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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藍泠 一口氣差點兒接不上來,不敢相信她居然將他的話歪曲至此,花莫愁終於忍不住狂吼一聲:「顧不了!」 「小聲點兒,小聲點兒。」她抬頭看著他,小臉皺成一團,顯然對他的大叫不敢恭維,「你想拆了萬花閣嗎?」 「我不想拆萬花閣,我想殺了你。」他好慪,覺得有滿腔的血淚無法控訴。 「殺我嗎?」她的眼睛忽然一亮,鬆開手,在自己的布包裡搜索了一番,掏出一個小小的瓷瓶。 「你在幹什麼?」不知道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花莫愁趁她放開了自己,趕緊下床,想盡力避開。 可惜沒走多遠,一個身影蹦跳到他的面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如我們就試試吧?」舉著手中的小瓷瓶,顧不了半是興奮半是期待地說。 「試什麼?」花莫愁退一步,不感興趣地問。 「花二哥——」顧不了上前一步,表情神秘之極,「我告訴你,這可是我爹研究出來的新藥哦,我好不容易才偷出來的。」 「那又怎麼樣?」花莫愁再退了一步,不理會她的話,暗自估算究竟離房門還有多遠。 「你知道嗎?」顧不了拉起他的手,將瓷瓶放在他的手心裡,「據說它可以讓只剩下一口氣的人起死回生。」 「有那麼神?」撇撇嘴,花莫愁回應得很勉強。 「爹是這樣說的,我也很懷疑。」顧不了一邊答話一邊在花莫愁的臉上梭巡。 「你想要幹什麼?」她的眼光讓他頭皮發麻,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 「花二哥,你剛才不是說,想要殺了我嗎?」顧不了眼睛一瞥,拾起他放在桌上的喻天劍,遞到他的面前,「你現在試著刺我一劍,我再吃藥,就可以知道這藥是真是假了。」 「你瘋了?」看著自己面前寒光閃爍的劍鋒,花莫愁不敢置信地看著她。不明白為什麼她居然可以想出這樣的「好主意」。 「來嘛,來嘛——」不屈不撓地節節緊逼,顧不了指著自己的胸口,「記得啊,刺準一些。」 「簡直是胡鬧!」他用力一拂袖,對她的建議根本不加考慮。 「你不幹?」顧不了好失望地垮下臉。 「性命攸關,怎能當做兒戲?」花莫愁從她的手中奪過劍。 「那麼,就只有一個辦法了。」半晌,顧不了才像是下定了決心似的說。 花莫愁對她沒頭沒尾的話不明所以,剛想開口問,就覺得一隻什麼東西飛上了他的鼻樑。 綠色的細長身子,胸前一對大鐮刀,大眼睛不偏不倚和他相對。 一隻螳螂! 近在咫尺! 該死的顧不了!她居然用這招來嚇他。 「花二哥,我們兩個人,總有一個是要當實驗品的,對不對?」眼前的顧不了頗為遺憾地聳聳肩,明擺著把他當做試藥的最佳人選。 他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好想放聲尖叫,可是卻不願意在顧不了的面前示弱。 頭發昏,眼發黑,告訴自己就算是要叫,也要跑到顧不了看不見的地方叫。 牙關咬緊,他迅速轉身,用力一衝—— 「碰!」 絲毫沒有注意到先前的不斷後退已經讓自己靠近了門邊,面門就這樣準確無誤地撞上了門框。 結果他重心向後倒進房內,如願以償地昏死過去。 ☆☆☆ 眼前的燭火閃爍了下,花弄影放下手中的書卷,對著窗外說:「莫愁,你進來吧。」 窗外跳進一個人,皺著眉,繃緊了臉,面門上還頂著個門框印,表情比哭還難看。 「莫愁,這是怎麼回事?你也在學姑娘家化額妝嗎?」伸手點了點他的額頭,花弄影頗為稀奇地問他。 「大哥——」他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胸中悶著一口氣,對於他的調侃,花莫愁並不覺得有趣。 「好了,你不說,就讓我猜猜,是不了妹子又惹你生氣了吧?」其實根本就不用猜,每年也只有顧不了來萬花閣的這段時間,可以將花莫愁弄得七竅生煙。 更何況——嘴角翹起,今天下午在梨雨園的事,早就已經人盡皆知了。 「大哥,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拖著身子,花莫愁煩躁地坐下,「我怕再這樣下去,我會被她玩死。」 每年這樣的情形都會出現,讓他這個萬花閣的二閣主在下屬面前顏面無存。 「不了妹子的個性是活潑了些,但她並沒有什麼惡意。」花弄影好心地斟了一杯茶,遞給他。 「她這樣子還沒有惡意?」跳起來,花莫愁指指自己的額頭,卻看到花弄影背過身去,肩膀在微微顫動。 「大哥!」可惡,他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大哥是在發笑。 「哦,對不起。」好不容易止住笑意的花弄影轉身坐下來,對他深表歉意。 「我想知道,顧不了這次來萬花閣究竟要待多久?」她來一天已經將他弄得慘不忍睹,要是再像以往住上一段日子,他還有命活嗎? 「莫愁,你放心,她這次不會再住上十天半月了。」相對他焦躁的語氣,花弄影回答得非常輕鬆。 「是嗎?」眼前一亮,他幾乎是興奮地追問下去,「那是多久?」 花弄影伸出一個指頭。 「一天?」好難得,老天終於開眼了。 「不。」花弄影搖搖頭,「是一年。」 「一年!」吼聲幾乎要將房頂掀翻,花莫愁拍著桌子站起身,瞪大了眼睛,「她到底想幹什麼?」 一年的時間,足夠她拆了萬花閣,看他入土為安之後再翻出來挫骨揚灰了。 「莫愁,冷靜。」看花莫愁快要哭出來的樣子,也可以知道顧不了給他的打擊有多大。花弄影拿出一封書信給他,「這是逍遙舅舅的親筆信。他說有緊要的事情要外出一年半載,怕他不在的時候,依不了的性子會惹出不少事端,所以才讓她來萬花閣住一段時間,讓我們看緊她,順便也可以和三三做伴。」 「為什麼不送她去飛雪山莊?」算起來,冷傲凡是顧不了的未婚夫,這個包袱理應叫他去背才是。 「不了和傲凡終歸是沒有成親,若是小住一段時間還說得過去,但是住上一年半載,恐怕要惹人閒話猜疑。」花弄影重新拾起桌上的書,慢條斯理地說。 「那我呢?我怎麼辦?」顫抖著手看完信,花莫愁已經完全絕望,覺得真是天要滅他。 「莫愁,你就忍忍吧。」看花莫愁比哭還要難看的表情,此時此刻,花弄影也只能對他寄予無限的同情,「一年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是嗎? ☆☆☆ 大清早,梨雨園就傳出巨大的聲響。 彷彿沒有聽見,梨樹梨花之間,齊瑞月鎮定自若地指揮著眾人繼續手上的工作。 旋風般的身影從樓上衝下來,站在中庭怒氣滿天。 「瑞月,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捂著鼻子,花莫愁皺著眉頭問他,對飄散在梨雨園中異樣的味道不敢恭維。 「二閣主,是藥味。」齊瑞月恭敬地回答他。 「我當然知道是藥味!」花莫愁放下手大吼,卻又因為受不了空氣中的味道而重新掩住鼻子。仰高了頭,他頗為困難地呼吸了一下,才重新開口:「關鍵在於,梨雨園中為什麼會有這種味道?」 「是不了小姐在製藥。」 「她製藥關我什麼事——」話沒說完,花莫愁張大了嘴巴,眼睛瞪得比銅鈴還大,「你是說,她在這裡製藥?」 「是。」 「齊瑞月!」暴跳如雷,花莫愁衝到他的面前,拽住他的胸襟,「我何時允許顧不了在我園中製藥了?」 「二閣主沒有,但是閣主同意了。」面對花莫愁足以震破人耳膜的吼聲,齊瑞月是連神色都沒有變一下。 「大哥?」愣了一下,花莫愁不死心地再問,「他為什麼要整我?」明明知道他和顧不了最不對盤,為什麼還要陷他於萬劫不復的地步? 「閣主沒有整你。」齊瑞月無奈地看了周圍被花莫愁嚇呆的眾人,「事實上,閣主對不了小姐說,她在萬花閣的這一年中,可以住在任何一個她喜歡的地方。包括了閣主的折桂樓、二閣主的梨雨園、三閣主的望蓮坊,還有蘭庭閣、踏梅軒……」 「夠了,夠了夠了——」覺得頭痛異常,花莫愁打斷了齊瑞月的話,「也就是說,她千挑萬選,選中了我的梨雨園?」齊瑞月點點頭。 「那麼——」他指了指眾人手中搬運的東西,「我可不可以問,這些又什麼?」 「是西廂房中的家什。」 ☆☆☆ 偌大的房間裡,分散擺放的各類藥材幾乎鋪滿了整個地面。惟一的一張桌子上,也被若干的瓶瓶罐罐擠滿。 「地黃、甘草、蟬翹……」顧不了將手中的藥碾往桌上一放,奮力地在有限的空間中再擠出一點位置,一邊翻看手中的藥典一邊清點地上的藥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