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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李樵    


  羅蘭轉過頭納悶地看他。

  「我有話跟你說。」他的神情陰鬱。

  「哦──」她拉長聲音。「看來傳言是真的嘍。」一抹了然之色爬上她的眼,她將拉鏈拉回去,轉身正視他。「結束了,對不對?」

  雷逸夫沒說話。

  「前天我才剛甩了一個男人,今天就換你來甩我,唉,這就是報應。」羅蘭臉上沒有一點怨然,反而自我調侃地說。「告訴我,」她挑逗地撫上他的胸口,輕撩慢捻。哎哎,不趁現在多吃點豆腐,以後就沒得吃了。「是誰?」她的手下跳動的是他的心腋,她注視他的眼睛,她在問是誰偷走了他的心。

  雷逸夫拿下她的手。「我走了。」;

  每次離開時,雷逸夫總是這句話。

  望著關上的門,羅蘭還是忍不住歎氣。

  傷腦筋,她得到哪裡才能找到像他這樣的好床伴?

  ※   ※   ※

  「即使我跟雷逸夫上床,你也不在意嗎?」

  這句話徹底擊倒了程威。

  他眼前掠過一片黑霧,耳中隆隆作響。

  「你回去想想吧。」羅蘭說。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築夢牧場的,他把自己關在房間一整天。

  他無法忍受看到雷逸夫,怕自己會忍不住動手打人。

  他從不是個小心眼的男人,他不會無聊去查問他的情人過去有多少男人。

  但是──

  雷逸夫是他的兄弟,他無法想像羅蘭與雷逸夫上床的畫面,那令他感到噁心。

  「你真的不在意嗎?」

  昏昏睡睡中,羅蘭在他夢中不停地追問。

  是的,他在意,他在意。他是太天真了才會說「過去了就過去了」這種笑掉人大牙的傻話,他才沒有這麼大的度量呢。

  唉,他終究是失去了他的野玫瑰。

  深思了兩天,程威決定去黑暗之光一道,他得和羅蘭見一面,做不成情人,他希望他們仍然是朋友。

  黑暗之光的鐵門拉下了,他轉身走向防火巷,他知道羅蘭住在那裡,許多夜晚,他總是在那裡目送她。

  轉過牆角,一個男人從樓梯走下來,他們的目光迎上,程威的血液凍住。

  ※   ※   ※

  小吃攤還很熱鬧,酒客喊拳聲此起彼落。

  兩個男人坐在角落,兩人臉上都掛了彩。

  「該死。」程威猛猛灌下一酒,嘴角的瘀傷令他痛得齜牙咧嘴。

  他終究還是動手了。

  而雷逸夫這老小子竟然不體恤他剛失戀,還毫不留情地回他好幾個重拳。

  鳴嗚嗚,他好可憐哪。

  「我不知道羅蘭是你的野玫瑰。」

  一隻跟被打成熊貓眼的雷逸夫漠然抽著煙,將自己浸在裊裊繞卷的藍煙中。

  「我知道,我只是需要發洩一下。」程威悶著頭喝酒。

  「我沒有跟她上床,我是去跟她結束關係。」

  「是她甩我,跟你一點關係也沒有。」程威苦澀地笑。

  雷逸夫看他一眼。「她是個好女人,你不要看輕她。」

  「我知道,我知道……」哈,真苦澀,他從沒有失戀得這麼徹底。「你呢?為什麼突然跟她結束關係?」

  雷逸夫是個正常的男人,有正常的需求,程威知道他不喜歡複雜的男女關係,也不願意隨便找個女人解決性需求。他可以理解他與羅蘭的關係,羅蘭獨立而自主,她可以照顧她自己,不需要依靠男人,正符合雷逸夫的原則、你情我願,不需要付出感情,不需要有良心負擔。

  雷逸夫沒回答,兀自抽著信箱

  「還是……你愛上某個女人嗎?」程威小心翼翼地問。欺,他已經懷疑很久了-

  雷逸夫突然丟開煙蒂,猛猛地灌了一口酒。

  「嘿,那杯是我的!」程威叫。

  「我不是你。」雷逸夫悶聲地丟出一句。

  「說得我好像很濫情!」程威挑眉。「至少我對自己的感情很誠實,不像某些人,明明對人家有意思,卻又裝作不在意。」他意有所指。

  聽見程威的暗示,不期然地,雷逸夫腦中浮起一張臉孔──

  夏儂。

  「你真是我見過最冷酷無情的人!」

  她的話一直在他耳畔響起。

  他該死的非常在意。

  第一眼見到她,他就知道這個女人會是個麻煩。

  他回想第一次見到她的情景。

  她正在哭,削瘦的背脊輕輕抽動,看起來很無助。他出聲,她像個受驚的小白兔瞪視他。她的臉很蒼白,被淚洗刷的眼睛有著悲傷,清湯掛面的短髮讓她看起來像個清純的高中生,站在從屋縫篩灑進來的陽光中,空氣中的微粒子在光束中飛舞,製造出細雨繽落的錯覺,在她週身鍍起灰撲撲的迷濛,看起來多麼不可侵犯。

  漸漸,他見識了更多的她。

  她悲傷而自制;她像個老母雞為他的女兒捍衛;她像只野貓與他在馬背上纏鬥。

  他從沒見過她那樣的女人,擁有那麼多變的性格,他深深被吸引。

  他警告自己一定得遠離她。

  但,他還是情不自禁地吻了她。

  呵,那真是一個美好的吻。

  但,他親手毀了那份美好,他為此得到了報應──他反而渴望更多的吻。

  這股慾望就像一股氣流在他四肢百骸奔竄,他想擁她入懷,他想吻她,他想要她,想得發疼發燙髮狂。

  但──他不能!

  「我沒有愛上任何人。」雷逸夫又灌下一杯酒,神情顯得更悒鬱。

  「別自欺欺人了。」程威瞇眼深思地看他。「啊,難不成你是在意雷家的詛咒?」

  「雷家詛咒……」雷逸夫陰暗地笑了。他這輩子擺脫不掉的十字架。

  「別荒謬了!你為什麼不給自己一點幸福呢?」程威語帶輕蔑。「你真該把那個該死的雷家詛咒埋進雷家祖墳,去追求你渴望的女人!」

  是嗎?

  可他才對她動了一點心,她就差點從失控的馬上摔下來!

  不,不管是不是巧合,他都不要冒這個險!

  他沒有辦法在妻子死後,還有勇氣去挑戰那個詛咒!

  猛猛地灌下一杯酒,任由那烈焰一路燒灼他的喉道直至胃部,他深海幽邃的眸子望人沉沉的黑夜。

  「不,我沒有愛上任何人。」

  ※   ※   ※

  最近,築夢牧場的氣氛變得很奇怪。

  愛笑的程威變得沉默了,常常一個人蹲在花園,對著一片玫瑰花發呆。

  一向都在員工餐廳打發三餐的雷逸夫,變得常常回築夢山莊吃晚餐。

  夏儂還是維持清晨散步的習慣,她總是會在散步的小徑上遇見雷逸夫。

  見到她,雷逸夫慣例嘲弄地頷首為禮:「夏小姐。」

  夏儂也冷淡地回應:「雷先生。」

  自從發生親吻那件事後,他們的應對都刻意用一種有禮而疏遠的方式來保持距離,語氣之冷淡足以使空氣冰凍。

  只有可琪最開心,她完全沒有察覺到大人間的怪異。她沉浸在學習新事物的喜悅裡,因為夏儂會教她讀書寫字,說許多許多故事給她聽,還會陪她玩耍,她每天都快樂得像一隻小鳥。

  不知不覺,一個月過去了。

  夏儂開始思考一個問題,雖然她承諾可琪會留下,雖然她很喜歡這裡的清幽安靜,但,她與雷家非親非故,住在築夢山莊並非長久之汁。

  仔細思量,工作幾年,她有一筆七位數的存款,加上唐城幫她規劃的投資,以及父親留給她的一份基金;她可算是個小富婆,就算幾年不工作,生活也不成問題。

  她想乾脆在鎮上找間房子定居下來,也許還可以經營一家書店或花店。

  夏儂從來沒想過要在一個陌生的城市住下,但,這一刻,她認真而興致勃勃地計劃這件事。

  向程威借了車,她載可琪到鎮上打聽租屋消息。

  難得來鎮上,可琪很是新鮮,連Kid也興奮得跑前跑後,好不忙碌。

  當可琪看見一群孩子大聲嘻笑玩捉迷藏,她扯扯夏儂的衣角。

  「夏姨,」她現在都這麼喚她。「我和他們玩好麼?」她的眼底寫著渴望。

  「去玩吧。」看她那麼開心,夏儂不覺揚起嘴角。「可是你不能跑遠,也別跟陌生人說話,機伶一點,玩累了就到對面的雜貨店待著等夏姨來找我,知道嗎?」

  可琪開心地點點頭,像小鳥一樣雀躍地飛開,很快地,就和那群孩子打成一片。

  「汪!」Kid不甘被忽視,它坐在夏儂眼前,等待她發號指令。

  夏儂拍拍Kid的頭:

  「來,我賜你為可琪公主御前第一護衛,去吧,好好保護你的主人吧!」

  「汪!汪!」Kid高興地猛搖尾巴,立刻領旨跑開。

  夏儂看了嬉戲的可琪好一會兒,才放心地到對街辦她的事。

  ※   ※   ※

  「夏小姐?夏儂小姐。」

  才從一家店走出來,夏儂就聽見有人喊她的名字。

  回身看去,只見一名男子大步向她走來。

  他是一個英俊斯文的男子,穿著鐵灰色的西裝,帶著金邊眼鏡,薄唇有著淺笑,全身透著菁英份子的自信與優越感。

  「果然是你,我還以為認錯人了呢!」他停在她面前。

  「梅先生?」夏儂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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