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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黎小梨    


  望著那張表情多變的臉,藍彥行開始懷疑她一分鐘可以轉換多少個表情。

  「難道妳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我記得的話還用問你嗎?!」一顆枕頭向他飛去。

  明知故問的人最討厭了!

  「那奉勸妳,下次千萬不要隨便喝醉。」他俐落地接住枕頭。「因為,妳是那種一喝醉就會把自己賣掉的人。」

  他昨夜之所以選擇在客廳沙發窩了一夜沒有離去,為的就是要提醒她昨夜的醉態,讓她心生警惕,下次不要再隨便喝醉,現在這個社會,像他這種有為有守的正人君子已經不多了。所以,像她這種喝醉了就乖乖跟人家走的女人,最好是滴酒不沾,否則很容易讓登徒子趁虛而入。

  「這下用你說!」另一顆枕頭準確地擊中他的頭。「這一輩子如果再碰一滴酒,我就下姓薛!」

  殺紅了眼的薛如意抓起床上的絨布玩偶,準備進行第三波攻擊。

  等等!他剛剛是不是提到關於「把自己賣掉」這種敏感字眼?

  這個一閃而過的念頭阻止她的攻勢,原本要拿來當凶器的玩偶轉眼成了撫慰心靈的良伴,被她緊緊擁入懷中尋求安慰。

  看樣子事情的棘手程度遠超過她的想像。

  算了,追究那麼多也沒用。換一個角度想,反正昨夜並沒有酒後失身。既然最後一道防線保住了,其它的昨日種種就當它死了好了。

  「聽好,昨天的一切就當沒發生過。」她對著門的方向比了一個請的手勢,「如果沒事的話,門在那邊,我就不送了。」

  說完,她裹著棉被、抓起牛仔褲逕自跑進浴室裡盥洗更衣。

  「嘿!妳想知道妳昨夜答應了我什麼嗎?」他的聲音隔著門板傳來。

  「不想!」她今天所承受的驚嚇打擊已經超過她幼小心靈的最高負荷量太多。

  枉顧她的意願,門板外的男人很故意地公佈了答案:「妳答應要當我的情人。」

  坐在馬桶蓋上的薛如意挫敗地把頭埋進膝蓋裡。

  該死!沒想到她真的醉到把自己賣掉了!

  「我說過我不會趁人之危,既然昨夜妳喝醉了,昨天那個約定就不算數。但是我要提醒妳,社會黑暗,像我這樣謹守禮法的好男人並不多,為了妳的安全著想,下次記得在醉到下知道自己是誰之前就別喝了。」他對著門板交代完最後幾句話,然後用指節敲了一下門板說:「我走了,再見。」

  確定聽到門關上的聲音後,薛如意才從浴室裡出來,前進廚房尋找那顆她今天早上迫切需要的阿司匹林。

  吞下藥丸和開水,她撲倒在沙發上閉上眼。

  她相信只要好好睡一覺醒來,頭痛與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第二章

  那一夜的一切只不過是個微不足道的插曲,薛如意的日子很快就恢復常軌。

  當她到學校去領畢業證書,順便去跟師長辭行的時候,滿頭白髮、面目慈祥的所長問她有沒有意願將論文出版。如果她願意的話,就盡快把論文修改完畢,他會幫她拿去給相熟的出版社審核。雖然說審核不一定會過,但好歹是個機會。

  對於決定要走學術路線的薛如意來說,論文可以出版是一件好事,不只有版稅收入,對於學術名聲也頗有幫助,所以她一口就答應了下來。

  事有湊巧,日前一個先回台灣的學長髮了一封電子郵件給她,說他們學校有一個通識課的缺,問她有無意願接下來。經過幾番考量,她決定更改行程,提前回台灣參加校方的面試。所以,這些天她就像在書桌前生根一樣,沒日沒夜地與液晶屏幕廝守在一起,希望能趕在回台灣之前順利把稿子交出去。

  一直到剛剛,她才順利地敲下最後一個字,完成修訂稿。敲下打印鍵,薛如意攤在椅子上看著打印機平穩地吐出她的心血結晶,心裡一邊盤算著接下來幾天的行程。能待在巴黎的時間就只剩下兩天左右,除了有一些事情該辦之外,她決定利用剩下的時間到以往經常光顧的地方繞一圈,就當作向在花都度過的歲月做最後的告別。

  乾癟的肚腹傳來飢餓感,指出了她今天幾乎一整天都未進食的事實。

  她動用剩餘的力氣走進廚房找吃的。不幸的,在久未出門採買補貨的情況下,空蕩蕩的冰箱裡只剩下一塊起司孤獨地縮在角落裡。

  望著那塊孤獨的起司思考了五秒鐘,薛如意決定放過它,也放過自己。

  閉關那麼多天後,現在應該出門吃一頓好的,犒賞自己最近幾天的辛苦,不應該孤獨地守在冰箱前啃食小起司。

  然而,當她一蹦一跳地走下樓時,馬上有兩個人衝上來攏住她。個子比較高,身上沒背相機的那個男人問:「請問妳是這棟樓唯一的東方人嗎?」

  「是。」這棟樓裡只有她一個東方人。「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嗎?」

  一聽到她承認自己是這棟大樓唯一的東方人,背相機的矮個子就拿起相機猛拍;而高個子則進一步逼問著她:「請問妳認不認識一位藍彥行先生?」

  相機的閃光及近似逼供的問話惹得薛如意很不愉快。

  「你們到底要幹嘛?」她下意識地舉起雙手遮住自己的臉,想要縮回屋內。

  但是那兩個記者不肯放過她,繼續不停地拍照與逼問:「有位女士指責妳橫刀奪愛,從她身邊搶走了藍彥行,請問這件事情是否屬實?」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她覺得自己好像掉到地球上的火星人,完全不懂對方在說什麼。想到自己又累又餓,還要面對這種莫名其妙的質詢,火氣不由自主地就往上提。「我跟你所說的那個藍先生一點瓜葛都沒有,如果你再繼續這樣纏擾不休的話,我就要請警察來處理了!」

  混亂中,一個聲音在兩個記者背後響起:「借過一下。」

  頓時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個穿著灰襯衫的高大身影上。

  高個子認出來人是誰,很快推了矮個子一把,要他把握機會多拍幾張照片。

  薛如意張大了眼睛,看著推開記者、出現在她眼前的傢伙。

  又是這個藍眼睛的瘟生!

  原來她喝醉酒那天帶回家的男人,就是兩個記者口中的男主角。

  根據他們剛剛的問話推斷,她可以感覺到有警報正在腦中響起。醉到亂七八糟的那一晚,她該不會無緣無故捲進了什麼感情糾紛吧?

  「無可奉告。」藍彥行推開了擋在他前面的煩人角色,靠近她身邊,低聲交代著:「頭低一點跟我走,什麼話都不要說。」

  他結實的手臂堅定地摟住她的腰,半帶強迫地把她往門外帶。

  「不行,我一定要解釋清楚!」她執拗地反抗著。

  做過的事情她一定認,但是沒做過的事情要她就這樣默認不可能。

  薛如意板著臉對一直黏在他們身邊一高一矮的記者說:「說話要憑證據,我跟他之間根本就沒什麼!」

  「可是上個星期有人目擊妳跟這位先生在一家酒吧內狀似親暱,而且當夜他還留宿在妳的住處,一直到天亮才離開。」高個子舉證歷歷,就好像親眼目睹。

  她搖搖頭,極力澄清:「那一夜是我喝醉了,這位先生好心地送我回來--」

  「妳的話太多了。」藍彥行打開車門,然後野蠻地把她塞進車裡。

  高個子擠到車窗邊,想盡辦法要多問出一點情報:「意思是這位先生趁妳酒醉的時候--」

  只可惜,他話還沒來得及問完,採訪對象就已經踩足油門離去,只留給他一團黑煙當作紀念。

  ☆ ☆ ☆ ☆ ☆ ☆ ☆ ☆ ☆ ☆ ☆ ☆ ☆ ☆

  望著站在路邊跳腳的記者身影愈變愈小,薛如意轉頭質問坐在駕駛座上的男人:「為什麼不讓我跟他解釋清楚?」

  「跟那種人解釋是白費力氣。」藍彥行伸手從駕駛座旁抓出一本雜誌遞過來。「我想妳應該還沒看過這個。」

  薛如意認得那是一本專門挖名人隱私的小道八卦週刊。

  本期封面是一對親暱接吻的男女。不過可能是現場采光太差,所以畫面非常的模糊,看不清兩人的長相。

  斗大的標題寫著:現場直擊,時尚金童變心只要五分鐘。

  翻開內頁報導,聳動誇張的報導看得她是冷汗直流。

  浮誇的文字重現了當時在酒吧內上演的那出分手好戲,記者以誇張的筆調描述她身邊這個男人變心不眨眼,幾分鐘前才和舊愛分手,旋即寂寞難耐地投向新歡懷抱。

  光文字描寫還不夠,上頭還附上幾張照片以茲左證。

  那個叫愛麗絲的女子潑他一臉水及之後含淚離去的倩影,還有他和一個東方女子相談甚歡,甚至親吻的畫面統統都被拍了下來。

  左下方的角落中,愛麗絲梨花帶淚的可憐樣被以特寫處理。她在接受記者專訪時,聲淚俱下地指控那個東方女子橫刀奪愛。

  不用說,她,薛如意,就是被指控的那個壞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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