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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藍芝羽    


  莞茜不由自主的將自己的手交給他,可是當碰觸的那一剎間,彷彿有股電流通過,她防衛性的立即將手縮回。

  從手指的輕顫到收回,建佑已經明顯的感覺到彼此的吸引力,他訝異的看著眼前不知所措的莞茜。看來他們是相互吸引著對方。

  可是……能長久嗎?建佑不免想到這個問題,看到她眼中的迷惘與害怕,看來她也正在想這個問題。

  彼此的眼眸鎖定對方,無言的交換訊息。好像有股魔力定住他們般,任誰也無法移開目光,直到銀屏急切的呼喚,才打破這份迷咒。

  從銀屏傳話說黛夫人想見少主時,周建佑眼光閃過一抹孤寂,隨後只是淡漠地點頭。輕聲道:「看來書房之行,只得延期了。這樣也好,你身子才剛康復,還是別累著了才好!」

  她柔順地點點頭。

  見她應允後,周建佑才放心的離開,離開前還特別囑咐銀屏好生伺候著莞茜。

  銀屏恭敬的稱是,在少主離去後,立即扶莞茜回房。

  「少主很喜歡你!」銀屏邊雀躍的表示著,邊小心翼翼攙扶著莞茜。

  而莞茜只是淡淡的微笑。

  「是真的,我從沒見過少主這麼關心過其他人,除了伶郡主。不過那是因為伶郡主是他最疼的親妹妹!」見她仍未有任何表示,銀屏又補充道。「少主的書房,除了他和隨身侍從周邦外,向來不准任何人進去。」

  銀屏的話讓她心頭一震。

  他真的喜歡她嗎?莞茜當然也注意到兩人之間的吸引力,在花園的那一幕就是最好的證明,只是,這份吸引力又能持續多久呢?

  莞茜深深困惑著!

  「娘!您找孩兒來不知有何事!」周建佑恭敬地佇立在黛夫人面前。

  「熙兒!」黛夫人看著兒子,心中有一股難掩的驕傲。「聽說,伶郡主有位朋友正在你的住處休養。」

  「是!」周建佑冷漠地應了聲。

  「這……」黛夫人遲疑了一下,還是開口道:「這和禮教似乎……」

  「娘,孩兒自有分寸。再說妤兒把朋友交給我代為照顧,我總不能將她隨便安置,而且咱們這大宅子裡除了我那兒,只怕也沒地方合適。」周建佑有條有理地分析著。

  黛夫人當然明白兒子的意思。這宅子大概可分為六棟建築物,除了周建佑的住處——峻翔廬,其餘都已成為勾心鬥角的場所,連她所住的地方也是如此。

  她更清楚兄長及妹婿們,每天都希望能獲得朝廷的賞識,而最便利的方式就是透過她或兒子,及來探望他們的皇親。

  若他們知道郡主有位朋友在家中休養,為得日後助言,當然就會巴結奉承,只怕到時候伶郡主的朋友休養時仍不得安寧,惟有峻翔廬是他們不敢也不得隨意進出的地方,也是惟一適合休養的地方。

  「知道了。你父親不是有傳話過來,要你……」黛夫人遲疑地看著兒子,不知是否該將心中的疑問說出,就這麼停頓了住。

  「娘要孩兒前來,最主要是想知道『王爺』有何訓示?」周建佑面無表情的陳述。

  「士熙,你是怪娘……」黛夫人眼中含淚的看著兒子。

  「孩兒不敢,若娘你沒有其他事交代,孩兒先行告退。」不等黛夫人有何吩咐,建佑逕自退出母親所住的蓮華閣。

  「周邦!」黛夫人連忙喚住建佑的侍從,「好生伺候著!」

  「是!」周邦恭敬地退下。

  見到這般情景,黛夫人不禁長歎一聲,捫心自問,難道自己錯了嗎?

  當年為了愛,她拋下所有的身段與女性的矜持,不計名分的獻身給所愛的人,卻在得知他的真實身份,貴為權傾一時的王爺時,監於當時的時局,也為腹中的胎兒,她毅然離開所愛之人回到家鄉。

  雖然未有名份,不過在她產下一子的同時,所有的賞賜、榮耀也緊隨而來。

  她讓孩子跟著她姓,只為避免這孩子日後成為皇族爭權奪利的棋子,而孩子的父親也在滿月之日替孩子取名建佑,在他年滿十六歲時,王爺又賜字士熙。

  在建佑弱冠之日,她安排他們父子相認,但卻見到建佑眼神中沒有喜悅、沒有訝異,只有怨懟。

  從那時起,建佑全以王爺代稱自己的父親,這是他無形的抗議,她明知他心中的怨,卻無力化解。想想只能怪自己,從建佑在襁褓時期就疏遠他,才會造成今日母子倆的隔閡。

  想到這些,黛夫人再一次地長聲歎息。

  莞茜靜靜的看著他,從他帶自己來書房後,就一言不發的將自己封閉起來。看他平日溫文儒雅的面容,此時在眉宇之間增添了不少愁怨。

  不知過了多久,莞茜無聊地打量起書房的陳設,雖說是書房,卻是她現在所住的房間約有兩倍大,除了滿滿的兩大面牆的書籍、字畫與書桌外,在書房的一隅還自辟了一間音樂室,陳設許多樂器,如古箏、琵琶、笙,還有些是她所不認得的樂器,其中有幾幅懸掛的字畫,倒是讓她欣賞不已。

  見他只是將手負在背後,一言不發的佇立在窗前。莞茜索性自娛的走到古箏前坐下,這才發現這是古樂器中的瑟,她輕輕撫弄琴弦,隨著記憶中的樂譜彈奏著。

  纖纖玉指撥弄著琴弦,滿室悅耳的琴聲終於將周建佑從沉思中驚醒,他苦笑地搖搖頭,沒想到自己竟然如此失神和失禮,他走到琴室將琴取出,附和著她彈奏的樂曲。

  隨著悠揚的樂聲,莞茜第一次知道琴瑟和鳴是這麼悅耳動聽,兩種絃樂器的配合,使得原本稍嫌單調的曲目,霎時熱鬧、豐富了起來。一曲奏畢,兩人只是頷首以對。

  「沒想到你會彈奏!」建佑輕聲地說,見她穿著一身淡粉紅,散發出一股有別於一般艷俗的美,不禁令他忘情地看著她。

  「有心事!」

  短短的三個字,聽在建佑耳中卻如黃鶯出谷般的悅耳,尤其是她在此住了七天,第一次正式開口。不由得他欣喜若狂。

  她終於開口說話了,這是此刻他心中惟一的意識。而更令建佑雀躍的是這三個字代表著她關心他。他從未刻意照顧任何女性,既沒有必要也沒興趣,惟獨她例外。

  自從妤兒將她交給自己照顧,第一眼看到她的那一剎那,自己已經無法自拔的受她吸引,而這也是建佑安排她在「逡翔廬」靜養的主要原因。

  意識到他熾熱的目光,莞茜不由得羞紅了臉。

  看到她臉上泛起的兩抹嫣紅,建佑這才想到自己太過唐突,立即收斂目光。見她仍看著自己,知道她還在等著自己回答。

  「只是有些惱人的心事,沒什麼大不了的。」建佑安撫似的看她一眼,又接著說道:「願意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尚莞茜。」她柔聲地回答。

  「尚小姐,莞茜,這……名字好別緻廠他低沉地重複著。

  「是少見吧!」莞茜含笑回答,想在二十世紀自己的名字都堪稱少有,更何況是在十五世紀的明朝,想到明朝,她不禁開口問道:「可以……可以告訴我,今年是……」

  「正統二年。」建佑輕鬆地說著。

  「正統二年。」她苦澀地重複。

  而他的回答讓莞茜仿若抽乾她全身的力氣般,讓她一蹶不振,懸在胸口的心也一下跌至谷底。

  「尚小姐,尚小姐!」建佑見她臉色蒼白,走到她身邊關心地問:「你還好吧!」

  「還好!」莞茜苦笑地答道。

  「我看你大病初癒,還是回房歇著。別累著了。」建佑柔聲的建議著。

  「我……」莞茜原想辯駁自己已經康復,但想到自己如果辯白,又該如何解釋自己的存在,於是她也只能長歎一口氣,點頭應允。

  建佑早將她的思緒盡收眼底,她除了有雙會說話的眼睛,而且還毫無心機不會掩藏情緒,他開始替她擔心,她如何能在這宅院生存下去。

  兩人各藏愁緒的沉默著,直到建佑送她回客房,兩人都還是一副愁容滿面的模樣。

  「小姐!小姐!」銀屏看她由少主送回來後,就獨自一人呆坐著,忍不住開口叫她。

  莞茜只是恍如大夢初醒般的看著銀屏,仍不發一語。

  「小姐,你是怎麼啦!打從你一進門就呆坐著,有什麼事惹你心煩?」銀屏關心地問著。

  淡淡地歎口氣,莞茜輕搖著頭。

  「那小姐你是悶得無聊嗎?要不要去花園看看?」銀屏試探性地問。

  莞茜還沒回答,門上就傳來陣陣敲門聲。銀屏立即上前應門,不一會兒就看到她手上多了幾本書。

  「是少主要周邦送來的。」銀屏高興地道:「少主真是有心人,怕你悶得慌,送幾奉書來給你解解悶。」她雙手奉上。

  窩心的接過銀屏手中書籍,莞茜沒想到周建佑的心思如此細密,她隨手一翻,看到的正是自己目前心境的最佳寫照。

  漁燈暗,客夢迴,

  一聲聲滴人心碎。

  孤舟五更家萬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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