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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煓梓 她白著一張俏臉,朝剛進門的柏納大吼。柏納冷靜地打量著她,很顯然的,她凍壞了,剛剛那場大雨來得太急,深秋的風又太猛,把她未曾添加厚重衣物的身子澆出一身寒意和怒氣來。 此刻在他眼前的女子是個怕冷的小女孩,根本不是什麼可怕的血薔薇。 「把衣服脫下來吧,你凍壞了。」凍到嘴唇發紫,胡亂說話。 「這點雨我才不怕--」 「脫下來。你想得肺炎嗎?」柏納難得怒聲打斷她的話。 「我也不怕肺炎。」他可知道他面對的人是誰,居然敢對她這麼凶。「我一天到晚領軍作戰,早已習慣--」 「你習慣個屁!」這話令兩人都感到驚奇,他居然口出穢言。 蓓媚兒驚訝地看著帕納,柏納也楞了一下,又很快地鎮定下來說道:「把衣服脫下來,我不想和你爭辯。」反正說都說了,或許上帝會原諒他無心的行為。 他帶著平靜的心情如是想,潛意識裡卻愈趨紛亂。他是怎麼啦?莫非他真的受到她的影響? 柏納看著蓓媚兒的表情由驚訝轉為驚喜,惱得幾乎想殺死自己。他的意志力果真這麼薄弱?還是受到天時地利的影響,讓他不得不迷失? 他的腦子裡充滿太多問號,然而蓓媚兒一直發顫的身子卻很快地打散這些問號。他暗地裡詛咒一聲,無奈地朝她接近。 「你一定得這樣折磨我嗎?」他忿忿地動手,將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脫下來。「身體是你的,你要怎麼虐待自己是你的事,但請別在我的面前表現得這麼愚蠢,我看不過去。」該脫的時候不脫,不該脫的時候又拚命解衣引誘他,當他很好欺侮是吧! 他狂亂地解開她的衣服,解到最後一件亞麻制的襯衣時,才瞧見蓓媚兒的表情。 她在笑,她該死的在笑,還笑得很甜美。 「我喜歡你罵我愚蠢。」她像小孩一樣鑽進他的胸膛,貪取他的溫暖。「以前我父親就常常說我不夠聰明,感覺好親切。」 她不夠聰明?在他來看,她已經夠狡猾了,她父親到底是怎麼教育她的? 「我不是你父親。」他僵住身體,難以忍受成為代替品的滋味,更無法忽視貼在他胸口的玲瓏曲線。 「我也不希望你是。」她笑盈盈地抬頭,輕撫了一下他的下巴。「是你的鬍子長出來了,還是沒刮乾淨?很扎人。」以前她總覺得毛茸茸的男人很髒,可換到他身上卻很有味道。 「我也不知道。」他避開她的撫摸,很有技巧地推開她。「看來今晚我們必須在此過夜,天色漸漸黑了。」夜晚一到,領地就會實施宵禁,除了主堡以外,一切出外活動都被禁止,道路也會黑暗到看不清,所以沒有人會選擇在天黑以後出門。 蓓媚兒當然也清楚這一點,要不然他們剛才這麼拚命趕路做什麼? 「你也把衣服脫了吧。今天晚上我們不抱在一起取暖是不行的,我可不想你得肺炎。」 蓓媚兒把他說過的話丟回給他,讓柏納的心跳速度加快。 她說的沒錯,今天晚上他們若不互相取暖,鐵定凍死在這簡陋的磨坊內。可他真的有辦法抵抗她這麼迷人的誘惑嗎?他懷疑。 「我好冷。」在他遲疑的當頭,她直打哆嗦地蜷曲在角落。「你再不過來,我就要冷死了,這裡甚至連根茅草也沒有!」 這倒是。 柏納環顧四周,發現這兒除了地板之外還是地板,貧乏得可以。 他歎口氣,默默解下濕濃濃的衣裳,僅留一件內衣走過去坐下和她緊緊相依,一起聆聽滴答的雨聲。 「你的身體好暖,比柴火還有用。」蓓媚兒靠在他身上打盹兒,今天早上太早起床,她好想睡。 柏納則是盡量不去看她迷人的身體,眼睛直視正前方。 「你會為我建壁爐嗎?」昏睡之餘,她沒忘記她的願望。 柏納沉默了一下,很想求她有點知識,在磨坊裡建壁爐,擺明是要燒麥子。 「我討厭冷,所以你一定要記得幫我加蓋一座壁爐。」她不喜歡沒人抱的感覺,那感覺好冷,可她卻一直沒人抱,沒人肯抱她…… 不知不覺中,她抱緊柏納,像個缺乏愛的小孩子一樣不肯放手。 「幫我蓋壁爐。」意識模糊前她再度要求。「一定要幫我蓋……」 然後,她一下子就睡著了,留下柏納一個人面對著天花板發呆。 我討厭冷……所以你一定要幫我蓋壁爐…… 蓓媚兒臨睡之前最後一絲聲音飄過他的耳際,使得他不自覺地垂眼,凝望她不設防的容顏。 她不是討厭冷,而是怕冷,這種害怕是由心底深處發出的,和實際的寒冷無關。 「我會為你蓋一座壁爐,我保證。」柏納凝視她細緻的臉龐,忍不住伸出手指撫摸她的面頰說道,並且逐漸低下臉。 安詳入睡的蓓媚兒笑了。夢中似乎有個人正輕碰她的嘴唇,那個人-- 是誰? 第六章 離比武大會不到兩個禮拜的時間,賽維柯堡周圍的土地,紛紛擾攘起來。城堡四周搭設起帳篷,以應付即將來臨的人潮。 比武大會通常持續三天。一般來說,比賽從黎明時分做過彌撒就開始了。但由於蓓媚兒已經把教堂給拆了,因而沒有彌撒,改以號角直接揭開大賽的序幕,跳過宗教那一關。 整個人倚在巨大的拱窗觀看城堡底下忙碌的人潮,面對這熟悉的景象,柏納不知該作何感想。記得多年以前賽維柯堡也舉辦過類似活動,當時他就在堡底下忙進忙出,幫忙前一任的賽維柯公爵張羅比賽的事,現在他倒悠閒,什麼事也不必干。 當然了,你現在的身份是修士,是寄居的客人,哪有什麼需要你幫忙的地方? 想到自已尷尬的地位,他不免嘲笑自己,在賽維柯堡裡,他到底算什麼? 苦笑了一下,他訕訕地離開拱窗,沒想到房間裡早有一個人在等著他回神,是蓓媚兒的貼身侍從--傑森。 「不要接近蓓媚兒大人!」 柏納方才掉回視線,傑森就惡聲惡調地說道:「我不准你接近蓓媚兒大人,聽清楚了嗎?!」金髮的傑森張牙舞爪地咆哮,氣憤之情溢於言表。 「相當清楚。」尤其清楚他迷戀蓓媚兒。「但我想這話你應當自己留著對她說,恐怕你找錯說話對象。」 柏納的語氣雖平靜,但說出的話卻毫不客氣,很快便激起傑森忿然的臉,這該死的修士。 「你以為自己的行為很了不起嗎,修士?」傑森臉紅脖子粗地開罵。「你現在做的一切等於是在毀滅她,你知不知道?」 蓓媚兒大人就是靠她的無情、殘忍,才能在男人的世界中打出一片江山,如今倒好,居然沒事就蹺頭跑來聽這修士講道。底下的人都在竊竊私語了,她仍然我行我素,一點也不像過去的她。 「我不懂你的意思。」柏納問,為什麼和他在一起就是毀滅? 「因--」 「你的話好像稍嫌多了一點,傑森,找不到事做嗎?」 就在傑森即將說明原因的時候,蓓媚兒柔美的身影突然出現在門口,語調輕快地阻斷傑森的解釋。 「呃……不……不,蓓媚兒大人,小的還有很多事待做。」無可奈何地,傑森只得硬著頭皮把到嘴的話吞下,以免遭殃。 「那就不耽誤你的時間了。」她笑得像天使,對她的侍從頷首,只有傑森才知道那是什麼意思。 「小的告退了。」傑森彎身告退,在經過門口的時候聽見輕輕一句:「小心你的舌頭。」連忙加快腳步,一刻也不敢耽擱。 「多嘴的僕人。」她笑呵呵地走進房間,看似漫不經心,但柏納並沒有被她輕鬆的態度蒙騙過去。 剛剛傑森到底要跟他說什麼?他所說的「毀滅」又是什麼意思? 「準備好了嗎,修士?」敏銳的轉移話題,蓓媚兒笑著提醒柏納。「我們說好你今天會帶我去見識一下你平日的助人工作,不可以黃牛哦!」 她邊說邊張開雙臂,要他為她今天的穿著打分數,他這才發現,她穿了一套不知打哪兒弄來的粗布衣裙,和她絕美的臉一點都不相配。 「你的頭髮太顯眼了,容易引人側目。」他走過去從她手臂的吊籃中,抽出一條醜醜的圍巾蓋住她的頭髮,弄了好一會兒才滿意。 「這樣就好多了。」至少不會一眼就被人認出。 蓓媚兒聳聳肩,她可不想去照鏡子看自已現在的模樣,一定醜得可以。 「該帶的東西都帶了?」柏納沒空管她醜不醜,或是漂不漂亮,他只關心籃子裡面的食物。 「都帶了。」蓓媚兒翻了翻白眼,搞不懂幹麼帶這些。 「你都有按照我的吩咐準備吧?」柏納不放心,翻開蓋巾一一檢查。 「當然。」真囉唆的男人。「要蔬菜,不要肉類。可以帶雞蛋,但是不能抓雞,我都有依照你的吩咐做啦,你不必擔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