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置:首頁 > 作家列表 > 雲上晴 > 伴君淚 > 上一頁 返回 下一頁 | |||||||||||||
字體大小 |
背景顏色 |
|
|||||||||||
第22頁 雲上晴 秋漱玉剛好來在魔頭背後不遠處,見他的掌風中夾雜一輪詭譎的紅光,緊張地出聲,「有毒!」 冷風行聽見警告,連忙往後掠開,避開毒氣。 魔頭見好事被破壞,突然掠飛而起,一個後空翻捉住秋漱玉的後頜,去勢如風,不過就在飛掠高枝上,魔頭與秋漱玉幾乎是同聲尖叫,然後兩人詭異地從樹上跌下來。 正好冷風行趕至,迅雷不及掩耳的掌氣往魔頭轟去,魔頭反應迅速捉住秋漱玉擋在面前。 眼見一掌就要擊中她,冷風行硬生生地往右移開數寸,一掌轟在樹幹上,粗壯的樹幹應聲而斷。而魔頭也在這分秒間,挾持著秋漱玉退到安全距離,然後撂下一句話,「三天後帶著紅情花到『怛那族』換人。」說完他從容不迫地離去。 「怎麼辦?」冷雨律與眾人已在這時趕到冷風行身邊,一個個焦慮地望著冷風行,畢竟眨眼之間輸贏互換。 冷風行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魔頭消失的地方,冷硬地下令,「撤退!」 冷雨律沒有依言退去,他難過地忤在原地,「大哥,讓我去救漱玉。」 冷風行終於將目光拉回,怒眉冷挑的道:「狼族的外牆還等你來砌。」 牢房內,秋漱玉力竭而疲軟地高吊在刑具上,如雲的髮絲早已散亂,精靈美目神采盡失地垂著,原本就蒼白憔悴的她已然瀕臨死亡界限。 牢房外,冷風行俊目淚光凝聚,他的胸口已經痛得無法呼吸,他的心已經要爆炸開來,於是一聲悲怒的嘶吼像波濤洶湧的潮水般自中心點迅速向四周擴散,令人毛骨悚然的悲吼彷彿自地獄發出。 餘音未盡,他雙手已經抓住牢房的精鐵,真氣激催板開手臂粗的鐵條,但卻因用力過猛傷及內腑,狂吐一口鮮血。 就在他要觸及秋漱玉的瞬間,牢房的牆壁突然往內陷,轟隆數聲,精鐵所圍成的牢房突然變成密不透風的石牢,毒氣在瞬間湧入,毫無防備的冷風行不小心吸了幾口毒氣,立刻昏迷倒地。 「死了嗎?」牢房外的人小心地推開一個缺口,想查采他的生死,然而就在石門推開的一瞬間,倒地的冷風行突然飛躍而上,那人閃避不及,一掌被擊昏。 而冷風行也在瞬間退出石牢,然而牢外早已圍滿事先埋伏的人,他見狀冷冷一笑,救人心急的他出手就是雷霆萬鈞的一擊—埋伏之人見掌風來勢洶洶,紛紛走避,很快的,他就辟出一條血路,身形凌空拔起,斜斜向外財去, 而在密室裡,魔頭將秋漱玉自刑具上解下來,心疼地說:「寶貝兒,傷著了嗎?」 雙腳才著地的秋漱玉,敲著魔頭光禿禿的腦袋,「都是你亂出餿主意。」她激動的神情完全不復見方纔的虛弱。 魔頭摸著腦袋,尷尬地笑說:「我怎麼知道他會那麼激動,連精鐵鑄造的鐵牢都能板開,而且還急得吐血,這也證明他是真心愛你的。」 「他說過可以讓他心疼、不能讓他心碎,現在我們是拿他的心碎開玩笑,如果他知道一定會很生氣。怎麼辦?」一想到冷風行可能的反應,她就心亂不已,悔恨答應這個荒唐的提議。 魔頭笑嘻嘻地說:「反正只是生氣而已嘛,大不了送他一個女兒賠罪了事。」 「爹,」她氣得跺腳,「不管啦!不然你把我打成重傷好了,我們假戲真做,他就不會發現騙局了。」 「你這幾根病骨頭打了就散,老爹我怎麼下得了手,而且真打了你,那小子還會找上我報仇,這種差事我才不幹。那小子也真是硬氣,一座石牢加上我精心調製的迷魂藥還奈何不了他,如果不把你交出去,我看地皮早晚會被他翻開三寸。」 「爹,您別再幸災樂禍了,我都快擔心死了。」 「擔心什麼?有爹在後面幫你撐著,還怕他吃了你嗎?船到橋頭自然亙,說不定他發現你沒病又沒痛,心中高興都還來不及。」 「會這樣嗎?」她心中已沒有主張。 「別再想這些了,趕快告訴爹,這個男人是怎麼騙來的?!」 秋漱玉反問道:「你這個『怛那族』的巫師職位又是怎麼騙來的!」 「要些小手段,他們就相信我能呼風喚雨,而且敬畏我如神明,你呢?也是要手段騙來的?」 「他從來不受騙,每個把戲都叫他看穿,除了這次之外,唉!平常他比誰都精明,怎麼這次會傻得受騙了呢?」她沉重地歎口氣,如果這次他也精明地把騙局拆穿,她就不會有這麼多的擔心了。 「你從中得到樂趣嗎?」冷風行冰冷平淡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秋漱玉突然愣住,徐緩而僵硬地轉過身,看到一個渾身浴血、怒極而寒的身影立在門邊,她的心頓時陷入冰窖。「冷大哥……我……我只是……」 他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地轉身離去。 「請你聽我說!」她吶喊出聲,卻留不住他絕情的腳步,追到門邊時,空曠荒涼的山林已不見他的身影,只剩蕭颯的秋風吹痛她的心。眼淚瞬間淹沒,她絕望無助的哭喊著,「冷大哥,請你聽我說!」 他的眼神太冷心太寒,秋漱玉知道自己傷透了他的心,無論如何也要求他原諒自己,失去方向的她只能往狼族所在的東方奔跑而去。 「阿玉!」魔頭追了幾步就停下來,這種誤會還是讓年輕人向自己去解吧,眼下他該做的事是收拾「怛那族」的殘局,為了求紅情花治病,他不擇手段地當上「怛那族」的巫師,用妖言鼓動他們攻擊狼族,現在這場混亂也只有他才能收拾。 唉,一切都是為了寶貝女兒啊。 秋漱玉不顧病弱的身子,在山林裡狂奔一陣後,痛苦地撫著胸口喘氣不已,她的力量已經耗盡,而五毒液又早被冷風行搜去,現在的她只剩下求他原諒的念力苦撐著。山路愈來愈崎嶇,她的步伐也愈來愈艱難,倔強的她不願意停下來休息,一心只想回到狼族,乞求他的原諒。 只是狼族還在天涯海角的距離,而絕崖旁的羊腸小徑綿綿長長,她的腳從發酸、發麻、發痛到現在已經沒有了知覺,望著茫不可知的前方她心中滿是悲涼。 難道真的找不到他了嗎? 放棄希望如同放棄生命般痛苦,疲乏的肉體已然失去感覺,她立冷風中,力盡的身體在風中搖擺了幾下,然後虛軟的往後倒—— 「啊——」秋漱玉身體已然騰空地往深崖落去,全身的血液都因失速的恐懼而凝固,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她快死了。 她不願死啊!得不到他的原諒,她的靈魂不能安歇,在魂飛魄散前的一刻,她只希望能回到他身旁,傾訴無盡的心語。 就在她落崖的那一刻,一直跟在她身後的冷風行毫不考慮地跟著縱下山谷,直追她疾逝的身子,眼見她就要撞入崖底,他終於捉住她的腳踝,使力往上一拋,同時發掌往地面擊去,藉著反射回來的力氣止住自己急墜的身體,再一個翻身輕巧地飄落地面,伸手接住秋漱玉落下的身子。 秋漱玉安全地落在他懷裡,一雙大眼驚嚇過度地睜著,整個人像失去魂魄般癡呆望著上方的天空。 「玉兒!」冷風行心疼地喚著她。 聽到熟悉的輕喚,她的眼珠子動了一下,焦距慢慢地往前調近、調近……近到可以清楚看見他焦急的臉孔,她的嘴角征征地抽動一下,然後「哇!」地哭了出來。 冷風行有力的手臂緊緊地圈著她,知道她嚇壞了,而他何嘗不是呢? 天黑了。 秋漱玉睜開眼睛發現星星月亮都掛在上頭,她的意識仍停留在墜地前那一刻,喃喃讚歎道:「想不到天堂也有月色可以看,真是令人感動。」 「想上天堂還早。」 「咦?」聲音怎麼跟他好像?她將頭往後一仰果然看到冷風行略帶胡碴的下巴,兩眼茫然地問:「你怎麼也來了?」她以為他和她一起上天堂了。 見她迷糊的模樣,苦悶的嘴角微微揚起,臉上冷硬的線條因此也舒緩了幾分,艱澀地回答道:「我來是因為你在。」 他的聲音苦澀中帶有溫柔,她抬起小手撥弄他的鬍渣,扎手的感覺讓她更加迷惘,「難道我沒死嗎?」她馬上又搖著頭,自言自語地說:「一定是我的魂魄末散,意志力把我帶回他身邊,讓我有機會說對不起……」 「魂魄是沒有熱度的。」 是啊,她此刻好溫暖呀,源源不絕的熱力不斷從他身上湧入,他修長的手臂將她整個身子圈住,她又摸摸他臉上的鬍渣,然後整個人驚跳起來,「我真的沒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