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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陳怡璇 「新郎來迎娶了。」 ☆ ☆ ☆ 這就是新婚之夜? 周佳燕坐在床上,雙手抱著枕頭,心裡七上八下的。屋子在所有的賀客離去後,由原來的喧鬧聲,一下變得寂靜極了。張士堅、林宜蓉夫婦也隨著最後一位賀客離去,住往張家另一棟屋子,想給新人一個完全不受干擾的空間。 不受干擾的空間……想起林宜蓉離開前,帶著期許的眼神,悄聲交代:千萬不要避孕。她的心飛快地狂跳著,臉紅如彩霞。受孕可是如電視上的男女,光著身子糾纏在一起般?周佳燕耳朵緊張地傾聽外面的聲音,他會那麼待她嗎?她身體不適地一陣戰慄,只因她還沒打算接受他。在同意結婚時,她未深想過所謂男女間的義務與權利是怎麼回事;雖說今日資訊發達,但她對性還是一知半解,僅止於書本上的片面描述。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門外一直沒有聲響,她緊繃的神經非但沒有緩和,反而愈繃愈緊。她的手拂過床單上醒目的一對大紅鴛鴦,鴛鴦有相愛相隨之意,已是夫妻的他們可有?已過了午夜,張浩維仍未進來,不行,她得搞清楚他抱的是什麼態度,免得在這瞎猜而精神崩潰。 她打開房門,屋子很大,她不知道他在哪裡,幾間緊閉的房門,他又是在哪一扇門裡?猶豫了下,她手轉動一扇門把,邊猜想他會不會從裡面跳出來責罵她,私闖他的禁地?別擔心,周佳燕告訴自己,她也是屋子的一位主人,不是嗎? 房內沒有人,她又打開另一扇,情形一樣,在屋子走了一圈後,仍不見張浩維的身影。他不在,她在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升起一股不受重視的怨懟感,在新婚之夜即遭冷落的新娘想來不多。 大門打開,張浩維一臉的醉意走進來,見到她時先是一怔,繼而狂亂地抓著頭髮。 「老天!原來不是夢,我真娶了老婆!」 他有如見著魑魅的表情,激怒了她。該死!她哪一點配不上他? 「你去哪裡?」她冷冷地問。 「你管不著!」他很不客氣。 「誰說管不著?」話就這麼順地溜出來:「妻子當然有權利管丈夫!」 不及他震驚,周佳燕也被自己的話嚇住!她已認同他們兩人是一體? 「但願只是一個玩笑。」他喃喃自囈:「明天醒來什麼都沒發生過。」 她也想與他一樣,抱持著鴕鳥的心態,一個靈感進入她的腦中。 「或許我們真能當彼此不存在。」 「什麼!?」張浩維愕然地抬眼。 「換個說法好了。」她也弄不清自己怎麼有此荒唐的想法。「在名義上我們是夫妻,而實質上,我們互不干涉,各過各的生活。」 張浩維甩甩頭,想甩掉腦中過多的酒精。 「你是提議我們只是掛名夫妻?」 「是的。」她點頭。「我們是同居人,除了同居住在一個屋子是共同點外,其它的事互不過問。」 這應該很符合他的脾胃,但張浩維沒有馬上贊成,用狐疑的眼光看著她。 「也包括不過問你交友的事?」 「不錯!這是私生活的一項,我們各自擁有各自的私生活。」 「你就是打著這種算盤嫁我的?」 直至方纔之前,她從未有過此種念頭,但現在看來似乎是個不錯的主意。 「我們甚至可以立一份合同。」她沒注意到他不屑、輕蔑的表情。「言明雙方的權限。」 「你果然心懷鬼胎!」他吐了口氣。「不過,挺適合我們目前的狀況。」 「你是同意了?」周佳燕放鬆心情,那麼今晚她所擔心的事,就不會發生了。 張浩維酒意已退,眼眸清明。「你看來像是一隻脫困牢籠的狐狸。」 為什麼是狐狸?指她狡猾嗎?這權宜之計,不也給他鬆綁的空間? 「你睡哪裡?」她問敏感的問題:「或者我睡哪裡?」 「這才是你真正的用意,是不是?」他彷彿能看透她的心思。「放心!我對二手貨沒興趣。」 周佳燕困惑地眨眼。「什麼二手貨?」 「不懂還是裝蒜?」他森冷地一笑。「但又有何不同?我這個龜公是當定了!」 什麼龜公?周佳燕想問仔細,但他已走開了。 「我睡客房。」他的聲音從樓上傳下來。 解決了兩人可能處在一張床上的困擾,她心安地忘了他莫名其妙的對話。 第五章 今晨的鳥兒似乎特別多,周佳燕在鳥鳴聲中半睡半醒地張開眼睛。天花板的顏色不對,她迷糊地想著,家中什麼時候重新油漆過……不對!她不是在自己的床上。憶起昨天似真似假的婚禮,她倉皇失措地坐了起來,是真的!她已嫁人了,身份已由單身成為已婚。 想到自己是已婚婦,周佳燕身體機伶伶地打了一個冷顫。這名詞聽來很有壓迫感,讓人喘不過氣來。不知張浩維起來了沒?雖然他們已達成協議,但住在同一個屋簷下的兩人,要漠視對方,實行起來可有困難?不過,倒也不用太煩惱,有一點能確定的是他不會對自己有興趣,昨晚他不是這麼說的嗎? 她走下樓,張浩維已用畢早餐出門。新婚的第一天即趕著上班,是不顧與她碰面,還是真的很勤奮?吃完女傭端上來的早餐,她不知做什麼好,只好又回房內發呆;除了換個地方不同外,日子似乎沒什麼改變,無聊依舊。 中午時,女傭拿了一個大包裹進來。誰會送她禮物?周佳燕感到納悶,她並未通知任何朋友,會是弄錯了?包裹上寫著新婚夫人收,想不出會有誰送她禮物,她拆開外面的包裝紙,紙盒內是一個身穿白紗的漂亮洋娃娃。 「好美喔!」她高興地叫了聲。 女孩子很少抗拒得了洋娃娃,即使她己過了玩它們的年齡。盒子裡有一張卡片,她想知道是誰體貼地在這發悶的時候帶給她驚喜,但她拿起娃娃時卻怔住!娃娃的頭斷了!真掃興!是運送的過程弄壞?周佳燕拿起卡片,上面用紅色的筆寫著:別得意!你這個新娘不會當太久,很快會被掃地出門!沒有送的人姓名,是故意的?是誰送她這麼一個不吉利的娃娃……張浩維!除了他外,不會有其他的人。 太過分了!周佳燕生氣地將娃娃摔到地上,稍霽的心情又布上陰霾。她已聲明不會妨礙他,也給予他所有的自由,他竟然還不滿意,非找他理論不可! ☆ ☆ ☆ 當張浩維踏著夜色回家,打開客廳的燈,看見坐在黑暗中一臉盛怒的周佳燕時,也意外地呆了下後,旋即露出譏諷的笑容。 「你在等我嗎?還是另有等待的人?」 「什麼意思?」周佳燕揚了揚手中的娃娃後,向他擲去。「說出你的解釋。」 娃娃落在他的腳前,頭則滾入沙發下,張浩維拉長臉。他剛接掌了父親的公司,一整天都在查看營業報表,厚厚好幾本的帳冊,已搞得他筋疲力盡,不料一進門,即被她莫名其妙地發脾氣。 「你發什麼神經?」 「你沒有一個解釋嗎?」她怒問。 「什麼解釋?」 周佳燕將卡片塞進他手中。「這不是你寫的嗎?」 張浩維看了內容後,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 還問她怎麼回事?她沒好氣地雙手插腰。 「是不是你嫌我礙手礙腳,希望我早點滾蛋?」 他這才明白她生氣的原因。 「你發那麼大的脾氣,就是因為你認為我想趕你走?」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但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她深受傷害。「沒有一個女孩沒有夢想,不期望有個幸福的婚姻。就算你對這樁婚姻再不滿意,也不必急於在新婚的第一天,即粉碎一個女孩子的夢。」 她的話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鏗鏘有聲,短暫的緘默後他才道: 「我們的婚姻從一開始便不被看好。」張浩維緩聲地說:「若是你想將夢築在我身上,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不管這樁婚姻的品質如何,我以為我嫁的是一個有話直說,不屑拐彎抹角的正人君子。」她尖銳地說:「但錯了!你是一個不敢照著心意行事,做了又不敢當的孬種!」 張浩維頭髮豎起來。「你說我是孬種?」 「不是嗎?」誰叫他做得太過火。「你既然不想娶我,大可拒絕,可是你卻任由事情發生,這是你沒種在先;而在成定局後,又不敢挑明地說,竟用這種無恥的方法傷人,這是你沒種在後。」 張浩維臉都綠了,雙眼冷得似鋼。 「你說夠了沒?」 「還沒!你孬種!你孬種……」她大叫著。 「為什麼要嫁給我?」他的聲音從齒縫中迸出。 是啊!何以要嫁給他?有如被重擊一棍,周佳燕腦中一陣轟然巨響。她在做什麼?僅只因為不想順他所遂,便輕率地把終身給賠進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