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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橙星    


  撐著腰,她好不容易坐起,猛一抬頭想罵些什麼,卻在見到他沉臉的恐怖神情後,什麼也說不出來了。

  「花姐姐!」小六子見到花無情,開心極了。

  她朝小六子擠眉弄眼,小六子也發現玄睿難看的臉色,一路上,大家識相的什麼話也沒說,就這樣安靜地到了睿王府。

  「喀朗,帶小六子到他自己的房裡。」

  「屬下違命。」

  馬車上就只剩花無情和他,見他靠近,她忙揮手搖頭道:「夠了,你要我走我會自己走,別想再把我扛在肩上……啊——我不是叫你別這樣,放我下來!很難受的耶!」

  當她的話是輕煙一陣,他絲毫不理會她的掙扎,扛著她進了府門。

  穿越前廳、中廳、後廳,穿過拱門,跨過一個接一個的山水明園,再拐過好幾處別院,最後終於抵達一扇雕工精細的暗紅門扉前。

  這一路下來,他肩上掛著一個不斷發出嘶吼、男裝打扮的女人,還更讓府裡的下人們傻了一雙雙的大眼。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噢!」月眉一擰,她的小臉全皺了起來。

  這該死的男人居然一而再地毫不憐香惜玉,把她隨手一扔,完全不管她是否會被摔著,幸虧這是柔軟的床褥,不然她一定疼死了!

  「我跟你又沒有仇,你做什麼這麼粗魯對我?」就算他的表情再可怕,她也忍無可忍了!

  她用力大吼發洩完,但迎向她的,依舊是張冷沉不說話的冷凝臉色。

  「幹嗎?都說了我不是來纏著你,你還生什麼氣呀!你這麼不高興見到我,就快把你的債還了,我馬上回無情莊便是!」

  搞不懂,他們剛一見面的時候不是還挺好的嗎?他還知道要取笑她,怎麼才一會工夫,他變臉如翻書,完全換了副模樣。

  她是哪條筋不對,為什麼要在這裡受他的氣?像患了失心愈一樣的捨不得他,還為了他苦苦像個花癡一樣跟來這裡,到頭來人家根本不把她當一回事,想想自己實在是太不值了!

  越想越委屈,她不由得氣起自己來。

  「你想上哪去?」用身子擋在她面前,他不讓站起身的她有半分移動的機會。

  「我要回無情莊行不行?」她朝他大吼。

  想到他不希望見到自己,就讓她的心一陣緊縮,好難受,她不想再在這裡被他賺了。

  「我有准你離開嗎?」瞧她鼻頭微紅,他猛然回神,不禁懊惱著。

  自己到底在鬧什麼情緒,非得把氣氛弄得這麼糟嗎?

  「你擺張臭臉出來不就是在表示你的嫌惡嗎?好,算我花無情倒霉!怎麼會看上你這種忘恩負義、沒心沒肺,吃完就想撇乾淨的大混蛋!我錯了,我這就走!不再想留住你、不再想念你,可以了吧?!」

  推開他,她一個勁地跳起身大步往前走,一刻也不想待在他身邊。

  「你知道嗎,就憑你罵我的那幾句話,我就不能讓你離開睿王府一步!」

  被她罵得心情驟然大好,大手一撈,沒讓她想離去的念頭得逞。

  他知道自己到底在鬧什麼彆扭了,不就是因為聽見她說只是為了討債而追來,這會兒終於聽見了她的真心話,他才恍然大悟自己竟這麼在意她的心中有沒有他。

  「你放開我!」

  「別忘了這可是睿王府,你有膽辱罵睿王爺,就要有膽承受後果。」

  她吸了吸鼻子。「你到底想怎樣,把我關起來嗎?」

  用力抹去眼角不爭氣的小淚珠,她不想讓他見到她脆弱的樣子。

  「這主意不錯。」他打趣道。

  若是關著她一輩子在他的睿王府,他想他是很樂意的,

  一直未曾仔細聆聽、細想他的內心,他只知道他想要她,卻不知什麼原因,現在他明白了,是因為喜歡她所以想要她,因為喜歡她才不想讓她離開身邊。

  花無情實在想不到世上有這麼惡劣至極的人,仗著自己的權勢,說他幾句就要將她關起來,實在讓她氣憤且心寒。

  任人牢牢圈住走不了,她索性扭轉身子,豁出去的大喊:「你還要我怎樣做你才滿意?我想盡辦法的討好你、留住你,可你呢?對我卻總是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一會兒高興的對我摟摟抱抱,一會兒繃著臉什麼也不願對我說,好像我是多餘的。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啦!你不知道你這樣做會讓我心裡很難受嗎!」

  說到最後,她的心又開始不舒服起來,漸漸地,她不吼,也不叫了。

  「原先我還以為我成功了,至少你心裡面應該稍稍的喜歡我了,哪知道你只是要著我玩,你甚至就丟下一句你有婚約,然後什麼也不解釋就這麼離開了。」

  她自嘲的哼了一聲。「也對嘛!你是身份崇高的王爺呢!多的是女人在你身邊打轉,不缺我一個,是我自視甚高,妄想——」

  「對不起。」

  「你……說什麼?」她耳朵出了問題嗎?怎麼她好像聽見了他說對不起?

  他輕啄下她詫異的臉頰,並收攏臂膀,將她緊緊困在自己的胸膛前。

  「都是你在說,現在該輪到我了吧!」

  大掌覆在她的發上,他享受著貼緊他的柔軟身子,誠懇的說出自己內心的歉意。「你沒聽錯,是我在向你說對不起。」

  小小的身子傳來一震。

  「是我錯了,我沒顧慮到你的感受,忘了你也是個女人。」

  她瞠他一眼。什麼話?她本來就是個女人呀!

  胸口傳來她悶悶的抗議聲,他笑了。

  「我當然知道你是個貨真價實的女人,這點我親自口驗過了。我是指,一直以來,我都認為你很堅強,卻忽略了你有女人纖細、敏感的一面,也有柔弱的一面,一樣容易受傷!一樣會不安。我不該瞞著你一切,以為只要我處理好再同你解釋便可,結果讓你胡思亂想成這樣,更不該沒對你承認我對你的感情。」

  「什麼……感情?你對我……」他的一番話,讓她亂感動一把,但她最在意的,仍是他話中的意思。

  玄睿注視著那張顯得不敢實信的緋紅小臉,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我們兩個在感情上都不是個坦白的傢伙。」

  咚咚……咚咚……

  她的心跳聲幾乎從胸口逸了出來,他這話,這話……是她想的意思嗎?

  盯著她一雙波光盈盈的眸子看,玄睿故意不再說下去,只是不著痕跡的把她帶回內廳裡。

  「喂,你剛剛那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做我們都是不坦白的傢伙?」

  亟欲知道答案的她很自然的摟著他的頸子,將他的臉固定在自己面前。

  深瞳中閃過不懷好意的光芒,他一把將她推倒在床上,在她還沒來得及喊叫時,整個人壓上了她。

  「你搞什麼?很重耶!快起來啦!」每次都這樣,說到重點時,他就會搞些花招出來。

  「這樣我們才能好好的說話,免得你動不動就說要走。」

  她皺眉,拍打著他的肩。「坐著也可以說呀,為什麼一定要躺在這裡?」

  被他壓在身下,讓她動也不是,不動也不是。

  他笑,一手撥弄她枕在床上的長髮。

  「皇上喜愛出遊,三年前,他微服下江南時,因一時好奇,撇下侍衛,跑去參加賭坊裡的聚賭,結果中了人家的賭術騙局,不但輸光了身上所有銀兩,還被迫將身上的血珀拿去典當,才好抵清積欠債務。」

  她不掙扎了。「你說的是你一直在找的血珀?原來是皇上派你來找的。奇怪,既然是皇上的東西,又沒有什麼見不得人,昭告天下隨便下道指令,不就會有人乖乖奉回了嗎?」

  他的手爬上身下人兒的領口,忙著解她的扣子。

  「身為一國之君,皇上偷溜去和人賭博就已有損名譽,還著了人家的道輸得精光,再怎麼說都是件不光彩的事;更何況,這血珀可是皇后娘娘送給皇上的定情物,怎麼也不好讓皇后知道血珀不見之事。」

  她點點頭,似乎懂了。「所以皇帝要你暗中找尋,也難怪你要如此保密了;可是,皇上幹嗎還要給你半年的期限找血珀?既然要找,還管你找的時間,這不是很奇怪嗎?」

  她只顧著問問題,倒沒怎麼發現自己的衣扣讓人全解了開。

  「因為這關係到我和安樂公主的婚事。」他繼續用話分散她的注意力,順手解著她腰上的衣帶。

  很明顯的,花無情一聽見這事,立刻激動地揪著他的衣領,把他的頭拉低。

  「你給我說清楚!你和那個安樂公主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娶她?」

  忙著卸除她衣物的手突然停住了,他朝小巧的鼻尖輕輕一啄,引得她瑟縮了下。

  「你很關心我的親事嗎?怎麼,這麼迫不及待想做我的新娘子?」

  「你別胡說,我……我哪有想當你的新娘子?」嘴上這麼講,心裡卻在想像自己為他披上嫁衣的情景。

  暫時饒過她的不坦白,玄睿繼續說:「當初因為受了驚嚇,皇上早就忘了將血珀典當在哪家鋪子,更認為血珀在三年後可能已不在原處,這才故意訂個半年之約給我,好讓我乖乖的去娶安樂公主。」他繼續解著她身上的羈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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