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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藍靖    


  ☆ ☆ ☆ ☆ ☆ ☆ ☆ ☆ ☆ ☆ ☆ ☆ ☆ ☆

  雨蝶戰戰兢兢坐在太師府的偏廳裡,這雄偉的深宅大院讓她有些許敬畏,也有些許欣羨。

  今日,她與司徒英上護國寺參拜,哪知半途就被太師府的家丁攔下,稟告司徒英回府中接旨,由於事態緊急,她便和他一起返回太師府。

  而此刻,司徒英在大廳接旨,她便在偏廳等候,腦子裡胡亂想著自己與司徒英新婚燕爾的情景,她是多麼盼望能與他共結連理。

  「雨蝶姑娘請用茶。」一名婢女送上香氣四溢的熱茶。

  「謝謝。」道了謝,雨蝶又急忙拉住欲轉身離去的婢女的袖子,「這位妹妹,請問司徒公子接的聖旨,是憂是喜?」

  婢女稚氣的臉上揚起驕傲。「我家少爺被皇上委任為今年武舉的三名主考官之一。」

  「真是天大的喜訊!」雨蝶也同感欣喜,「那他何時會來這呢?」

  「喔!我差點忘了告訴妳,少爺交代說,他和宣旨的公公有話要說,會晚些到,若雨蝶姑娘覺得悶的話,可以到花園去賞花。喏,就是出了這門往右邊走,直走,再左轉就到了。」

  雨蝶照著婢女的指點來到通往花園的長廊,卻驟聞司徒英的聲音,一喜之下循聲覓去。

  「英兒,你年紀輕輕就能膺任武舉主試官,這可是聖上特別的恩寵,你得更加謹慎為我朝舉才。」

  「孩兒謹遵父親教誨。」

  雨蝶來到大門敞開的書房旁,聽聞兩人對話,才知司徒洪也在此,於是急忙轉身離去,然而才走沒兩步,又耳聞房中兩人似乎談論到自己,便好奇地停下腳步,隱藏好身形,急於想知道司徒家的長輩對自己的印象。

  「那位在偏廳等待的姑娘就是外頭傳言你近來特別寵愛的新歡雨蝶?」

  「沒錯。」

  見司徒英答得俐落,雨蝶一聽心裡也很高興。

  「英兒,爹搞不懂你在想些什麼?那些名門千金你不要,偏偏看中這種出身的女人。」

  「那些家世顯赫的千金小姐不是霸道蠻橫,就是正經八百,哪有雨蝶這朵解語花陪伴來得有趣。」

  「可別說爹沒事先警告你,我是絕對不會讓你娶她為妻,挺多讓你納她為妾。」

  聽及此,頓時一團烏雲罩上門外雨蝶的心頭。

  「爹,你說哪去了,我沒說過要娶她。」

  雨蝶聞言整個身子搖搖欲墜,頓時猶如青天霹靂打在身上。

  「你不是打算在你那群紅顏知己中選妻?又說她是朵解語花?」

  「我是提過,但這是兩回事。爹,孩兒雖然喜歡結識許多朋友,但絕非被女色搞得腦袋不清之人。再次遇見雨蝶,是讓孩兒心動,然數日的相處之下,孩兒已知她是朵帶刺的解語花……」

  「喔,這話怎麼說?」

  「在我面前,她是善體人意、全然以孩兒的意見為意見,但私底下,能讓我身旁多數紅粉知己全知難而退的女人,絕不是簡單的角色,何況,孩兒尚未有娶妻的打算……」

  接下來的話,雨蝶再也聽不見,她淚眼汪汪的奔回偏廳,憤恨的道:「原來你對我只是逢場作戲。」她舉袖拭乾淚。「我不認輸,我就非要讓你娶我,進你司徒家的大門!」

  ☆ ☆ ☆ ☆ ☆ ☆ ☆ ☆ ☆ ☆ ☆ ☆ ☆ ☆

  頂著艷陽,童安安在大街小巷明查暗訪,想找出對案情有利的線索。到了晌午,摸摸自己早已餓的咕咕叫的肚皮,見著路邊有座茶樓,便高興的進入,打算飽餐一頓。

  沒多久,便見幾個穿著華麗的女子吱吱喳喳的坐到她隔壁桌,高音量的怒罵聲,引起了童安安的注意。

  「雨蝶那隻狐狸精,竟敢來我面前示威?說司徒英將我送他的扇墜轉贈給她,要不是我機警收買了司徒家的下人替我留意,我也不會知道扇墜還好端端的放在公子的書房中。」

  「施小姐,請恕奴婢斗膽插句話。您還算是好的呢!」丫鬟小青指著身旁舉止婉約的自家小姐,「那雨蝶欺負我家小姐善良,借口與我家小姐閒話家常,卻談得全是司徒公子待她如何之好,她又是如何地擔憂司徒公子會因為喜愛她而得罪了所有的皇親國戚,害我家小姐一把眼淚、一把鼻涕的祝福他們倆。」

  另一名女子接口,「她真是可惡!要不是鼓起勇氣和妳們談起司徒公子的事,我也不知這是她的伎倆。」

  其中一位穿藍紗的女子說道:「還是我舅舅有眼光,早說她是個狐媚女子,要我哥別去招惹她。」

  「怎麼,連正直的韋明翰大人也曾上過樂坊找她?」

  「我舅舅才沒上樂坊呢!他是即將奉皇上之命至邊疆察訪民情,所以兄長特地找來雨蝶唱曲兒替他餞行,哪知,沒兩天,我可憐的舅舅便暴斃在郊外。」

  藍紗女子的婢女也說道:「小姐,妳還記得嗎?韋舅爺那天還把雨蝶臭罵一頓,罵得她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現在想想可真大快人心!」

  童安安萬萬想不到雨蝶竟然和韋大人曾有過節,心想或許可以從這幾名女子口中探出雨蝶和耿戎將軍的關係,便趨前盤問,沒料,這一問,竟花了一下午的時間。

  ☆ ☆ ☆ ☆ ☆ ☆ ☆ ☆ ☆ ☆ ☆ ☆ ☆ ☆

  傍晚,童安安、阿才、阿豪聚集在阿才家裡準備挑燈夜戰,總合三人所搜集到的線索。

  見童安安臭臉,阿豪關心的詢問:「妳怎麼了?」

  「還不都是那個司徒英害的!」她口氣超不悅。

  阿才十分好奇,「妳不是去查案嗎?怎麼查到司徒英身上去了?」

  「我也不想牽扯到那個傢伙呀!這幾天,我問遍了所有耿將軍的親戚友人,什麼有用的線索也沒有,倒是中午,我正巧聽聞另一樁事……」童安安把那群女人所說的又重述一遍。

  「結果呢?」阿才與阿豪不約而同地問。

  「那群女人只知道韋大人曾罵過雨蝶,其它什麼都不知。一整個下午,就對我抱怨雨蝶橫刀奪愛,又說擔心司徒英被她騙了,什麼跟什麼,我簡直快氣炸了!」

  「好了、好了,妳也別氣了,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阿才出聲要她消消火氣。

  童安安擺擺手,喝了一大口茶。

  阿才又道:「我和安安的情況一樣不樂觀。我到樂坊去調查雨蝶的交往情形,只查出她曾和成王爺的二公子許文龍交情頗深,但自從他與逸清公主有了婚約後,兩人就不再往來了。這陣子,雨蝶則和司徒英往來密切,至於耿戎,根本沒人認為雨蝶和他有交情。安安,妳是不是看錯玉珮上的字?」

  「相信我,我看的一清二楚。」她轉頭問阿豪,「你查的如何?」

  「我的收穫比你們大多了。」阿豪說,「耿戎生前曾向南城玉商買了一塊價值連城的翡翠。」

  阿才嘖嘖稱奇,「真是奇聞!小氣出名的耿戎將軍,竟捨得花大錢買翡翠?」

  童安安急忙問:「你有沒有問那位老闆是否有在玉上刻些什麼字?」

  「老闆說耿將軍打算請宮裡的某位大官幫他刻字,至於這人是誰?我就打聽不出來。」

  好不容易露出的一線曙光,眼看即將熄滅,童安安又問:「其它的店家有眉目嗎?」

  「有。耿將軍在北門朱繡閣訂做鳳冠霞帔,又於西城數家商店預訂了一些婚嫁用品,還喜孜孜地告訴其中兩位老闆,說他要娶妻了,請他們屆時來喝喜酒。」

  「他們知道耿將軍娶的人是誰嗎?」

  「不知道,因為耿將軍說太早曝光的話,女方的娘家會要求過多的聘金,還請他們一定要保守秘密。對了,我要求繡莊老闆給我看訂貨的帳簿時,卻看到雨蝶姑娘的名字,訂貨的人是李尚義,收貨者是雨蝶。」

  阿才此時打了個大哈欠,「沒什麼好奇怪的,李尚義那傢伙風流成性,只要稍微看中意的青樓女子,就想娶人家當妾,而且馬上替她訂製嫁衣,準備迎進門。」

  「你怎麼知道?」阿豪好奇的問。

  「這幾天我老往青樓、妓院打探消息,也從中得知歡場中人對四大懸案的死者之一──李尚義的意外死亡全都額手稱慶呢!尤其是怡紅樂坊的人,因為那個李尚義成天搶人鬧事,還硬是要強娶雨蝶姑娘為妾呢。」

  童安安腦袋快速地轉動著。「你們有沒有發覺我們三人找的線索,告訴了我們懸案的蹊蹺。」

  阿才畢竟老經驗,馬上反應,「是呀!真是太巧了,四大懸案的死者竟和怡紅樂坊的雨蝶或多或少有關連。」

  三個人彼此注視著,為可能破獲懸案而面露喜悅之色。

  「可是,這個大膽的假設還得找到證據才行。」阿才提醒著。

  阿豪也補充了一句,「還有行兇的動機。」

  三個人沉思了須臾,百思不得其解,看來得需要更多的線索,才能真相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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