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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藍月 機諄實在是怕她昏倒,就怕他弄巧成拙。 「那王的意思是讓咱們姊妹留下來?」 「不容否認,你的確有那個魅力。」只是他想喊停了。 浣凝不斷往後退去。她在做什麼?呆呆的在這兒任人撕扯她? 「我不會有任何意見,隨你吧,機諄。」她痛苦的跑開。 機諄追了出去。老天,他真的傷害了她! 「浣凝,那是一場戲,你明知是我在逼你。」他抓住她的手,急著要解釋。 「你拿我開玩笑?你走開。」她露出一臉倦容。 「我希望你好好的想一想,往後要如何面對我。」 他放開了他,見她如遊魂般離去,他不放心的尾隨在她身後。 浣凝雙眼迷茫,冬貝說過她要將她置之不理了,如今她能依靠誰?她的心好痛好痛…… 「格格。」冬貝忽然出現在她面前。 機諄隱身一旁,握住拳頭。 「冬貝,我的胸口好痛!」 冬貝摟她入懷。「是機諄傷了你?跟我走吧,格格。」 「這樣我能好過些?」 「能,我保證。」她會珍惜她。 「好,我跟你走。」 這樣她真能好過?只怕她的心已遺失在這兒了…… 機諄難以相信,浣凝就這樣答應了? 他懷著憤恨的心,轉身回府。 **** 天空烏雲密佈,眼看又要下雪。 浣凝忘了寒冷,機諄給她的傷害什麼也比不上。 「如果是三個月前,我絕對不會這樣,可是冬貝,我現在非但沒有好過些,胸口好像在淌血。」 「格格,是冬貝太勉強你了。」冬貝不禁苦笑。浣凝已深陷泥沼,讓感情左右。 「我好怕這樣的自己,似乎一鬆手,就失去了自我。」 冬貝摟著顫抖的浣凝。「格格,回去面對吧。」 「什麼?」浣凝驚恐的推開她。 「你是愛機諄的,卻一味的守著娘娘的告誡,天底下並不是所有的男人全是一個樣。」 冬貝甘心放手,浣凝是她一生的王愛,只盼機諄珍惜她。 「不,冬貝……」 她怎麼了?竟懷念起機諄的溫和味道來! 「格格,你不放手一搏,怎麼會知道結果如何?機諄在等你,你越是不肯承認,就越是在乎,越放不開。」冬貝苦口婆心的勸著她。 為了格格好,她可以鬆手,見她越行越遠。 「我怕,世上有太多女子重蹈覆轍了。」 「格格難道還看不出來?機諄是那種把教禮放在腳底下踐踏的人,他只要格格付出情意,就這麼簡單。」 冬貝學會了寬容。猶記得柔妃的托付,料不到格格有了自己的一片天空,她該放心了。 「冬貝,你不明白!」 「就是太懂,我才要勸格格。機諄眼底有格格,他一心保護你,不使你受傷害。」 浣凝無力反駁,隨著他在她心中所佔的份量逐漸清晰,她已然明白。 他守了她多久?每個夜晚溫柔的撫慰,她離得開嗎?只怕她已抽不了身了。 「我……」那股衝動再次席捲著她,她想見機諄,告訴他,她愛他! 「是格格親自面對的時候了。」 「冬貝……」 「有機諄保護格格,冬貝可以放心離去了。」 「你要去哪裡?」 「我要上山修行,接掌師門,格格不必擔心。」 冬貝將浣凝轉過身。 「何時咱們可以再相見?」浣凝要回頭,冬貝不准。 「有緣總會再相見的,格格多保重。」 浣凝瞪大眼,原來冬貝早有安排。 「冬貝,別逼我……」浣凝咬住下唇。 「倘若格格回頭,就表示願意跟冬貝走,而我會遵照娘娘的話,一生守著格格。」 「冬貝…… 她會記得曾經無微不至照顧她的冬貝。 「只要格格快樂,冬貝的任務算是完成了。」 「咱們永遠不要失去聯繫,更少讓我曉得你過得好不好,好嗎?」 「格格想想,現在誰的臉孔浮在格格腦海中?」 浣凝一呆。機諄的笑是那麼吸引人,她要與他攜手一生! 「走吧,從此幸福快樂。」冬貝輕輕一推。 浣凝跨步往前走去。 盯著浣凝纖瘦的背影,冬貝不禁苦笑,即使是強留她也沒有意義,她未來的人生中該有機諄的呵護。 她的格格能過得好,她便心滿意足。 第九章 浣凝喘著氣往前奔,回到王府卻聽見大廳傳來絲竹之聲,還有機諄與女子調笑的聲立曰。 她跑入大廳,看見他正喝著酒,對身旁的女子左擁右抱。 「你還回來做什麼?」他冰冷的問。 「機諄,你聽我說,我……」 「夠了,住嘴,你這淫蕩的女人,在我面前深情款款,又在冬貝面前裝可憐,你高竿,真高桿!」他不會再給她機會,再相信她,他就是傻子。 「王,別氣、別氣!」妓女們急著安撫他。 「我跟冬貝不是你想的那樣!」 「分明是我親眼所見,浣凝,你毀了我對你的信任。」但他仍愛她,到底為了什麼?這女人一再的欺騙他,他為何留戀! 「你不能這樣對我!」 他的嘴角帶著嗜血的笑。 「那我能怎樣呢?你要走,我成全你。」 「至少你該給我一個機會說清楚呀。」 「現在說什麼都多餘的。」他的眸子冰冷無情。 「這不像你,現今,我要說實話了。」她心中淌血,視線因痛楚而空洞。 「絕,夠絕!跟情郎卿卿我我之後,回來跟我報備一聲就好了?浣凝,這是對我的一大恥辱。」 杯子在他手上應聲而破,假如他不是念在對她還有情意,她的下場會如同這杯子。 除了放她走,他能做什麼? 「我什麼都還沒說,你就到了我死罪!」 「回來告訴我你和情郎相處的細節,大可省了。」 他大手一揮,在他的怒火還抑止得了時,她最好快走。 「機諄!」她急著要解釋。 機諄倏地上前拉住她。 「這是你自找的!」他狠狠的吸吮她的唇。 「別這樣,你瘋了!」 他眼中的侵略性使她害怕,他彷彿要將累積已久的情慾全數發洩在她身上! 「是我親耳聽見你要跟冬貝走,你還想圖我什麼?現在你不走,也好,我後悔了,你欠我的一切,現在立刻還給我!」他露出邪惡的笑,將她壓在桌上。 妓女們在一旁拍手叫好。 機諄將她視為妓女一般!她瞠大了眼。 「不,求你放了我!」她抓住他探入她裙裡的手。 「來不及了。」他搖著頭,拉開她的腿。 可是當他的手接下她的褻褲,他不禁停下動作,因為她的淚水正無聲無息的流下。 她如妓女般在人前遭他踐踏,而他卻是她的丈夫! 可惡,他竟因此心軟了。 「來人,把東西拿給她。」他森冷的下令。 浣凝瑟縮著,看見下人拿著一個包袱出來,還有一紙休書。 此刻,她不知該如何形容她的心情,她的心不斷的淌血。 「從此你不再是我機諄的妻子,滾!」他拉起她往門口推。 「是你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再也不會那麼傻了。」她淚流不止。 「收起你的楚楚可憐,從一開始,我只是在玩弄你,輸家是你,你懂不懂!」他低吼。 天殺的,他多想拿回那紙休書! 浣凝以手掩住嘴,下堂妻這身份,最終還是落在她身上了。 她踉蹌的往後退,沒注意到後頭的台階,咬住牙關,她沒有呼叫,任身子懸空直直滾下。 「天!」大娘見著這一幕,驚得跑過去。 浣凝摔得眼冒金星,四肢百骸像是要碎了,手肘流出了血,而機諄不發一語的盯著倒在地上的她。 大娘扶起神智恍惚的浣凝。 收好休書,她轉頭再看機諄一眼。 「大娘,永別了。」她笑著,很快的離開。 她臨去的那一眼重重擊著機諄的胸口。 「永別了?她要去哪裡?」大娘緊張的問機諄。 「她已經不是王妃,我給了她休書。」 「天!她犯了什麼錯?你就這樣趕她走,如果她出了什麼意外,後果你自己承擔!」 機諄不理會她,逕自回書房。 這一晚,他徹夜未眠。 浣凝悲哀的臉浮上腦海,逼得他浮躁難安。 之後幾天,飛鴿傳回訊息,他知道她尚末走遠。 第七天,機諄終於忍不住了,深夜,他騎著馬奔出王府,想再見她一面。 **** 老實說,天地之大,已沒有她容身之處。 浣凝面無表情的看著遠方,她的淚早巳流乾。 只要她再跨出一步,腳下的萬丈深淵會是她的葬身之處。 「格格,咱們可以人深山隱居。」冬貝心驚膽戰的看著她。 「不,我好累。」是不是死了什麼都可以一了百了? 「咱們可以從此不問世事。」冬貝不死心。 「冬貝,我的心遺落了,走到哪裡也只是空殼。」 「那麼回西寧,把所有的事情說清楚。」 浣凝攤開包著休書的紫絹,凝視著休書上的字,這幾個夜晚,她就這樣一遍又一遍的讀著。 她沒回應冬貝的話,逕自道:「這懸崖深不見底,摔下去會如何?」死了,或許就不必痛楚,這條情路滿是荊棘,她走得好辛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