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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頁     藍月    


  「咱們中了毒,既奇寒又酷熱!」

  這是俄羅斯引進的天下奇毒,只有機諄才解得了,她才想著,只見她們慢慢倒下。

  這就是機諄所說的打算?

  堯潞打了個寒顫,呆呆的沒有辦法反應。

  ****

  浣凝一個人坐在涼亭裡,機諄找人要她來涼亭等候,可是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他仍沒有出現。

  「女人坐下挺是放浪形骸的表現。」他遠遠的就見著她趴在桌上,大眼直勾勾的凝視前方。

  浣凝迎視著他。

  「我不認為這礙著你了。」她仍然冷漠。

  他將一張紙甩在桌上,「自己看,仔細的給我看清楚。」

  「什麼?」浣凝一頭霧水。

  「你最好給我個理由。」

  「分明是騙人的小兒科,縱橫沙場的你會被蒙騙?」浣凝看清楚後不禁蹙眉,上頭說明她是來揭發番王造反的事實,若不成功,願陪朝廷萬萬兩,改嫁出得起此金額的大戶人家。

  「恕我孤陋寡聞。」如果不是那雙眼,他會失控的撕裂她。

  「我懶得跟你說明,既然你一口咬定,又何必要我解釋?」

  「想掩蓋事實?上頭有你的手印及簽字。」

  他明白高傲如她,這事她做不來,但他還是該死的想證明什麼,就怕見著她心虛的表情。

  今天是她嫁過來的第七日,自洞房花燭夜後,這是他頭一回找她。過去幾天,總是遠遠的見她坐在水池旁,呆望池中的鯉魚出神。

  「這不是我的!」她的音調不禁提高。

  「我花了八萬兩買來一張廢紙?你沒解釋清楚休想離開。」

  他覺得他是瘋了,把錢浪費在這張紙上。

  「要我怎麼解釋,這分明與我無關。」

  「強詞奪理。」他緩緩吐出話。

  「是你不可理喻!」浣凝瞪著白紙黑字,皺著柳眉。

  見著他臉上掛著的笑意,浣凝才惱怒的發現,她太過於激動了。

  她欲起身,他一隻大掌直直的將她壓回座位。

  「逃避是沒有用的,除非你拿出八萬兩來,我就放你一馬。」機諄漫不經心地道,他發現戲弄她實在很快樂。

  「我什麼也沒有,但我還是要走。」她倔強的迎視他鷹隼般的眼。

  「平心而論,你的嫁妝跟你格格的身份是搭不起來,像是尋常人嫁女。」他的口吻平靜,但眼睛直直盯著她。

  他那目光露骨得讓人拔腿想逃。

  「你很會挖苦人。」浣凝撇開頭道。

  「這是實話。言歸正傳,這賣身契你是何時簽下的?」

  「如果真要賣,上萬兩是抬舉我了。」

  「你的牙關很緊,似乎是我給你的壓迫還不夠。」他臉色一沉。

  「為何你就是一口咬定這是我簽的字?」她的情緒跟著激昂,她沒簽就是沒簽!

  「因為證據擺在眼前,假得了嗎?」原來她也是有個性的,不像冰山般無動於衷。

  「反正生死我已置之度外了,要殺要剮隨你。」

  「有沒有聽說過?女人可以偶傻,但不可以愚昧,若你認為我會直接向你下手,那就大錯特錯。」他威脅道。

  浣凝頭一個想到的是冬貝。

  「這真不是……」她頓住了。

  「仔細想清楚,我可以陪你慢慢耗下去。」

  她忽然明白,這是十一格格幹的好事。

  「是我,這是我所簽。」她不再否認。

  這會兒倒是他皺起眉。這字跡模仿得極像,明眼人亦很難一眼看出是否真是她的字跡,但他看得出來不是。

  前年康熙出巡,帶著一位格格,那格格心機頗重,擅長模仿他人字跡,所以他想此事和她脫不了關係。

  「我有議異。」他抿抿嘴唇,大掌托住她的下顎。

  浣凝猛地一震,他又怎麼了?

  「什麼我全認了,你可以停止你的羞辱。」她輕描淡寫。

  「心虛的人總是急著承認。」他又換了個說詞。

  「你到底要怎樣?」她斜眼瞪他。

  「為何不說這是有人蓄意栽贓?曉不曉得,沒人會因此感激你,而因為你欺騙我,我就可以將你吊起來鞭打。」他定定地看著她。

  「我說的是實話。」她仍不改口。

  「可惜我還沒玩弄夠你,損傷了你的美我可是會心疼。」機諄啜了口茶,目光並未移開。

  「只有笨蛋才會再跟你談下去。」

  浣凝在他的注視下有些手足無措,臉紅心跳。

  她拉起裙擺,緩緩步下階梯欲離去。

  機諄把她窈窕的背影盡收眼底。

  「十一格格跟你有何大仇?」

  浣凝輕咬下唇。

  「就因為你勾引了她的丈夫,所以她耿耿於懷,模仿你的字跡欲加害於你。」他瞭然於心。

  浣凝倒抽一口氣,他在賭她的反應!

  這回他是贏家,她停下了腳步,使不起勁。

  「我……」

  紅妃嫉妒她的美,她的格格當然視她為禍水,後來發生那件醜事,十一格格更視她為眼中釘。

  「這有什麼不好?男人征服美人是天經地義的事。」他邪氣的道。

  「你……像你這種沒有貞操觀念的人永遠不會瞭解。」浣凝一臉懊惱。

  「哦,那你就有了?」

  她旋過身,瞪視他似笑非笑的臉。

  機諄跨步走向她,她有些心驚,但她要自己別退縮。

  「這算是你的賣身契,而我是它的主人,現在我有權利見識你那『有貞操』的淫蕩。」

  「你明知道那不是我簽的字……」

  「等我玩厭你之後,你的下場是成為俄羅斯使者的玩物,以鞏固我的勢力。」他對她的話置若罔聞。

  「你要叛變?」浣凝呆愣著。

  他笑了出聲,她竟不擔憂自己的安危。

  「果然沒錯……」浣凝喃喃自語。

  他決定跟她玩下去。「原來京城早有風聲了。」

  「你親口承認?」

  「你無法回京,這裡又是我的地盤,我犯不著怕隔牆有耳,何況你我是夫妻,說開來比較好。」他雙手環胸,傭懶的瞅著她。

  「誰跟你是夫妻來著?自始至終我從未承認!」她反駁。

  「也對,早早結束這有名無實的關係比較好。」他伸手將她嬌小的身子擁入懷中。

  「我會恨你一輩子!」她渾身僵硬。

  「無所謂,這樣更能激起我的佔有慾。這次放你一馬,本王只想知道,你那敢愛敢恨的額娘,她轟轟烈烈的過去。」

  浣凝仰起頭,發現他並沒有更進一步的意思,於是掙開他。

  「她沒什麼過去,平凡女子,不值得一問。」她臉色蒼白地道。

  「撒謊。」

  「你憑什麼要知道就知道?」

  「憑我是你的丈夫,憑我不想丟人,憑我隨時可以要你。」他挑高眉,臉上浮現勝利的笑容。

  浣凝倒抽一口氣。「你給我的難堪已經夠多了。」

  「還不夠,比起康熙利用你來調查我還差一大截。」

  「光憑我要調查你?你太高估我了。」她放棄了,她根本鬥不過他。

  「那可不一定,美人計往往能奏效。」

  「你到底想怎麼樣?」

  機諄的黑眸對上她的。

  「在我還沒碰你之前,你最好潔身自愛。」

  為什麼他一再懷疑她的貞操?

  「我不會向你屈服。」

  「哈,格格想對康熙食言?」

  她氣急敗壞的喊:「你老是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

  機諄揚揚手,「白紙黑字,一清二楚。」

  浣凝搖搖頭,懶得再辯解什麼。

  「你是魔鬼。」她沒有戰勝的條件,他才是主宰者。

  「錯了,你們清狗叫我戰場閻王。」

  「閻王,的確貼切。」她苦笑一聲。

  「這只是開始,就像你要習慣服侍別的男人。」

  「所以你就無所不用其極的逼迫我?」

  她不會崩潰的,額娘死時,她冷靜以對,還有什麼能讓她更悲傷?

  「目前我對你興趣缺缺,因為俄羅斯進獻的金髮碧眼美女更動人。」何況她們懂得投懷送抱。

  浣凝沉著臉,「夠了。」

  他鉗住她的手臂,指指不遠處,「從今天起,你隱藏身份,膳房是你的棲身之處。」

  她沒有說話。他越是逼她,她就要越強韌。

  第三章

  浣凝沒多久就習慣了膳房的工作。在這裡沒人曉得她是金枝玉葉,淪落到這地方來,即使美如天仙,身份也只是卑賤。

  她一下子自新房消失,許多謠言開始流傳,而機諄未派人尋找她,更讓人起疑,人人均猜測著她的去處。

  堯潞不相信她已離開,曾找到膳房來,幸好那天廚娘們要她生火,弄得她灰頭土臉,因此沒讓堯潞認出來。

  「大娘,湯這樣行嗎?」浣凝問道。

  大娘淺嘗了一口。

  「嗯,不過還太燙了些。」

  「可是湯就是要這樣才好喝。」

  「你有所不知,夫人想盡法子要有孕,這湯她要求冷熱適中,要好好的補身才能孵出蛋來。」

  「夫人?」

  另一個丫鬢忽然插話。「沒用的,堯潞心胸狹窄,生不出蛋來是報應。」

  浣凝沉默不語。

  「你在想什麼?」大娘輕撞浣凝的手臂。

  「沒……沒有。」她趕忙回過神來。

  「唉!說起這王妃呀,她還真是命苦,真教人心疼,可惜我沒夠格見她,服侍她一輩子。」大娘惋惜地道。

  浣凝笑了笑,「大娘,你又何以明白王妃命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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