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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頁     藍月    


  「明白就好!還有誰會像我這麼大方?一個死也不想嫁來的格格,若不是看在她有膽子,我早打了回票!浣凝,咱們這輩子牽扯不完了。」

  「我不欠你什麼。」她一笑。

  「有!」他低喊,吻得她意亂情迷。

  「什麼?我沒有什麼可以彌補你。」

  「把這個給我。」機諄指指她的心。

  「它價值連城,我要慎重考慮。」

  「浣凝--」機諄一路索吻。「你怕成為下堂妻?」

  「胡說。」浣凝不承認。

  「說得也是,你還沒付出。這段時間像頭野獸般發怒的人似乎全是我、格格,你真厲害,讓百萬統領失去理智。」他的手描繪著她的臉部輪廓。

  「別這樣,機諄。」她哭笑不得。

  「我這人向來要求公平。」

  「你把我弄糊塗了,你的寵妾成群,不差我一個。」

  「那又如何?」他不怒反笑。

  她對那些女人耿耿於懷,表示她在意!

  「懶得跟你講了。」他看出她的心思了。她立刻閉上眼。

  「睜開眼。至少你得問我為何犧牲我的衣服讓你的淚沾濕。」他握住她的小手。

  「你果然有目的!」她揮開他。

  他的大掌撫上她的臉,測試她臉頰發燙的程度。

  他邪邪的一笑,浣凝知道他想做什麼--

  不料他往她胸口襲去的唇轉而吻她粉嫩的臉頰。

  「我要你為我洗衣。這件棉襖是上品,弄髒了它,你要負責。」機諄咧開唇。

  她不禁迷失在他的溫柔中。

  第七章

  「大娘,我有沒有聽錯?」浣凝訝異地問。

  「沒,大娘所言句句屬實。」

  「後院堯潞她們住的地方剷平了?」

  「嗯,那天她們全都被趕走了,照理說,在王妃來後就該這麼做了,畢竟王妃才是名正言順嫁進來的。」

  「可女人服侍王者不是這兒的風俗嗎?」

  「胡說,咱們這地方豈會蠻荒至這樣的地步?機諄是長年征戰沙場所以需要宣洩,他終於改過,我非常高興。」大娘笑著說。

  「他太出人意表了。」浣凝有些恍惚。

  「邊疆已大致平靜了,長時間內他的空閒時間會很多。」

  「哦。」

  「不過,你可有得忙了。」她意有所指地道。

  「怎麼說?」

  「生孩子呀,王府中熱鬧些好,不然死氣沉沉的壓得人透不過氣,就算夜夜笙歌,最後還是一場空呀。」

  浣凝扯唇笑笑。

  機諄有耐心跟她耗,她倒不急。

  雖然有時他會挑逗得她情難自禁,可她還是忍住了。

  他要她交心,要她主動迎向他,但她仍要多想想。

  「機諄的個性溫和了不少,浣凝,這全是你的功勞。」大娘誇獎她,深覺她實在令人憐惜。

  「他有那麼糟嗎?」她皺皺鼻子。

  「有喔!他是個戰將,在沙場上是闖出了些名堂來,但他也失去了很多。」大娘忽然感歎。

  在沙場,他殺人不留情,近來以浣凝為念,因此收斂不少。

  「大娘把我看得太好了。」

  「不,你真的改變他不少。機諄之前退過兩次婚,那些膚淺的女人哪像你這麼好啊,根本配不上他。」

  「他退過婚?」浣凝睜大眼。她第一次聽到這事,

  「她們不是覬覦他的權勢,要不就怕他的殘酷。」

  「機諄他是粗野,可是粗野得溫柔。」她承認,這樣的不矯作勾動她的心。

  「貼切極了!」大娘看看天色。「冷不冷?」

  「不冷。」

  「我看咱們還是回屋裡好了、不知機諄和那位客人談得如何?」

  「客人?」他不是要去狩獵嗎?他是這樣告訴她的。

  「是京城來的客人。方纔他同我說要與來客商談,沒辦法陪你,因此要我和你一塊出來走走。」

  「那人叫啥名字?」她心底漸漸有譜,莫怪機諄要支開她。

  「似乎是澄……哎呀,浣凝!」大娘一陣錯愕,看著浣凝的身影飛快的離去。

  ****

  接過聖旨,機諄心中百感交集。

  澄貝子則是鬆了一大口氣,短短的時間終於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調查清楚,幾乎累壞了他。

  他優閒的喝著茶,好好品嚐一番。

  「這一切太令我訝異了。」機諄終於開口。

  「這都是事實,我在一名老太監的日記裡頭發現的。現在任務完成,我也可以鬆口氣。」

  機諄一遍又一遍的看著聖旨。

  「皇上已依你的要求,追諡柔妃為柔皇后。」

  「如此一來,浣凝現今是身價百倍了?」

  機諄的臉沉了沉,假如十年前康熙就讓人查個清楚,柔妃就不會投井,浣凝也不會受人欺負!

  「這也要答謝衛妃,是她要求皇上重新調查,否則柔妃的死終沒有真相大白之日。至於當初設計此毒計的紅妃已廢為庶民,逐出皇宮。」

  機諄心滿意足的點點頭,他要的就是這樣。

  「咦,怎麼沒瞧見浣凝格格?這些事她該第一個知道吧!你卻將她藏起來。」澄貝子忽然想起。

  「除非你找死,否則最好將嘴縫住。」

  「喂,虧我將案子查得一清二楚,全是做白工了。」

  啜著茶,澄貝子無視機諄的焦慮。

  「幾天前,浣凝把事情說了出來。」他道地語重心長。

  「哈,天翻地覆了?不,她向來淡漠堅強,因該會出奇平靜才對。」

  「她哭了。」他不會再讓事情重複第二遍。

  澄貝勒斂起淡笑,同樣明白十年的血淚要拭去談何容易。

  「同是天涯淪落人。」澄貝子歎道。

  「你發什麼神經?」機諄好笑地白他一眼。

  「我是心有所感。」澄貝子挑眉。

  機諄換個話題,「聽說皇上給你指婚了?」

  「是歷文王府的格格。」澄貝子淡然地道。

  「聖旨你接了否?」

  「接了,畢竟人家名譽重要,元德負過她一次了,若是我拒絕,咱們擁豐王府豈不欺負人?」

  「借口,早聽元德說你鍾情於她。

  「元德的話你也信?我看他是閒著沒事找亂子。」

  「我完全相信。」

  「反正你們倆連成一氣,我說再多也沒用。」

  他不急,他們急什麼?

  「問題是你目前壓根沒想過要娶她進門。」

  「抗旨的人是傻子,所以我接,但皇上老要我查案,我就該四處奔走,娶親的事尚不急。」

  「澄,擁豐王府需要你。」機諄語重心長地道。

  「不,元德已是王爺,王府需要他。」

  「你……」

  「可不可以把話題從我身上移開?」他警告的瞥一眼機諄。

  「恐怕很難。」

  「如果還想要求我,就閉上嘴。」澄貝子提醒道。

  「對了,冬貝……」

  「我還沒查他的事,反正不急,待我回京再慢慢來。」

  「澄!」他可沒這麼大的耐心。

  澄貝子眼尖的瞧見外頭奔來的身影,他假裝無所覺,等她來到能聽到他們談話的距離內,他才緩緩開口。

  「忘了一件事,有個老宮女私下告訴我,她在柔妃被撈起時發現她的頭髮極為凌亂,似是有人抓過,這非常使人匪夷所思。」

  「你是說,柔妃有他殺嫌疑?」機諄倒抽一口氣。

  澄貝子一笑。趁浣凝懦弱的時候偷心,這次機會錯失不得,以後機諄會感激他的。

  「沒。只是要提醒你,記得告訴浣凝,冤屈已雪,柔妃已追諡柔皇后。」他的嘴角浮起淡笑。

  「你……」機諄皺眉。

  「當然,格格能親耳聽見是最好。」澄貝子又為自己倒了杯茶。

  浣凝慘白著臉跑開,被機諄發現了。

  「等我回來,我會親自宰了你!」機諄追了出去。

  「恭候大駕。」拿著杯子,澄貝子嘴角還是掛著淡笑。

  該是回京的時候了,機諄太會記仇,他要快點將功抵罪才行。

  ****

  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浣凝幾乎虛脫。

  「浣凝!」機諄在涼亭外追上她,抓住她的手。

  「放開我。」她低下頭道。

  「你認為可能嗎?」他轉過她的身子,她的臉頰泛紅,瞳眸內平靜清澈,但她是否又藏起心痛?

  「你積心處慮的支開我,不讓我聽我額娘的事……」她蹙著眉。

  「是我對不起你。」他伸出手欲安撫她。

  浣凝側開臉。

  「浣凝,接受它吧。」他霸道的低語。

  「我額娘……為何變成了柔皇后?」她顫抖了一下,壓抑激動地問。

  「是我上奏,這是遲來的追諡,聖旨在這兒,你接下,晚上或許就不會再作惡夢了。」

  她常在半夜囈語,直到他吻著她的眉心,用溫暖包圍她,她才睡得安穩。

  「真是諷刺。」她淡淡一笑。

  「只要你看得開就好,浣凝。」

  機諄彎下腰,審視她的臉。

  浣凝因他突如其來的靠近而臉紅心跳。

  「我沒事。現在想想,死是另一種解脫,免去了她的痛苦。」她主動投入他的懷抱。

  「那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怕的是什麼了嗎?」他親親她的耳垂。

  浣凝不敢看他煽情的視線,推開他欲逃離。

  她還是不能拋開心中障礙。

  一旦她什麼都失去了,那她會完全失去自我,輸得什麼也不剩。

  機諄由背後摟住她,熱氣吹拂在她的雪頸上。

  「到底為了什麼?你為什麼不肯將我索求的東西給我?」他苦笑著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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