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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頁 默亞 隔著一道玻璃窗,那自詹士辦公室內傳來如受傷野獸般的狂喊聲,讓正在講電話的沈婕呆怔了一下,回過身望向玻璃窗的另一邊,她所看到的情形,嚇得讓她顧不得向顧客道歉,甩上電話便衝出辦公室。 「雨菱,你怎麼了?別嚇我啊!」沈婕輕拍著她的臉頰,焦急的問道。 但雨菱像個木頭人似的,對她的問話,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無聲的猛掉淚。 「雨菱,你說話啊?」她真的被雨菱的反應嚇壞了。 過了半晌,雨菱終於像是回過神,目光呆滯的望了沈婕一眼,才毫無生氣的開口說:「詹士死了,詹士死了。」 「什麼?詹士死了?」這青天霹靂的消息,讓沈婕臉色倏地發白,雙腳虛軟得差點撐不住,「這怎麼可能?你是從哪聽來的消息?」她驚駭的抓著雨菱的手臂求證道。 「詹士死了,他死了……」雨菱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般,只是重複著這句話。 看著她失神的模樣,沈婕心急如焚的拿起電話,現在的她也是六神無主,不知該怎麼處理這突如其來的情況,只想到要立刻打電話給大剛,卻在回過身時,發現雨菱像遊魂似的走出去,她又連忙放下電話追出去,一路追到樓下,只見雨菱的車絕塵而去。 第8章(1) 雨菱不知道要去哪裡,只是麻木的開著車,不知不覺的將車開至山上,她跨下車站在山頭,陽光依然溫暖的照耀著,但她的心卻如寒冬般的冰冷。 她全身乏力的靠著車子,身體因心中的寒冷而開始劇烈的顫抖,她咬著下唇,雙手緊緊的環住自己,她不想去相信,那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似乎還能感覺到他溫暖的手臂摟抱著她,眼神含情專注的凝視著她,那一切像是昨夜才發生的啊!雨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哀痛,崩潰的跌坐在地上。 「為什麼?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讓他死得這麼沒有尊嚴?讓屍體像野狗一樣的被人遺棄?」雨菱像絕望中的野獸,心神俱裂的吶喊出聲,「為什麼這樣對我?甚至連最後一面也見不到,為什麼……」她淒厲的對著天空哭喊著。 滿山頭迴盪著她痛苦嘶吼的哭聲,然而回應她的只有風聲。 臉上的淚水被無情的山風吹乾了,她就這麼呆坐著望向遠處的山巒,直到天色變暗,直到她哭啞了嗓子時才蹣跚的站起來。她不知道接下來自己該去哪裡,她只想找個地方躲起來,只知道讓車子往前開,不知不覺中她來到了詹士的公寓。 雨菱拖著疲憊的步伐走上樓梯,每踩一步竟都是那麼的沉重。天啊!她多希望打開門就能看見詹士坐在裡面,笑著告訴她這只是個玩笑,但她失望了,裡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沒有…… 她無視於室內的漆黑,筆直的走進臥室,躺在床上,蜷縮起身子,兩手緊緊的捉住被單,再次讓潰決的淚水無聲的奔流而下。 噢!天啊!她甚至感覺不到一絲他遺留下來的氣息。 黑夜是那麼的漫長無止盡,她無法合上眼,因為只要一閉上眼,詹士的身影便清晰的出現在眼前。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只是將自已關在屋子內,她不知道沈婕和大剛急得像無頭蒼蠅般到處找尋她,她甚至說不出電鈴響過多少次,只是深陷在絕望的哀傷中,不可自拔。 這幾天她幾乎不吃不喝,美麗的容顏早已失去了光彩,過度的傷心讓她兩眼深陷,整個人瘦了一大圈。時間成了最可怕的殺手,這些天她終日精神恍惚,她不知道白天或黑夜,不知這自己能否撐得過去,更害怕任何清醒的時刻。 雨菱像遊魂一般,漫無目地的逛進客廳,在柚木的吧檯上,替自已調了一杯不曾喝過的烈酒,肩膀上的酸痛和僵硬的頸子,在波本酒燃燒地進入她血管中後,變得輕鬆了一些,但是對她胃中狂亂的抽搐和心臟的刺痛卻毫無幫助。 她頹然的放下酒杯,走進浴室脫去幾天未換的衣服,讓灼熱的水流沖刷她的頭髮,擊打著她的臉龐,重複地告訴自己不要去想他,但是詹士的身影就像一把火似的在她腦海裡燃燒,當她再也不能忍受時,她哀聲的叫喊著,握緊拳頭,無意識的敲打著浴室的瓷磚。 她好累、好倦,身心都被掏空了,但她疲憊的身心拒絕休息,她無法休息,她知道她必須做點什麼,不然她會被自己沉重的哀痛擊垮。 胡亂的抹乾頭髮,拿了件詹士的襯衫緊緊地抓在手中,她無助的將臉埋入襯衫裡。噢,詹士,為什麼……當然,不論她再怎麼問,也不會有人回答她。 雨菱淒楚的乾笑了一聲,傷心的穿上它,搖搖欲墜的走出門。 叩!叩!叩! 一陣由遠而近的腳步聲,清楚的迴響在長長的走廊上,在寂靜的夜裡顯得詭異可怕。 突然,腳步聲停在一扇緊閉的門前。 門被緩緩的推開,迎面而來的是一個極冰寒的氣溫,一個身材頎長的男性身軀,背著走廊上的燈光,影子拉得長長的斜照在地面上,那人緩緩的走過寬敞而陰冷的室內。他站在一具具覆蓋白布的屍首前,神情沒有一絲的猶豫或害怕,他伸手一一掀開白布,那些屍首都不是他要找的。冷著臉,他筆直的轉向右邊的牆面,那裡是一大片像抽屜似的鐵櫃。 那些抽屜看起來比一般的抽屜大得多,因為那是用來冷凍所有尚未火化或入土的屍體。 他的視線短暫的搜索了一圈,拉開了最左邊第二排的抽屜,並打開手上的手電筒,低下頭仔細的查看。強烈的燈光同時照亮了他的臉孔,反射出他瞳孔中冰冷的寒氣。 ○色的髮絲垂落額前,他沒有費心去撥開,只是全神貫注在那具僵硬的蒼白屍首;那是一種失了血色,帶著恐怖陰森的灰白。死者閉上眼睛的那張臉孔,是十分英俊,卻仍讓人不寒而慄。 而這名金髮男人卻像地獄來的使者,絲毫都不畏懼這種令人戰慄的可怖,或許因為他本身就帶著那種讓人寒顫的殘酷氣質。 他搜索的目光像在尋找什麼,不肯放過每一個細微的肌膚,突然他伸出手,觸摸那具冰凍屍體的頸後,倏地,他的雙眸瞇成了兩道危險的直線,其中射出了冷銳的憤怒…… 不過短短的一個星期,傷心欲絕的雨菱便瘦得幾乎不堪一擊。 白天,她帶起冷漠的面具,拒絕所有人的關懷,將自己埋首在一大堆陣舊的檔案資料中,企圖用忙碌的工作來麻痺自已的感覺。但到了夜晚,她的漠然、她的冷靜,全都消失得無影無蹤,那劇烈而深沉的痛苦,以更強勁的威力撞擊著她破碎不堪的情感,她只能無助的對著空曠的屋子,讓那種駭人的靜默啃噬著她的靈魂。 「雨菱,你清醒點好不好?你到底還要這樣虐待自己多久?」大剛再也看不下去的吼道,但換來的仍舊是雨菱的沉默不語,他不禁苦惱的捶了下桌子。 「詹士不會希望看見你這樣的。」他受夠了雨菱行屍走肉般的舉止、但語氣中有著更多的傷痛。「雨菱,你醒醒吧,失去詹士我們都很難過,但無論你再怎麼痛苦,詹士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再也不會回來了…… 大剛的話殘酷地滲入她麻木的腦中,這一刻,她在人前所強裝的堅強再也無法掩飾,挫折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她的下唇不住的顫抖著,說不出一句話來。她並不想哭,但是突然之間,她已經哭了出來,歷痛欲絕的啜泣聲從她的喉嚨中衝了出來。 「雨菱……」大剛心痛的擁著她,這是有生以來第一次,他那堅強的妹妹在他懷裡痛哭失聲。 「哥,我好痛苦,好痛苦,我是那麼的愛他……」雨菱泣不成聲的哽咽道。 「別哭了,你還有我們啊!」為了好友的死,為了妹妹哀痛,大剛再也忍不住的流下淚來。 在街角的暗處裡,有個高大的男人抬頭望著倚在窗台的人影。月影薄衣,只見她獨自神傷的對著淒夜寒星。 她在為詹士的死哀悼嗎? 隔著這麼遠的距離,是他太多心,還是他真的聽見她令人心碎的悲歎聲? 其實他不該來的,只是他必須為『詹士』做點什麼,他不能任她繼續為詹士憔悴下去。 整晚他就這麼的在遠處望著她、守著她,默默的陪伴著她,他沒有感覺到時間的流逝,就像她一樣,他沒有察覺到燈滅星盡,晨曦破曉。 一直等到早上八點,他才看見雨菱走出大樓。 「王雨菱!」 乍聞有人叫著她的名字,雨菱冷淡的抬起頭望向聲音來源處,一夜的失眠讓她的頭仍有些昏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