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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藍泠    


  「哦。」意識到自己失了神,穆冬時收回停留在舞姬身上的目光,「還好。」

  喬延壽笑了笑,一拍手,偏門打開,就見康凡領了一名女子走過來。

  「喬大人,你這是——」看著那名女子在喬延壽的示意下慢吞吞地走到他的身後站定,穆冬時皺起眉,不解地看著喬延壽。

  「這是下官的見面禮,還請小王爺笑納。」曖昧地笑著,喬延壽說。

  他當他穆冬時是什麼人?微有惱意,穆冬時剛想出言訓斥喬延壽,卻感覺到身後的女子慢慢在他背後一筆一劃地寫著字。

  冷、傲、凡!

  他不是傻瓜,自然知曉女子這樣做的用意,臉色當下一轉,露出笑意,「喬大人的美意,盛情難卻,小王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言罷,穆冬時將女子從身後拉到自己的而前,抱到腿上,還輕佻地摸了一下她的下巴。

  見狀,喬延壽一邊示意下人將他扶起,一邊對穆冬時說:「所謂春宵一刻值千金,後面就有綺羅帳,小王爺慢慢享受,下官等就不再打攪了。」

  揮揮手,讓所有的人退出廂房,自己也慢慢地退出。

  門輕輕地關上,燭火隨後也熄滅了,喬延壽臉上露出笑意,帶著眾人離去。

  ☆☆☆

  「好了,他們都走了,有什麼話,就說吧。」憑著敏銳的聽力感覺喬延壽等人已離去,黑暗中,穆冬時放下腿上的女子,非常有禮地與她保持著適度的距離。

  「冷傲凡說得真不錯。」唐多兒揉揉自已通紅的手腕,頗有些抱怨。

  「冷傲凡對你說過我?」穆冬時有些驚奇地問她。

  「他對我說,如果見到一個身材頎長、面容剛毅,卻對女子冷若冰霜不懂得憐香惜玉的人,那麼他肯定就是穆冬時。」想來冷傲凡說的話也有好處,能讓她通過他的描述毫不費力地認出每一個人。

  「你既然和冷兄認識,為何會出現在喬府?」既然冷傲凡可以將熟悉之人的相貌告之於她,可見這名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低,怎會放任她身處在這樣的環境中?

  「這個你不要管。」打了個哈欠,唐多兒坐下,「你是不是南京穆王府的人?」

  「我是。」

  「穆秋時是你什麼人?」

  「是我大哥。」

  「他的妻子可叫花醉雨?」

  「正是。」

  「那就對了。」唐多兒一拍桌子,證明自己是找對了人。

  「可是我還是不明白——」被莫名其妙地問了這麼多的問題,可是他還是沒有弄清楚這幾者之間有什麼關係。

  「簡單一點兒說好了。」覺得解釋起來真累,唐多兒決定長話短說,「你大哥以前是不是有病?」

  「家兄當年是身子贏弱,但是現在已經完全康復。」

  「那是誰治好他的呢?」

  「是聖手華佗的女兒。」

  唉,這個人就不能一次把話說完嗎?害得她還要浪費口水再問一個問題:「那麼,她叫什麼名字呢?」

  「顧不了。」

  謝天謝地,終於轉到關鍵上來了。唐多兒雙手合十拜了拜,才慢慢地開口道:「如果我告訴你,那個顧不了——就是你大哥的救命恩人,現在被喬延壽綁架,鎖在府中,你是救,還是不救呢?」

  第十章

  顧不了盤腿坐在床上,看著燭台上的燭火,拉拉手銬,再拽拽腳鐐。

  真重啊……

  唐多兒已經被康凡帶走半個時辰了,連個信都沒有捎回來,留她一個人在這裡,無聊得要死。最為重要的是,唐多兒在臨走前,忘記了解開她的手銬腳鐐,害得她現在一身沉重不堪,連動都不想動一下。

  都說一個人的時候容易胡思亂想,這活一點兒也不假。沒有唐多兒和她拌嘴,她就開始想起一個人來了。

  冷傲凡問她相不相信他,如果真如他所說,只要相信他,花莫愁也不會死,那麼即使他說的是假話,她也願意相信,一千個相信,一萬個相信。

  可是只要相信就可以了嗎?她明明是親眼看見花莫愁跳下去的呀……

  她使勁地甩甩頭,甩去腦袋裡亂七八糟的想法。

  「顧不了,你現在想的應該是怎麼對付喬延壽那個混蛋才對。」

  正想著,門外傳來模模糊糊的聲音,她警惕地縮到床角,睜大眼睛看著房門。

  門被緩緩地推開,果不其然,進來的是喬延壽那個混賬傢伙。

  「顧不了,很久不見了。」喬延壽在康凡的攙扶下慢慢走近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有多久?不過近半個月的時間而已。」顧不了反唇相譏,渾身帶刺。一想起花莫愁,就恨不得將眼前的人扒皮抽筋。

  「這證明我們很有緣,不是嗎?」喬延壽伸手想要摸她的臉,卻被她厭惡地避開。

  「有緣你個大頭鬼!」誰和他有緣,別臭美了!

  見她瞪著眼睛看他,喬延壽也不以為意,只是笑著聳聳肩,慢慢靠近她的臉龐。

  「幹什麼你!」討厭死了他身上的味道,顧不了身子一鑽,整個人溜到床的另一頭。

  「顧不了,我們也明人不說暗話了。」在床沿坐下,喬延壽捲起袖子,讓顧不了看他浮腫的手臂,皮膚透亮,上面還有為數不少的膿瘡在不斷地流著黃色的液體。

  「我的病,你究竟是治還是不冶?」這段日子以米,身子是越來越虛弱,身體上佈滿了大大小小的膿瘡,疼痛不已——他是等不下去了。

  「不治、不治、不治!」他這種人,死有餘辜,治好了他,讓他再去糟蹋清白的姑娘家嗎?

  喬延壽的臉色一下子陰沉下來,慢慢地收回手臂,他一字一頓地對顧不了說:「顧不了,這可是你逼我的。」

  意識到情況不對,顧不了想要跳下床逃跑,無奈過重的手銬腳鐐牽制了她的行動,剛一動作,整個人就重重地跌下了地。

  「康凡,抓住她!」

  康凡一把抓住顧不了的頭髮,一手將她的手反剪在背後,提起她的身子,扔到床上。

  顧不了掙扎著要起來,坐在她背後的康凡狠狠地用力拽她。

  「啊!」手像是快要被扭斷了似的,顧不了疼得叫出了聲。

  眼看著喬延壽慢慢向她靠近,她伸出腳,正準備踢他,背後卻被康凡猛拍了一掌。

  腳無力地垂下,顧不了軟綿綿地向後倒下。

  可惡,點了她的穴道!

  「你先下去吧。」喬延壽滿意地點點頭,對康凡命令道。

  「是。」康凡步下床榻,順手拉下帳幔。不久,顧不了就聽見關了門的聲音。

  「你現在想說的,是不是我養了一條忠實的狗?」

  看顧不了怒瞪著他,伸手撫過她的臉頰,喬延壽慢慢地說。

  「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忍住想要嘔吐的感覺,顧不了拉下了臉。

  「很少有女人像你這麼鎮定的。顧不了,我是越來越喜歡你了。」喬延壽的手滑過她的下巴,在她的頸間流連著,「讓我想一想,那個花莫愁,是你的情郎吧?」

  顧不了只是瞪著他,不發一言。

  「可惜啊,他死得太早了。」手,慢慢地拉開她的衣襟,「只要你成了我的妻子,就必須要為我治病了……」

  眼看著那只毛手就要下滑到她的胸口,顧不了閉上眼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喊道——

  「花二哥!」

  像是回應她的叫聲一樣,房頂上忽然傳來巨大的聲響,接著瓦片嘩啦啦掉下來,砸在地板上,轟然作響。

  喬延壽嚇了一大跳,放開顧不了,剛掀開帷幔,就看見屋頂上破了一個大洞,房間正中,站了一個怒氣衝天的人。

  只看了一眼,他就驚駭地睜大了眼睛,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力氣,他居然跳下了床,想要奪門而逃。

  有人擋在他而前,那張他記憶深刻的臉,活生生地出現在他的面前,讓他再也忍不住放聲大叫——

  「鬼啊!」

  「大人,你怎麼了?」

  先聽見劇烈的響聲,再聽到喬延壽的慘叫聲,本在門外守候的康凡帶人衝進來,看著喬延壽癱軟在一旁不斷地顫抖,面前還有一個背對著他們的人。

  抽出刀,康凡厲聲喝道:「何人如此大膽?驚嚇喬大人?」

  那人慢慢轉過身,藉著燭火,康凡看清楚了他的臉。

  花莫愁!

  不可能啊,花莫愁早就被他逼得在蒼梧縣投了水。

  他不會泅水,他親耳聽見,不會有錯,所以料想他是必死無疑,連屍首都不曾去搜尋過。

  既是如此,那麼,面前的人究竟是誰,看他披頭散髮,臉色鐵青,莫非,真的是冤魂來索命嗎?

  不想還好,一想,他執刀的手也不由得顫動起來。

  瞪了他一眼,花莫愁沒有理會他。踢了一腳地上的喬延壽,跨過他,走到床前,撩起床幔,在看到顧不了衣衫不整的樣子的時候,本來發青的臉更變成了黑色。

  「天殺的!」他嘴上罵著,手上行動著,伸手解了顧不了的穴道,拿起一旁的錦被一抖,牢牢地包住了她的身子。

  「花——二哥?」太過震驚了,以至於顧不了的舌頭一時之間轉不過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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