫胎換骨的她,他有著一定程度的瞭解,她在工作上的認真,「拚命三郎」這個名詞幾乎就是專門為她而設的。 她和他是同種人,對工作是認真而又執著,只可惜……她已經是別人的女人了,否則他真想…… 意識到自己那脫了軌的思緒,他連忙甩了甩頭,企圖甩去那不該存在的心念。 「我……」平心抬眼將他臉上那真誠的關心,全都掃入了自己的心間,妥貼的藏好,欲言又止的不知說什麼才好。 「你到底怎麼了?」哪裡肯讓她就這樣打混過去,他開口臆測道:「在擔心育幼院的事?」 「不是,孩子們都被你安置得很妥貼,育幼院的房舍也正在重建中,我沒啥好擔心的。」 「還是因為設計圖畫得不順?」琉璃舉辦設計大賽的投稿截止日快到了,他知道因為他們之間的協議,平心一直很掛意那個獎項。 而她不知道的是,那聲對不起他早就已經準備好,並且存在心間了。 在瞧了她對生活和生命的認真態度之後,他早已對她完全改觀。 她不是一隻誤上枝頭的鳳凰,而是一個誤墜凡塵的精靈,她有著連男人都歎為觀止的勇氣和毅力。 叫他……唉!又是那股不該存在的思緒,他再次忍不住地歎了口氣。 望著他那一臉真誠的憂心,平心的心頭驀地一暖,連忙說道:「我真的沒有在擔心什麼,我只不過是嘴饞,想吃些特別的東西罷了。」她隨便找了個借口,免得他多花心思去臆測。 「想吃什麼?」一聽到她嘴饞,他立刻忙不迭的問,彷彿滿足她所有的渴望是他的首要目標似的。 「我想……喝點酒耶!」突然就是很想嘗嘗那種微醺的感覺,雖然她已經二十幾歲了,可是前幾年她總是在工作上忙碌奔波,從來也沒那閒情逸致和三五好友坐下來喝酒聊是非。 如今她心頭煩心事繚繞,莫名的,她就是很想和他在一塊喝喝酒、說說話。 她一臉期待的望著浪少雲,希冀他的同意。 沒讓平心失望的,他雖然對她的提議淺淺地攏了下眉頭,可卻還是點頭答應。 她那渴望的眸光,彷彿就是有種魔力,讓他完全不忍拂逆她的心願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