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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頁 黎小梨 「這老傢伙叫藍山,全巴黎最老滑頭的時尚記者。」藍彥行介紹著,「同時也是這家店的老闆。」 她差點沒有當場昏厥!這個男人帶著她來一家記者開的餐廳用餐,還敢跟她保證這裡絕對安全,沒有狗仔出沒! 「現在,我非常非常非常懷疑你剛剛的保證。」 「不用懷疑,這裡的確是最安全的地方。」他搖搖頭,「他的人面很廣,全巴黎大大小小的記者他幾乎全認識,只要一發現可疑人物,他會幫忙排除的。」 「今天的菜還合妳的胃口嗎?薛小姐。」藍山露出笑臉,像個盡責的店主股招呼著客人。「另外,關於我的身份,這小子還少介紹了一樣,那就是在下敝人我跟這位有為青年剛好有父子關係。」 「呃,藍伯伯好!」薛如意恍然大悟,原來他們是父子,難怪她一直覺得同桌的兩位男士十分相像。錯愕之際,她還記得搬出禮貌來應對。「這道魚處理得很好。」 「我代替我們的大廚說謝謝。」藍山笑了笑,然後舉起酒杯向她致意,「這一杯敬妳,女英雄。」 「女英雄?」她不懂。 藍彥行對老爸發出警告:「管好你那張嘴巴,不要亂說話。」 「喂,這是跟長輩說話的態度嗎?」藍山為了維持自己做父親的尊嚴抗爭著。 「我也不是第一天用這種態度跟你說話。」 「也對。」藍山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兒子已經用這種態度跟他說話很多年了,到現在大概是積習難改了。他把話拉回正題上:「我剛剛沒有亂說,最近全巴黎都知道有個東方女子做了一件很勇敢的事情。那個女人甘冒輿論的抨擊,再度從社交名花愛麗絲手中搶走她『論及婚嫁』的未婚夫。」他特別強調了「論及婚嫁」四個字,然後問著一旁臉色難看的當事人說:「兒子,你什麼時候要結婚了,我怎麼都不曉得?」 「你們要結婚了?」薛如意瞪大了眼睛。 現在是什麼情況? 他跟她說過他跟愛麗絲純粹只是商業往來,珍妮也跟她保證過這件事情的真實性,可是為什麼事情會有一百八十度大逆轉?原本沒有感情糾葛的男女變成了互有婚約的未婚夫妻? 「誰說我要跟她結婚?!」藍彥行皺起眉,「我和她連交往都談不上了,怎麼可能會結婚。 「她說的。」藍山遞給他一本剛出爐的週刊。 報導上,愛麗絲公開對外宣稱她與藍彥行兩情相悅,甚至已訂有婚約。如果不是薛如意從中搗亂,他們將於年底舉行婚禮。 藍彥行隨手翻了幾頁,就隨手把週刊扔到桌上。「老頭子,你記者是當假的嗎?你也知道這種報導根本就不能信,空口白話誰都會說。」 「對啊,空口白話誰都會說,你跟愛麗絲各有各的說法,誰能肯定說謊的到底是哪一個?」藍山皮皮地露出一個微笑,然後轉頭問正在研究週刊的薛如意。「妳說對不對啊?薛小姐。」 「嗯。」她點點頭表示同意。她到目前為止所聽到的都只是藍彥行的一面之詞,誰也沒辦法保證他是不是對她說謊。「為什麼我遇見你總沒好事?」 搶人家的男人已經頗受非議了,搶別人的未婚夫那不是罪加一等? 「我沒有要跟她結婚,不相信就算了。」藍彥行很難得地替自己辯解。 「兒子,不是我不相信你,我也清楚你跟愛麗絲之間根本一點關係也沒有。」身為父親,藍山很清楚這整件事情不過是空穴來風。「不過我覺得事情已經發展到這種地步,你最好對外發表聲明,解釋你們三個人之間的關係。」 「附議!」薛如意二話不說地舉手支持。如果搶人家未婚夫的罪名不洗清的話,她走在路上大概會被主持正義的女人丟高跟鞋追殺。 「沒必要,反正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句話是你說的。」 「很感激你還記得老爸我的訓示,我也知道你向來很堅強勇敢,不怕謠言抹黑。但是麻煩替這位無辜脆弱的小姐想一想好不好?」藍山指著在座唯一的女士,說:「如果你不對外解釋清楚,她永遠都得背負莫須有的罪名,忍受莫須有的惡意,這教她纖細易碎的心靈情何以堪?」 雖然自己並沒有他形容的那麼脆弱,薛如意依然對他投以感激的目光。這世間果然還是有溫情存在的。 藍彥行沉默地抽著煙。 沒錯,如果要說這些報導對誰的傷害最大,那一定是薛如意。 但是,在整件事情中她算是無辜的,所以他並不想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他捺熄了煙蒂,說:「我會處理的。」 太好的機會當前,藍山毫不猶豫地緊緊抓住:「先說好,我要獨家。」 俗話說得好,肥水不落外人田。 「我並沒有要發表任何聲明。」藍彥行敲破了父親的如意算盤。「明天我會找愛麗絲好好談談。」 要中止謠言,最佳的方法是從源頭堵死。 他會要求愛麗絲對外發表聲明,澄清這個婚約不存在,並且提醒她少開尊口,製造不實消息。 「提醒你,她是個不好惹的女人。」藍山好心地警告。 無可否認,基於優良的遺傳基因,他兒子是個很好看的男人。 但是,這樣的男人不做女人的情人之後,就會變成女人的仇人。 而女人對於自己由愛生恨的仇人總是特別狠。 「我知道。」藍彥行的眼神冷得像會凍傷人的冰。 「還有,你明天最好不要帶這位小姐出席斯湯達爾家的晚宴。」藍山提出良心的建議。「如果她出現的話,恐怕會被那群母鯊魚生吞活剝。」 經過愛麗絲這幾天的新聞炒作下,「薛如意」這三個字儼然已經等同於「壞女人」、「狐狸精」。可以想見的是,只要她明天敢出現在那場晚宴上,一定會成為眾人冷嘲熱諷的攻擊目標。 「我本來就沒打算帶她去。」 「就算你不帶我去,我還是要去。」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當事人開口,將兩個男人的目光拉回她身上。「我已經答應珍妮?斯湯達爾,明天一定會出席。」 「小姐,妳有沒有搞清楚狀況?!」藍山翻了翻白眼。這女人根本就不清楚事情的嚴重性。「妳要知道,妳現在的身份可是搶人家未婚夫的狐狸精,而大部分的女人對狐狸精都沒什麼好感。我相信愛麗絲的那票姐妹淘並不怕妳出現在那個晚宴上,甚至還期待妳出現,這樣她們才有機會好好修理妳。」 薛如意體貼地拿起酒瓶往他的杯子裡倒滿酒,「既然她們這麼期望我出現,我也不好意思讓她們失望。」 「那就讓她們失望好了。」他口渴地仰頭喝乾杯中的紅酒。「如果明天妳出席那場晚宴,那根本就是自己上門送死。不要以為上流社會的女人會比較溫和。老實告訴妳,就是這種女人才厲害,她們不會扭打妳,但是她們塗得紅艷美麗的唇就是帶有劇毒的花,隨時都可能吐出尖銳惡毒的言詞刮得妳體無完膚。」 「總之,妳不准去。」藍彥行專斷地做出了結論,他並不希望她到那種場合裡任人奚落。 然而出乎他意料之外的,薛如意相當地堅持:「我要去。」 「我知道你們是為我好,為了要保護我,才一直勸我不要去。」她的目光掃過同桌的父子檔。「但是過度的保護對我來說其實不見得好。這是一場不出席就算自動認輸的戰役。如果我明天沒有出現話,那就等於是坐實別人對我的指控,她們會認為我的確做了那些事情,所以才心虛不敢出現。可是那些指控根本就是無中生有,我並不想就這樣輕易地戴上別人亂扣給我的帽子。」 她試過以逃避與保持沉默來躲避別人的中傷,可是這種鴕鳥心態非但於事無補,甚至還助長了他人的氣勢,讓別人更加過分地中傷誣蔑她。 現在該是她反擊的時候了。 藍彥行沉默地打量著她。 有一股旺盛的鬥志在她那雙漆黑如夜的瞳仁裡閃動著,為她增添了幾許生氣。這生氣使她原本清新秀麗的五官變得活潑動人,散發出迷人的光采。那樣的轉變就像枯燥乏味的沙漠在陣雨過後開出一片繁花似錦般的神奇。 最終,他點了點頭,算是答應。 藍山舉起酒杯,「祝妳明天痛宰那群母鯊魚!」 他本來以為嬌小的她明天只有被痛宰的份,不過聽完剛剛那番話,他已經修正了看法。在她嬌小柔弱的外表下,充滿了勇氣與膽識。 這樣的人絕對不會是乖乖待宰的綿羊。 說句實在話,他還是頭一回覺得他兒子選女人還頗有眼光的。 「我盡力。」薛如意的唇邊漾出一朵微笑,舉起水杯靠近他的酒杯。 玻璃杯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叮噹聲,權充出征的號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