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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雷霏 「老爺夫人在前廳……」荷香說了幾個字,停下來拍拍起伏不定的胸脯,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你先歇會兒,慢慢說。」指指身旁椅子,謝玉蓮示意荷香坐下休息。 「是。」荷香領命落座。 「是壞消息?」 「不,應該算是……好事一樁。」荷香不大有把握這件許婚對謝玉蓮而言是好是壞,有點不安地回答。 她看得出小姐仍然心繫南宮無極。 「說吧!」好消息?謝玉蓮漠然一笑。 這三字與她絕緣甚久,幾乎有點陌生。 「老爺他們在前廳談小姐……的婚事。」 「我的婚事?」謝玉蓮驚得立刻站起,不小心碰倒茶杯,杯子滾落桌沿,碎片掉了滿地。 爹娘把她另許她人? 「小姐,小心被碎片扎傷哪!」荷香變腰收拾殘杯破片,一面想把南宮無慮的事告訴謝玉蓮。「而且,對象是……」 「夠了,別再說下去!」 謝玉蓮失控地大叫,荷香趕緊嚥下即將出口的「三公子」數字。「小……小姐?」看小姐臉色蒼白的嚇人,荷香不禁緊張了起來。 「你先出去,讓我靜下來想想。」 「是。」荷香順從地退出房門。 臨走,她不禁想到,自己先把這事告訴小姐,是不是做錯了?小姐幾乎受到極大打擊…… 或許她真不該多嘴。 謝玉蓮氣得眼冒金星,瞬間一陣暈眩使她不得不跌坐床沿,閉上眼,她調整自己紛亂的呼吸。 要她再嫁一次? 謝玉蓮知道爹娘定會選擇與謝府門當戶對的青年才俊,不論外表內在都配得上她的男人。 但卻不是她親自抉擇的。 難道,被拋棄過一次,她就成了家人的燙手山芋,只想早些丟出去? 如果是以前,爹娘一定會先和她商量,確定她的意願後才決定如何答覆上門求親的人。 現在…… 她連表示意見的權利也隨著那場逝去的婚禮一塊兒消失? 說什麼她都要反抗到底! 下定決心後,謝玉蓮開始思考對策。 既然爹已答應人家的求婚,就算請求解除婚約,兩位老人家會同意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要她乖乖做第二次新嫁娘,卻又萬萬不能。 只好採取激烈點的抗爭手段了! 留書出走! 謝玉蓮興奮地想著,父母低頭認錯的一幕浮現腦海。 她馬上坐下來寫信。 寫完,謝玉蓮一鼓作氣地決定,要走就立刻離開! 收拾了小包袱,她突然想起,自己這副富貴千金裝扮太過搶眼,萬一被認出來可大大不妙。 男裝嗎?她咬牙細思。 到哪兒找一套男裝應急呢?出府再買是下下策。 有了!謝玉蓮擊掌。 記得荷香前幾日閒時說過,府裡這次天正在募集舊衣,老爺打算命這些衣服救濟災民……正好拿來救濟她這位逃家難民。 觀察房外四周,確定無人在附近徘徊後,謝玉蓮往後門方後而去。 第二章 清晨,路上行人稀少,大部分人們還在睡夢中。 城外十里的小徑上,謝玉蓮快步走著。首次穿上男裝,行動間似乎有點侷促。乘夜離家還不到半天,謝玉蓮已經開始後悔了。 這鬆垮的衣鞋,穿在身上簡直是受罪嘛! 她堂堂一位金枝玉葉的貴家小姐,居然得穿著不但半分美感都沒有,且根本不合身的衣物,還得連夜趕路離開從小生長的家鄉。 有生以來,謝玉蓮頭一次自己一人出遠門。 原本心中那股豪氣也隨著越走越偏僻的小徑而點滴流失。 仔細想想,實在太瘋狂了! 雖然沒人能佔自許精明能幹的自己一點便宜,但他畢竟手無寸鐵,單身女子在江湖上獨闖之事頗有耳聞,可不是她這種人比花嬌、柔弱堪憐的美女能做的。 謝玉蓮步伐放慢,躊躇著是否該就此踅返,最起碼該帶荷香一塊兒上路才是。唉,昨天衝動下沒想清楚,真是一大失策啊! 回去嗎?謝玉蓮轉頭向望來時路。 天已大亮,府裡人想必已發現她失蹤的事實,荷香一向在清晨送剛採的花露到她房裡。這下可好,她說什麼都不能回去了! 離家出走不到幾個時辰就棄械投降,爹娘哪可能重視她的反抗?如果她早點踅返,還能在大家發現前裝做什麼事也沒發一,再想法子別尋他途解決問題。 現在,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 盤算完畢,謝玉蓮繼續前行,卻發現自己胡亂選擇的小徑不知不覺間彎向樹林,四周除了鳥蟲聲,別無他人。 人跡罕至的樹林,單身獨行的弱女子,如果此時有人出聲擋道……不是強盜還是什麼!謝玉蓮心驚地想,腳步顛躓起來。 用力搖搖頭,壯膽般握緊拳頭,謝玉蓮深吸口氣,抬頭挺胸邁著大步前行,沒事的,她不可能這麼倒楣。 走著,前方一棵大樹吸引她的視線。這麼粗的樹幹,就算樹後頭藏著個人,從她這邊也絕對看不見。 不,她又多心了。謝玉蓮心虛一笑,想繞遠點不經過那顆已她疑竇的林樹,舉步右行。 「站住。我等你上門好一段時間了!」樹後傳來聲響,是男子的語音。 謝玉蓮在驚失色,惶惑中回頭急視,只來得及看見來人身穿青色長袍,一雙手已搭在她肩上。 糟糕,她被強盜抓住了!劫財事小,萬一是劫色…… 早知道她今年遠勢這麼差,她絕對不亂跑的…… 憂急攻心之下,謝玉蓮頓時失去意識。 這小子太容易受驚了吧?貝天豪望著懷裡昏迷不醒的謝玉蓮心想。 為何一看到他就昏了過去,他很嚇人嗎? 貝天豪抱著謝玉蓮,來到剛剛隱身的樹蔭下,放下謝玉蓮後繼續注視來路。他是縣衙的捕頭,得到消息埋伏在這,準備抓拿馬上會取道南逃的殺人要犯。 沒有要犯的臉形圖,貝天豪只能憑直覺抓人,而一般人很少會故意走這種難行的密林小徑,他只要以逸代勞應該就能抓到目標。 等待大半夜,他正懷疑消息來源是否正確,何以無人經過此徑,猶豫是否撤退另尋良機之際,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自遠處慢慢接近。 貝天豪喜出望外,心想終於能完成任務,出聲喝阻似乎看出不對勁想繞道的人,沒想到還沒打上照面「他」就不省人事了。 這哪是他要緝拿歸案的要犯? 貝天豪仔細端詳身旁雙眼緊閉的陌生人,秀麗的容顏、即使昏迷依然透著不安的眼角、纖細的身形,在在顯示此人不是他等待的對象。 這傢伙要是敢殺人,天底下豈非到處都是逃犯? 憑他辦案多年的直覺,事有蹊蹺。 莫非他得到的是假情報?貝天豪眼一瞇,不悅地想。 這個犯人叫王七,殺死丈母娘全家後逃逸無蹤。他原本是個屠夫,生性嗜酒,街坊目擊王七醉醺醺拿著沾滿血的凶刀從死者住處走出。 案發後之近兩個月,捕快們找不到王七藏身處,被害人家屬上告京師,累得他這位總捕頭不得不背起限期破案的壓力。 前天,他接獲有人密報王七打算在這兩天偷偷南下避刑,若被王七順利逃離,以後要抓他難上加難,他貝天豪數年來以血汗辛苦建立的威名也毀於一旦。 身為城裡第一名捕,他的威名傳遍大江南北,只要案件發交到他手裡,便如同縣令拍堂宣佈結案一般。目前為止,還沒有任何一名犯人從他手下走脫過。 能建立顯赫功績,他賃藉的不只是高人一等的武藝,更是由於他藝高膽大的行動力與瞬間決斷的敏銳判斷。 布下陷阱等待老虎上鉤,沒想到誤抓了一隻小貓。貝天豪不由輕輕歎息。 唉,他要找的人到底在哪裡啊? 「小姐到底跑到哪裡去了?」荷香焦急地說。 「蓮妹嬌生慣養,又是步行,一定走不多遠,我們加快腳步,應該追得上。」南宮無慮比她更急。 一大早,聽下人傳報荷香來找他,南宮無慮心頭立刻浮現不祥預感,對回雁山莊極度反感的荷香居然會在大清早來見他?果然,謝玉蓮留書失蹤的消息由荷香口中逸出。 「都是我不好,如果我多注意小姐一點……」荷香急步走著,埋怨自己辦事不力,有負老爺失人重托。 打斷荷香的自怨自憐,南宮無慮鎮靜道:「現在不是討論責任該由負的時候,當務之急是趕緊找回蓮妹,她單身一人太危險了。」 「老爺已派人報官,也親自率領下人乘快馬四處尋找小姐小落,應該很快會有消息吧……」荷香忙著完撫自己。 「他們騎馬,只能從寬敝的官道走,萬一蓮妹走的是羊腸小徑,世伯他們就沒辦法搜尋了。因此,我們由小路走!」 南宮無慮看著眼前的分岔路,指示荷香前往左方小徑。 「小姐會走這種荒涼的小路嗎?」荷香不由疑惑起來。 最愛乾淨、天天都以花露洗面的小姐,怎麼會挑看來黑漆漆的小道走?才剛走進來,荷香已感到渾身不自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