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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頁 雲石 「的確,她愛的是他。」許鵬飛已經為玉璞的死而悲痛過,如今就當她是長在山間高處的幽蘭,只能看,卻採不到吧!「他如果敢再對玉璞不好,我會一劍殺了他。」 「算了吧!哥哥疼她都來不及了。凡是散花山莊的人都知道,我們的大掌門養了一株菊花,把花當作是玉璞姐姐,天天澆水抓蟲,還和花兒講話,可以發呆一兩個時辰哩!」 「真看不出他是這種人。」 「哈!你失意了。」憐秋拍手大笑。 看著地上泥娃娃似的憐秋,「你不是也喜歡趙瞵嗎?」 「唉!玉璞姐姐第一次出現時,我就知道我輸了!」憐秋自嘲地說。 「哦!你還滿懂事的嘛!」 「我本來就是美麗聰明。」憐秋瞪著許鵬飛,「喂!你跑來瑤台峰做什麼?又要來砸門摔花盆嗎?」 許鵬飛回瞪她明亮的大眼,「我是到武當參加新任掌門就任大典,然後跟著悲夏兄一齊過來。本想來祭拜玉璞的,卻在半路聽到韓子聖前來挑釁,就連夜陪他趕回來,一回來就聽說你們在找玉璞了。」 「你來得還真是時候!」 「唉!」許鵬飛輕歎一聲。救了趙瞵,成全玉璞,讓有情人終成眷屬。 「笨鳥,我哥哥呢?你去叫他帶我回去。」 「你哥哥正在哄綿兒呢!她哭成那樣,我們還以為她被你欺負。」 「胡說八道!喂!你回來!你要丟下我不管嗎?」 「泥鰍果然是在泥巴裡游泳。你自己怎麼不爬起來?」 「死鳥!臭鳥!」憐秋氣呼呼地罵著,「你說我是泥鰍?泥鰍有什麼不好?肉質鮮美,養顏美容,延年益壽,你不識貨啊!」 「嘿!竟然有人想當泥鰍。」許鵬飛搖頭笑了,「來!我帶你回去烹煮一番,看吃了會不會變強壯。」 「哇!你別碰我啊!」憐秋疼得大叫,眼淚奪眶而出,「我右肩脫臼了。」 「脫臼了嗎?那簡單。」許鵬飛雙手一扯拉,幾聲骨頭喀啦擠響,憐秋又是痛得哇哇大叫。 「許鵬飛,我殺了你!」憐秋左掌擊出,卻立刻被許鵬飛捉住。 「泥鰍是沒有手的,你也要我扭斷你的左手嗎?」 「你!」難道自己的右手已被他扭斷了嗎?憐秋嚇出眼淚,「你恩將仇報……我告訴哥哥。」 許鵬飛反手將她抄起,背上了身,「你再吵,我再把你的雙腳扭斷。」 憐秋嬌縱慣了,這回遇到惡人,她身上又是傷又是泥巴,形勢比人弱,竟也不敢再動。 憐秋噤聲,這只笨鳥的背似乎還滿寬大溫暖的,她僵硬的身子不覺放軟了,臉蛋燒紅著,任他帶她回散花山莊。 ☆ ☆ ☆ ☆ ☆ ☆ ☆ ☆ ☆ ☆ ☆ ☆ ☆ ☆ 回到了玉露潭,玉璞解下包袱和冷玉劍,對著潭水發呆。 擺脫趙瞵很容易,縱令他輕功再好,但只要她照著趙瞵心心指示的捷徑回去,她很快就能擺脫他。 她舉起酸痛難當的手,將兩塊白玉拋進潭水,水不深,清澈的潭水晃了幾下,就看到兩塊白玉互相依偎,像是永恆靜止的水中月。 她挪開視線,起身走進潭水裡,來到小瀑布下,任水流沖激著她的身體。 水很冷,是山上流下來的雪水,在這裡匯聚成清美的玉露潭,當杜雲杉帶她到這裡時,她就愛上這個幽靜的小天地了。 她時常站在這個小瀑布下衝水,既是洗浴,也是強身,她特別愛嘗那冷冽甘甜的天然之水。 如今就要離去,且再洗它一回,記住瑤台峰曾有過的甜美吧! 她閉上眼,任水流濺過頭臉,洗去身上所有的污泥,也沖走心中翻騰的情愛。四周只有嘩啦啦的流水聲,天地萬物於此時此地停息,她也化入脈脈清流,不再是自己了。 長髮粘在濕衣上,好像有人為她輕輕撩撥,以指頭細細揉撫著。 她低下頭,看到清澈晶亮的水瀑中,有一雙手捲起她的一束頭髮,仔細地揉洗髮上的泥水,又順著晶瑩的水流,一再地為她梳理輕撫。 是誰?她猛一抬頭就撞上了趙瞵的胸膛。而他,也是站在瀑布下,渾身濕透地陪她沖水。 他看進她的眼底,撫上她的臉頰,為她擦洗臉上未沖淨的泥巴,順著眼睛、鼻翼、嘴唇到頸項。 他柔情地道:「玉璞,瑤台峰是我的地盤,你躲不久的。」 玉璞垂下頭,「我死了。」 他親吻著她的臉頰,「死了嗎?為什麼眼睛這麼明亮?嘴唇這麼灩紅?」 玉璞後退一步,「你看到的是鬼魂。」 趙瞵握住她的手臂,「不要再騙我了!你沒有喝孟婆湯,你不會忘卻人間事的,你記得嗎?你是我的妻子啊!」 「我不是!」玉璞猛搖頭,卻掙不開他的手臂。 趙瞵緊緊擁住她,深怕她又會消逝,「你曾經要我抱你,現在,我就永遠抱住你,不會再放了。」 「不要……」玉璞被他抱得氣悶,頭臉又是滔滔水流,她掙扎著探頭喘氣,卻立即被趙瞵吻住了她的唇。 他瘋狂熱烈地索求著。這次,他不怕會弄痛她,也不是臨死前的哀哀傷別,而是他一心一意地向著他有血有肉的妻子訴盡深情。 玉璞又迷離了,她不由自主地回應他的吻。他是如此狂烈,在冷水的澆流下,他的唇竟是火熱滾燙,灼得她全身躁熱。她忘情地吻著他,忽然,她想到了臨死前的一吻…… 她雙手一推,走出瀑布,「忘了我吧!」 「玉璞?我無法忘記你,我已起誓要娶你啊!」 「那是你可憐我,因為我就要死了。」 「你怎麼會這麼想呢?」趙瞵驚訝萬分,「我不是可憐你,我是愛你啊!」 「我不相信!」玉璞的話冷得像一把劍。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你親口告訴我,你喜歡我……」 「那是死掉的玉璞。」 「你因為痛過,所以害怕再痛,是不是?」趙瞵又執起玉璞的雙手,「我不會再冷淡待你了,你要相信我。」 「你對誰都好,對憐秋、對綿兒、對滿月,甚至是一個不相識的老樵夫,你都對他們很好。可是,你就只有對我不好……我已經死心了。」 「玉璞,那是因為我沒有時間、來不及對你好,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 玉璞淒然一笑,「我不會浪費你的時間。我不想你像雲杉叔叔一樣,過了二十年才發現他應該珍惜的人。」 「你永遠是我守候的人。」 「你不要再說了。」 「你是怨我沒有救活你?」 「如果雲杉叔叔不救我,我還是會死的,與你無關。」她甩掉他的手。 趙瞵努力地挽回,「如今你活過來了,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有愛,就有傷害,我已經沒有力氣再去面對。我不知道你哪一天又會變得冷酷無情。」玉璞邊說邊涉水上岸,全身濕淋淋地滴著水。 趙瞵心頭一痛,是他過去的無情造成她難以磨滅的傷害,難怪她不肯見他,可她又願意默默守著他,代表她還是有情啊! 他趕上前拉住她,跌坐在水底,一遍遍地親吻她白玉似的手臂,「我會寶貝你、呵護你,不會再讓你傷心。」 玉璞忍住酥麻醉意,又是甩開他的手,一躍上岸。 「玉璞,你就如此狠心?」他心頭一沉。 「要狠心才能寬心吧!」她背對著他,快步跑進玉露潭邊的小木屋。 ☆ ☆ ☆ ☆ ☆ ☆ ☆ ☆ ☆ ☆ ☆ ☆ ☆ ☆ 星空閃爍,織出一片浩瀚星海。 玉璞紅腫著眼,打開小木屋的門,才跨出一步就踢到趙瞵。 「你……你還沒走?」 趙瞵的衣衫又被夜露浸濕了,此時他披散著發,站起身,眸子淨裡是疼惜與不捨。 玉璞走出幾步,咬著唇,「我要離開瑤台峰。」 「無論你到天涯海角,我都會跟著你,即使你冷淡對我,我也無怨無悔。」趙瞵定定地望著她。 「別傻了。」 「以前是你傻,現在換我傻。玉璞,我不能再忍受失去你,即使你跟別人成親生子,我也會守著你。」 他眼裡的柔情幾乎融化她,就像碎玉洞那一夜,她只想醉在他的柔情裡,可是,她還是害怕。 「你是西蟠派的掌門,你有你的事要做,莫再記掛一個死去的女子。」 「不!死去的不是一個普通女子,她是我的妻子。」趙瞵緊跟著她,輕輕抓住她的手臂,將手裡的事物放在她的掌心。 熟悉的溫熱滑覺又回到手中,攤開手掌一看,是那兩塊半月白玉,原來趙瞵將它們撿回來了。而上頭,竟隱約浮現兩個字。 她訝異地拿近一看,是一個「璞」字,和一個「」字。 「是我用冷玉劍刻出來的。玉璞,我們分開已久,是不是也該復合了?」 玉璞搖頭以對,放手一撒,遺下了曾是她最珍愛、也曾努力追求的滿月白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