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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光澤    


  「若非應海主子和你之請,我殷小玄也不輕易使那寶貝!」

  聞言,岳權扭頭不理會殷小玄口中的事實。

  突然間,甲板上傳來一聲尖叫,殷小玄一邊拍著手,一邊往前衝去,站在制高點。下方便是岳權的屋子,她低頭看著軟倒在地、抱著被子的花好好。

  「醒了!醒了!小美人醒了!」孩子氣的殷小玄興奮地叫道。

  奇異的語言在頭上嘰哩呱啦,花好好一揚首,便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在她頭頂微笑。

  她回過頭,又發現一張張黝黑的臉龐朝她靠近,粗壯的漢子穿著暴露,布料精簡得會讓每個姑娘家臉紅心跳,因長年在海上討生活,身上不是刀疤便是傷口,凶神惡煞地爭相打量著她,讓不知所措的她想縮回房間裡。

  天呀!這些男人比山上的土匪馬賊還要可怕哪……

  「救命……這裡是哪裡?奴家要回家……」花好好怯生生地說。

  聽到那懼怯之聲,殷小玄顯得更加高興。「怎麼?感覺如何?小美人妳居然還活著,妳不知道那霜曉天……」

  殷小玄的話因為眼前來人而中斷,她古靈精怪的眼前是一白一黑的兩個人影,掃開圍觀的眾人,靠近驚嚇的花好好。

  黑的是大海女神龍海兒,白的是無情醫怪霜曉天。

  「喂!岳老大,你的小美人又要被欺負了!」醫毒相斥,不喜歡霜曉天的殷小玄回頭大喊。

  有命在身、不得擅離職守的岳權只能佯裝未曾聽聞,雖然他的眼裡明白顯現了些情緒,可是他仍堅守岡位。

  她醒了……是因為疼嗎?

  岳權想起古怪的霜曉天怎麼折磨那個女孩兒,但是身為龍族少主龍海兒座駕海翔號的首舵,也只能在心裡乾著急。

  打碎她的腿骨,不給她退燒的藥,連止疼的療傷靈藥也不願用,明裡雖是要救她,但暗中卻是要她付出無限痛苦,作為救她的代價--好個無情醫怪霜曉天,便是這樣的人物。

  花好好拚命向後扭去,因為那些惡鬼一樣的大漢退開後,朝著她走來的人,讓她本能地害怕起來。

  那個全身蜜糖膚色的狂野小姑娘,她倒不害怕,可她身旁那比女人還要俊美、一臉冰霜的男人,卻讓她抖得牙關緊鎖。

  她不明白為什麼,只知道她好害怕。

  威風凜凜的小姑娘走過之處,海上男兒紛紛讓路,尊敬的態度讓人意外。

  「小玄,她下是海民,不像咱們能說各方之言,更不可能聽懂妳滿口的苗語。」龍海兒蹲在個頭矮她半個頭,驚恐得像只受驚白兔的花好好身旁,操著女真話說道。

  殷小玄笑嘻嘻地一躍而下,緊偎著龍海兒,「我忘了她聽不懂嘛!」

  「我是龍家的女人,龍海兒,這是我的座駕海翔號,三天前咱們走河路至長白山腳,走艮馬道上天池峰,路上救了重傷的妳,小姑娘,妳叫什麼名字?」龍海兒問道。

  因為龍海兒說著自己能理解的話,也因為另一邊是冷漠地注視著她、令她心生恐懼的男人,花好好自然向那狂野的小姑娘靠近。

  「是……恩公,奴家名叫花好好。」花好好說完便向龍海兒拜下。

  聽到又是奴家又是恩公,龍海兒皺了下眉,便笑著拉起花好好。

  「花好好……這名兒好,倒和首舵的名是一對……海翔號上的人都是海民,收了恩公或是奴家之類的字眼吧!」龍海兒闊氣地說道。

  龍海兒說的話,花好好不完全聽得懂,太多沒聽過的字眼唬得她一愣一愣的,但眼前小姑娘威嚴態度下的親切心意,她卻能夠瞭解。

  可不叫恩公,她不知道該叫什麼?

  「那……龍大小姐,奴家人在哪兒?」花好好擔心地問。

  天哪!她不知不覺睡了三天,那弟弟妹妹們怎麼辦呢?

  「該先問問妳的傷吧!」一直沒開口的霜曉天厲聲說道。

  花好好被霜曉天一喝,往後一縮,撞在門板上。霜曉天伸手一抓,用力握住花好好的傷腿一拖,讓她吃痛得發出哀淒碎裂的尖叫聲!

  將掌舵之責交給副舵,岳權躍下甲板,二話不說便掄起霜曉天的衣領。

  「住手!」看著臉色發白的花好好,岳權沉聲喝道。

  花好好痛得無法思考,只知道有聲雷樣的巨響,她仰起頭,映入失焦雙眼中的,是像深山黑熊般可怕的巨大男人。

  男人的臉剛硬得像用刀子劃過,眼睛明亮得像是天上的蒼鷹,眼裡滿是熱烈的火焰,一對僨張的膀子像是能徒手搏虎般孔武有力,更不要說他背後負著的那把鋒利的大黑刀是多麼嚇人。

  可是她居然一點也不害怕,還覺得這個男人可以信任,於是她偎了過去。

  看著眼前一男一女,俊美無儔的霜曉天冷笑了聲。「要我住手是嗎?那你來幫她治腿,莽夫!」

  一個靠近霜曉天的漢子,握柄小刀貼上他的臉。「老子要刮花你這張小白臉!」

  「操你爺爺的江湖郎中,再侮辱咱們的岳首舵,俺和你沒完!」一個臉上掛疤的男人也提著傢伙衝出來。

  「他奶奶的,不乾不淨的賤嘴!」

  同時間,句句咒罵不絕於耳,同仇敵愾的男人們都亮出身上的兵器。

  龍海兒淡淡地看著手下護主,一旁的殷小玄則是樂得看戲,兩個小姑娘絲毫不害怕兵戎相見的時刻。

  本能地靠在熊般男人的腿邊,雖然聽不懂他們的對話,但彷彿知道和自己有關,花好好滴著冷汗,吃力地說:「好好不疼……」

  說完,她手一鬆,便又痛暈過去。

  ☆ ☆ ☆ ☆ ☆ ☆ ☆ ☆ ☆ ☆ ☆ ☆ ☆ ☆

  「好好疼……好疼好疼……好好好疼……」

  殷小玄趴在花好好床邊,一雙不安分的小腳在半空中或並或分地搖呀搖,開心地觀察著睡不安穩的花好好說夢話。

  過了一會兒,她轉眼望向一旁拿著扇子、顧著藥爐的高大男人。「你聽聽,這小美人說話真有趣!」

  岳權放下煎藥用的陶罐,逕自拎起殷小玄的衣裳,不顧她的掙扎和抗議,將她丟出房門。

  回過頭,花好好因為承受痛苦而蒼白的臉色,讓他十分於心不忍。

  距離正午那場鬧劇已過了兩、三個時辰,花好好長長的眼睫終於在岳權的注視下抖了抖,慢慢地睜開眼。房裡沒有別人,只有她和那個勇猛的男人。

  「小姑娘,第一次坐船?」岳權低聲問道。

  花好好低頭一看,剛起床吐了一地的穢物已經被收拾得乾乾淨淨。

  「奴家向大爺賠不是,不是有意的。」花好好虛弱地說。

  「第一次上船難免患海病,自然的事兒。」說畢,確認她醒了,岳權拿了藥坐上床,抱起她便要喂,怎知她卻掙扎了起來。

  咦?他做什麼上床了?而且,恩公身體好熱呀……

  「恩公,男女授受不親……」

  「別婆婆媽媽的,把藥喝了,妳受傷是我害的,江湖兒女不拘這種小節,更何況妳頂多不過十二、三歲,還只是個小孩子。」岳權輕輕說道。

  船上都是頂天立地的大男人,拉帆、划水、扛貨、提刀殺寇都不成問題,這種貼身的細活不見得能做得來;而唯二二的女人,一個是不慣照料人的主子,一個是愛拿人試毒的禍水,他當然責無旁貸。

  而且,她是他的責任……

  「好好……已經十九歲了!」花好好紅著臉小聲說道,手指絞著被褥,怎麼也不肯鬆手放開。

  岳權手上的藥碗應聲落地粉碎。「妳不是女真族人嗎?。」

  「是呀!」

  「女真人形容高大,女子亦同。」

  「好好自幼喪父喪母,北方地貧收成不好,下頭還有三個弟妹待哺……」

  花好好雖然在姊弟中居長,可是天生一張童真的臉蛋,加上一對小小的胸脯,像是剛發育的小姑娘一般,個頭也十分嬌小,甚至比擁有苗族血統的殷小玄還要嬌小,所以,岳權會誤會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看過她的身子、還摸過她,這小女人的貞節……

  抱著花好好,岳權全身突然石化……

  「恩公?」看著濺了一地的藥,花好好對身後停滯的氣息感到不解,忍不住輕聲喚道。

  「喚我岳權,等回到南方,我一定會給妳一個公道。」岳權堅定地說道,一面起身重新煎藥。

  「恩公等等!」不甚瞭解岳權說些什麼,但心有牽掛的花好好急忙喚道。

  「喚我的名字!花姑娘,還有什麼事?」岳權活到這麼大,首度覺得頭昏眼花。天哪!她是一個成年的女人,他居然玷污一個人事不知的姑娘,佔盡清白姑娘家的便宜……

  「岳大爺,這是哪裡?奴家得快點回長白山,要不然弟弟妹妹會被叔父給賣掉呀!」花好好當然不知岳權心中的忐忑煎熬,只想盡早回到叔父家。

  聞言,岳權一臉為難地轉過身。「這兒已是順天府黃河流域外海,順著風已離長白山有一大段距離,海翔號得護送官船到金陵應天府,不過妳放心,我一定會負責救回妳的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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