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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喬安娜·林賽    


  「別擔心,玲琳。我不是個好妒的女人。我們的男人找女奴尋樂在這裡是常事。我相信也不只我們這裡是如此,世上一定也有相同的習俗。有的女人受不了男人在家納妾,但我並不在意。所以放心,我仍要說我們會成好友的。」

  「謝謝你。」

  「至於你們其餘的,」愛絲,聲音又充滿權威了。「目前你們會留在我家,但不會太久。當我丈夫決定時,你們將贈給他的朋友,那些有功的人。我不認為你們的命運會如所想的那麼困頓。到時候,你們都會適應的。」

  ☆   ☆   ☆

  斐娜被帶進一艘像獨木舟的小船,要送到更內陸去。只有一人,歐丁,押送她,他是直接由艾西爾的太太指示的。這行程很短。不久,高高的巖崖又連接峽灣,把水灣和整個峽谷遮得一片陰暗。然後她看到了它;尤立克·哈德的石屋,高居於懸崖上,看來就像一塊天然灰巖一般。

  在尤立剋死之前,他就把這房子和幾畝肥地當著艾西爾的面前贈給戈瑞,所以日後才不會有所爭論。反正艾西爾也不要這房子,因其石造之故冬季顯得更冷。然而,對戈瑞而言,那是一項遺產。雖然很小,但它卻是他唯一能得到的,因為根據傳統,艾西爾所有的將全傳給大兒子浩夫。

  戈瑞不像歐丁及其他有土地的自由人是個農夫,也不是個捕魚人。他是個狩獵者,精於箭矛,狩獵的場所就在銜接其領土的森林中。他在森林中獵山貓和麋鹿,冬季則出海到較暖的海域捉北極熊。由於獵術精良,兩個冬季下來他就有一大批毛皮貨運到東方去賣了。

  雖然戈瑞不是農夫,他卻允許奴僕種些少量植物;因此他的餐桌上有了自給的各類農作物。

  在戈瑞東航之前,歐丁曾在石屋待了一星期。他的好客就如他父親一樣。食物飲料非常充足,他甚至給歐丁一個漂亮的女奴好替他暖床,這在那冷房子裡確實需要。

  歐丁喜歡戈瑞,覺得這年輕人根本不需要他父親給的這件禮物。這女孩在戈瑞身邊會是根刺,說不定哪天晚上趁他熟睡時割斷他脖子。然而,她是戈瑞的問題,而目前則是他管家的。

  房子的大門是敞開的,以吹進夏的氣息。天氣已開始轉涼了,顯示午夜的陽光已快結束成漫長冬夜,太陽將遺棄這北方的人。

  「嗨唷,亞美夫人!」歐丁走進大廳叫道,把斐娜塞到他背後。

  「歐丁!」驚紛的招呼由走廊底開口處傳來。亞美就站在那兒,藍色軟衣,金髮結髻。「我不知道艾西爾已經回來了。」

  「就在今天,」歐丁答道,「慶功宴正在進行哩。」

  「真的?」亞美揚起眉毛。這女人以前曾經很美,但現已近五十了。「我想掠奪非常順利吧?」

  歐丁咕嚕著且放開抓斐娜的手。「是的。帶回一批財物,和七個俘虜。一個給了威豪,恭喜他!我哥哥受傷了,但不嚴重。」歐丁沒說如何受傷的。「我想艾西爾會給他一個俘虜的。」

  「而這個呢?」亞美指著斐娜。「他給了你這個嗎?」

  「不,是給戈瑞的。她就是那個要嫁給他的。」

  「斐娜女爵?呵,呵。那麼艾西爾是守信羅。」看到歐丁質疑的表情,她解釋道:「在那傻使者離開後,我就在那裡。艾西爾當時的話是『既有個新娘供應,戈瑞就會有個新娘,但不會有個婚禮的』。」

  「沒有婚誓的新娘--我喜歡那樣。但我懷疑戈瑞會。」歐了笑道。

  「怎麼會?她看來夠美的。換下她那身破衣,她該是相當美麗。」

  「也許,夫人。但她的美卻掩飾不了她的討人厭。」

  亞美走向斐娜,將她的臉轉向門口以便看清楚,但斐娜卻把頭扭開,看也不看她一眼。

  「一個頑固的,哼?」亞美不贊同地皺眉了。

  「絕對的,」歐丁尖酸地說:「她一臉想逃的樣子,無疑地一有機會絕不放過。她也是個戰士;其實,她是在爭鬥中訓練成的。所以小心點,夫人。」

  「我對她該怎麼辦?」

  歐丁聳聳肩。「我是奉愛絲夫人的指示而行,把這女孩送到你這裡。現在你得看管她,因為戈瑞不在,這裡是由你管的。」

  「這根本不必要,」亞美怒道:「當戈瑞離開時,他幾乎把所有奴僕都帶去賣了,只留下了幾個跟我看管這座冰屋。而今我有了這個得嚴密看管的女奴。」

  「愛絲夫人建議你只要看著她,等到戈瑞來決定如何處置。她自己一星期後會來看看這位『女爵』是否認命了。」

  「愛絲要來這裡?哈!」亞美笑道:「她一定關心這妞,竟然會在戈瑞離家時來這裡冒險。」

  歐丁知道這兩個女人彼此厭惡,她們都給艾西爾兒子。「我的任務已完成。你要跟我回去參加慶功宴嗎?夫人?艾西爾邀請你了。」

  亞美的藍眸亮著喜悅。「我要。」她走向廚房方向。「珍妮,到這兒來。」

  過會兒,一個穿粗布服的小女人出現。「夫人?」

  「珍妮,帶著這女孩。給她洗澡,吃東西,然後送她到主人房--目前先這樣。以後我再決定讓她睡哪裡。」

  「好的,夫人。」那女人答道,好奇地看著斐娜。

  「現在,歐丁,拜託你把這女孩押到戈瑞的房裡去,等會,我叫個男奴去看管她。」

  ☆   ☆   ☆

  大維京斯的長船像只有冀的巨龍滑進峽灣,平靜浮向它的家。當他們經過艾西爾領區時,手下們想歡呼吆喝一番,但戈瑞阻止他們。雖然午夜太陽像個大火球般高掛空中,這時候卻還是半夜三更,幾乎每個人都已呼呼大睡了。明天會有足夠的時間去跟老朋友打招呼,現在戈瑞只想回家倒在自己的床上睡個大頭覺。

  手下們將在戈瑞家過夜。明天一早他們先回家去重聚,接來家人回到戈瑞這裡舉行慶功宴。他們每個人都精疲力倦了,因為幾小時前才征服過一場暴風雨。

  兩人留下來看守船貨,其餘人跟著戈瑞回到石屋。房子又暗又靜,只有午夜陽光從大門口射入,使他們不致踢翻椅子,絆倒長桌。

  戈瑞毫無困難地爬上黑暗的樓梯,因為少年時曾跟他祖父在此過了一段美好的時日。二樓有四間房間:他自己的大主臥房是在樓梯旁;對面有間小裁縫室;走廊上有間客房,放了兩張大床;還有一間給管家亞美住的。走廊底有道通往室外的樓梯,那扇門開著為了要讓新鮮夏風吹進來。

  此時他走去開了那扇門讓走廊亮點,然後到大廳去帶人,包括他的摯友伯凌,到客房去。其他人則睡在客廳的長椅或地板上。

  戈瑞終於走進他自己的寢室。目前這個大房間只放了他的大床,一張高背椅及一個大保險箱。除了一張老熊皮外,地板上沒溫暖的地毯,牆壁上也沒有裝飾物。等船上的貨卸下後,這一切就會改觀的,因為戈瑞為使他這冷寒的寢室舒適些已大大地採購一番了。

  走廊的餘光映亮了室內。戈瑞走向大門對面的小陽台,一幅壯觀的景象映入他眼中。峽灣就在腳底,西方是深藍色的海洋,暗紫灰色的山脈延伸在東方。但最眩人的則是懸在地平線的那顆紅火球。

  戈瑞在那兒站了幾分鐘才感覺到身體的疲倦。就讓陽台門開著好有光線,他橫過房間關上房門才轉身到他床上。在那他母親縫製的白羊毛毯上竟然躺著一個縮成球狀的小女孩,在大床上看來是那麼嬌小。

  戈瑞打住了腳步。她那長長的黑髮散在白羊毛毯上,遮住了她的臉。她的身體裹在一件大好幾倍的毛睡衣中看不清楚,所以他猜不出這熟睡者的年齡。

  然而他並不好奇,只氣他的床竟在他如此需要時不能用。他轉身走出房間,直接到亞美的臥室,不敲門就闖進,狠狠地搖醒她。

  「夫人,醒醒!」

  亞美睡眼惺忪地盯著那高大的身影。他的臉在陰影中,但她立刻認出他。「戈瑞!你回來啦!」

  「顯然是,」他沒好氣地答道,「卻發現你竟超越權限了!」

  「我--你在說些什麼?」她莫名其妙地問道:「你亂指責我。」

  「你有何權利在空房那麼多時,允許客人住在我房裡?」

  「客人?」她愣了一下才弄懂,於是輕笑了。「不,她不是客人。」

  戈瑞快捺不住性子了。「解釋,亞美,而且簡單點。那女的是誰?」

  「她是你的。你媽要我看住她,所以我沒把她跟別的女奴放在一塊。而我知道你回來時,客房一定要用。我認為你不會太介意和她共用臥室的。」

  戈瑞受挫地僵直了。「第一,我介意!」他粗聲說,還不在乎誰會聽到了。「第二,你說她是我的是啥意思?」

  「你父親今年夏天侵襲了不列顛島,帶回來七個俘虜。這女孩是其中之一,而你父親把她給了你。她是個爵主的女兒,而以為她會是你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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