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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 莫召奴 不!雪殘突然猛搥打雪地不止,仇恨攻心,壓得她怒不可遏,幾近喘不過氣來。 她瘋狂的舉止簡直嚇呆了毋情,等到回過神來,他才連忙抓住她的雙手,以防她再度自虐。 「你要死的話,也不該用這種死法啊!」 說什麼她也不放棄,這個仇她是報定了!雪殘兀自沉浸於仇海之中,她的眼、她的表情佈滿了暴戾之氣。 「你給我清醒一點!」情感的浪潮洶湧捲來漲滿他心房,他擔憂地狂喊,想喊回她的神智。 她怎麼會這樣子?誰來告訴他!毋情頻頻在心底瘋狂吶喊。 原本搥打雪地的雪殘現在換成搥打他的胸膛,她紅著眼,絲毫沒有罷手之意,使力地搥著,喪失理智的她壓根兒不知眼前站著的是誰,只是一味地想發洩長久以來的心頭之恨。 啪的一聲! 「你給我清醒一點!」他用力搖晃她,甚至不客氣地賞了她一巴掌。「你這樣子是想折磨我、害死我是不是!」他怒吼。 撫著發紅的臉頰,她人總算安靜了下來。 他凝視她,反映在他眸中的,是她迷惑的表情。 「清醒了嗎?如果清醒就一一回答我的問題。」話落的同時,他一把抱起她毫不費力地踏入屋子。 呀!她愕然地驚叫一聲,從未與任何人有過親密的接觸,就連她受傷時也是雲大哥叫鄰居的姑娘幫忙抹藥,如今這個男人居然抱起她!? 她隨即掙扎,後果卻是引發更痛的痠麻。 第4章(2) 「不要亂動,否則我立刻放手讓你痛得更厲害。」 她嚇得臉色蒼白,身子馬上變得跟石塊一樣僵硬。 「這才乖嘛!」毋情露出一抹滿意的笑容,然後輕輕將她放在床上替她蓋上被子。 雪殘低著頭,眼珠子偷偷往上瞟向他,心裡著實猜不透他要幹什麼,亦不想也不願知道自己先前猶如深海般的仇恨,為何在一看到他的臉時馬上減弱一半的原因。 難道說她不再恨他了? 不!不可能!若是她真的不再有恨,當初她就不會殺了當年曾經參與殺害娘的一夥人。 可是,為何每每總在心生仇恨之時看到他,一股奇怪的情愫便取而代之地浮上她的心頭。 不行!不可以!她不可以有這些感覺,絕對不可以! 雪殘著實慌了心,一時之間錯綜複雜的情緒令她不知所措,再偷瞄向他,察覺他漸漸對她的不同態度與他眼中的溫柔,她怔愣,芳心一點一滴的軟化。 驟然收神,逐漸熾熱的愛戀大大地震撼了她。不、她不該是這樣的啊! 心隱隱掙扎,精神上無力的脆弱,情感與理智奮力地拔河著,於是一方跌得慘敗,最後贏家是情感,她終於崩潰。 他細心溫柔地為她抹藥直至纏上布條,一切的一切盡收她眼底,他的眸子除了溫柔還有深情;她,不禁哭了。 「怎麼哭了呢?」毋情拭去她的淚,動作極輕柔。 雪殘搖頭,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珍珠般,讓毋情擦也擦不完。 「別哭了好嗎?你哭得我的心都疼了。」他索性摟她入懷,任淚水浸濕他的衣襟。 她真的不懂為何這一刻的他完全變了一個人,根本不像原來的他,偏偏改變後的他就像小石子投進她的心湖,打亂了一池春水。 怎麼辦?她到底該怎麼辦?她寧可他冷漠對待她,也好過他溫柔對待來得令她冷靜呀! 躺在他的臂彎裡,面對他的深情,她的心徹底淪陷。 雲丹書坐在床邊替雪殘把了把脈,眉宇間不覺多了幾抹愁雲。 「怎麼越來越嚴重了?」難道他研製出的藥粉對她的傷口沒有用?怎麼可能! 「丹書,什麼越來越嚴重了?她到底有沒有事?」毋情衝上前抓住他急問。 雲丹書笑著拍拍他的肩膀。「別慌,這可不像一向對女人冷漠的你哦!」看不出他也會有溫柔的時候,難得! 毋情納悶地望著他輕鬆的笑容,「可是……你剛才不是說——」回頭睇睨全身冒著冷汗、臉上卻異常燥紅的雪殘,那痛苦掙扎的模樣緊緊揪住他的心。 「我說這句話並不代表沒救啊!」雲丹書暗暗觀察他的眼神,看樣子他果真深陷愛河了。唉! 毋情一聽,臉上隨即亮出閃耀的光芒。「那意思是說還有得救嘍?」 想到這,雲丹書頗為困擾地搖頭。「也不算是。」因為方才替雪妹把脈時,赫然發覺她的脈絡與常人大不相同。 早知當初受傷時就該為她把把脈,不該因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所礙,而請對醫理不甚瞭解的芝芙姑娘幫忙抹藥纏布。 現在可好,對症下錯藥還一直天天為她抹藥,這下不傷口惡化才怪!他開始悔不當初,恨起糊塗的自己。 偏偏她的脈絡又是他所不曾見過的,他該從何救起? 「到底是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一點!」情緒起伏變化得太快,讓毋情暴躁地抓住雲丹書的衣領大吼。 雲丹書黯然。「我……束手無策。」毋情的心情他能體會但…… 「她不是你治療的嗎,何況你剛剛不也說了還有得救,為何現在又說不確定的話?為何事到如今你又說你束手無策?」 「她的脈絡與一般人不同,你叫我從何診療起呢?」雲丹書萬般委屈,總算說了實話。 這句話點醒了毋情。他鬆開手,飛奔至床邊一把抱起昏迷不醒的雪殘,咬緊牙關承受她身子極其異常的高熱,頃刻,已抵達後院。 雲丹書則緊追在後,小狼也追上。 「雪妹燙得如此嚴重,你帶她來外頭無疑是雪上加霜啊。快!快進屋!要是連你也受了風寒可就糟了。」 他的催促並未讓毋情罷手,反而更令毋情焦心地急欲退去她身上的高熱、治好她的傷。 毋情輕輕將她放在冰冷的雪地上,一瞬間,在她身下的雪堆隨即化為一灘熱水。他見狀,將她移往另一邊的雪堆,結果一樣,他再將她移往另一邊,如此反覆,一次又一次效果漸佳。 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後院遍地的雪堆快化為一池熱湖,雪殘異常的紅潮才漸漸消退,而她也不再冒汗了。 看見這等情景,雲丹書不由得誇起毋情來:「你真厲害,居然還會想到水火相剋,真有你的!」他笑著拍了下仍鎖著眉的毋情,見他毫無反應,他只好說:「還是別打擾你好了。」 以長年的經驗觀之,只要雪妹的傷口持續惡化毫無改善的話,全身發熱的情形仍會再度發生,雲丹書心裡明白毋情正為她傷口的惡化傷腦筋,因此也不便打擾他。 見雪殘紅熱不再,毋情委實鬆了口氣,但是見她仍有些痛苦的神色,讓他不忘還有一件最重要的治療過程。 除去她雙掌的白布條,他憑著兩次偷窺她療傷的記憶,挖取一球雪球覆於她的雙掌上,停留須臾再放開時,她的雙掌已完好如初不見半點痕跡。 「真奇!這究竟是怎麼辦到的?」雲丹書瞪著大眼,欲知平凡的雪內藏了何種藥引子。 毋情淡淡地瞥他一眼。「如此明顯,你還看不出來嗎?」 她雪白的羅裳,與雪白的氣質配上整片的雪天;霎時,雲丹書已全部明白了。 「她真的是雪女?」他仍不願相信這個事實。 「信不信隨你。」 當毋情正要為她治療臀部的傷時,他警覺性地回過頭。 雲丹書隨即會意地竊笑,「好啦、好啦!別用那種防備的眼神看我,我會走的。」語畢,他識趣地離開。 「等等。」毋情揪起躺在她胸口的小狼丟向他,「順便把這只也帶走。」 雲丹書趕緊奔上前抱住受到驚嚇的小狼,任小狼在自己的手臂上留下無數個爪痕。 「你不會仁慈一點啊!」他辛苦地安撫處於驚嚇狀態的小狼,嘴裡不斷抱怨。 然而見毋情毫無悔過之心,只是將全副精神放在雪妹身上,他不禁搖頭抱著小狼走進屋子。 第5章(1) 小更,別跑。雪殘無聲地喊叫,氣喘吁吁地追著小狼滿屋子跑。 彷彿心有靈犀般,小狼赫然回頭,敏捷的腳步漸停。她見狀亦跟著停下來,彎身不斷喘息地盯著距離她稍遠的小狼。 才正要偷偷上前抓牠時,牠後腿一蹬隨即跑開,立於遠方睥睨著主人。 她無奈一歎,氣餒無力地欲再度奔去,一股力量卻將她拉了回來。 「你才剛康復,不宜做太激烈的運動。來!喝掉這碗藥。」雲丹書拉她坐下,將方纔在灶房熬的湯藥端給她,並以眼神示意毋情。 毋情收到之後,隨即往小狼的方向跑去。 雪殘蹙了蹙眉接過碗,在心中抱怨:怎麼又要喝啦? 但抱怨歸抱怨,她仍是乖乖地一口喝完,並將空碗交給他,熱湯下肚後她酡紅著雙頰嘟著嘴,令一向沉歛文靜的她多了幾分可愛。 雲丹書見狀不禁呵呵笑著,「別這樣,雖然你已康復,但身子尚未完全復元,須多喝幾帖藥才行。」語畢,他捧著空碗走進灶房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