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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張綾 大約是四更天了。 霍府裡頭一片寂靜。榕榕擺脫武海生後,便隻身潛入霍府裡。 想起武叔方纔那個模樣,她不禁又要失笑出聲。那時她從房裡取來一罈酒,同時放入醉心散,只不過哄他多喝了兩杯,沒想到平時酒力不錯的武叔,竟也禁不起醉心散醉人的效力,不到一刻鐘,便醉倒在桌上了。 使了這麼點小手段是有些對不住武叔,不過她也是為了三師兄的安危著想,只好暫時委屈他老人家了。 她快速地移動步子,背貼著牆面而行,盡量把目標變成最小,小心地朝密室走去。密室外頭看起來很安靜,看樣子師兄進行得應該還滿順利才是。 她大步進了密室,走了幾步,往兩邊牆壁察看,終於在右側壁上發現了一個暗格,她輕輕一壓,暗格便像一扇門般自動打開來。 她往裡頭瞧,裡面真的有一張圖,小心取出一看,正是她想要的機關圖。 她心喜,仿如獲至寶一般,握著那張機關圖仔細瞧了下,上面畫了五個定點,各暗藏不同的暗器於內,且一一註明碰觸到哪個機關,會有什麼樣的暗器出現。 真是太好了!有了這張機關圖,還怕拿不到《如意秘笈》嗎? 她高興地朝裡頭繼續走。 到了圖中所示的第一關時,並沒有看到三師兄,卻發現地上散落了一些短箭;她依此現況判斷,三師兄應該已安然過關了。 三師兄聰明絕頂,她知道這些機關根本難不倒他,但是就怕他一個人應付不來,萬一有個閃失…… 呸呸呸!她這個大烏鴉,怎麼淨想些不吉利的事呢?三師兄是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想到這兒,她趕緊朝下一關追去,希望能助三師兄一臂之力。 過了第二關、第三關,仍是不見三師兄人影,榕榕的一顆心開始有些不安。 這時忽見到第四關關口有個人影晃動著,她有所防備地走過去,想瞧個清楚。仔細看了下,果然不也她所料。 「三師兄!」 乍聽這聲音,有如雷鳴,使得唐如風的腦袋轟然作響。她怎麼跟來了? 他不太情願地回過頭來。問道:「武叔呢?他怎麼會讓你來?」 「你放心,武叔這時候正呼呼大睡呢。」 「你對他做了什麼?」明明交代武叔要看好她,怎麼還是讓她給溜了呢?想必這個鬼靈精一定是動了什麼歪腦筋了。 「我哪有做什麼?」她有點心虛地嚷叫著。「這個時候夜已深,不睡覺要幹什麼?難不成要像咱們倆做這些偷偷摸摸的事?」 「什麼偷偷摸摸!」他立刻反駁:「我可是光明正大地進來,只是……只是沒讓人看見罷了。」 「那還不是一樣。」她瞇眼嘲笑道:「沒經主人的允許就擅自闖入,這就叫偷偷摸摸!知道嗎?」 「你這小丫頭跑來這裡是存心來找我麻煩的是不是?」他氣急敗壞地說:「我深入敵人境地已是萬分危險,你還有興致到這兒與我抬槓,萬一不小心被人發現,我倒是還能自保,但是你呢?我看你只有送死了!」 「三師兄!」她皺著眉頭,嘟著嘴叫道:「人家是擔心你的安危才騙了武叔逃了出來,你還這樣說人家!」 「現下我不是好好的嗎?」他拍拍她的肩說道:「你啊!還是擔心自己比較重要!」 「你瞧!」她攤開握在手中的機關圖。「這張機關圖是我在密室入口處的暗格裡找到的,這上頭註明了如何破除機關暗器。有了這張圖,咱們想要過關取秘笈,就事半功倍了嗎?」 「機關圖?你從何得知?」他斂眉問道。 「是……是……」她支支吾吾的。 「說!」他逼問。 「是我從霍卓那兒偷聽來的!」她乾脆說了。 「以霍卓的功夫能讓你在一旁偷聽而不發覺,這太奇怪了吧?」對於這張機關圖的可靠性,他實在有點懷疑。 「有什麼好奇怪的?」她說:「你可別小看我,其實我的功夫也不差啊,更何況當時我沒被他發現也是事實啊!」 說得是有道理,但是…… 「師兄!」她扯著他衣袖叫道:「別再懷疑了,這張圖絕對沒問題的;你看你過這三關,就花了你好幾個時辰,咱們何不利用這張圖,加快過關的速度,否則等會兒天亮了,想要走可就沒那麼容易了。」 唐如風一開始是很猶豫,但被師妹如此一說,也覺得有理,於是決定:「好吧!拿過來我瞧瞧!」 榕榕高興地奉上前去。 唐如風仔細地看了下,圖上所畫所記載的的確詳細,在他認為應該沒什麼問題之後,兩人便照著上頭的圖示朝第四關進入。 但唐如風和榕榕卻萬萬沒想到,這原本救命的機關圖,最後卻變成他們倆致命的凶器。 ☆ ☆ ☆ ☆ ☆ ☆ ☆ ☆ ☆ ☆ ☆ ☆ ☆ ☆ 「三師兄——」榕榕睜大了雙眼,驚慌地哭叫:「你別死啊!」 唐如風因誤觸機關暗器,腹部中了兩箭,雖未中要害,但因失血過多,已昏迷不省人事;此刻榕榕擁著他,哭得傷心欲絕。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武叔已經警告過我不要跟來,偏偏我不聽話,現在你這個樣子,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嗚……」 儘管他們陷入暗冥之地,四週一片晦暗,但榕榕依舊可以感覺到師兄死白的臉龐,以及漸漸冰冷的身體。 一再地責備自己,仍舊無法挽回已然造成的事實;她難過得大聲哭喊,是她!是她害了三師兄! 只因為她拿了一張假的機關圖,害了三師兄判斷錯誤,誤觸機關陷阱,但發現時已經來不及了,那好幾十枝的長箭,從四面八方齊發而出,就算是武藝再高強的人也很難從這些箭網中逃開,更何況師兄為了掩護她,不惜犧牲自己,以身擋箭,因而身中兩箭。 她好恨啊!恨自己的任性。 含淚用力撕開衣袖,纏繞住師兄受傷的傷處,血水一下子就滲出布條外,她繼續撕開第二條、第三條……一條條纏繞在傷口處,布條上一下子又一片濕了,也不知道是血水還是淚水…… 「老天爺!求您救救三師兄吧!一切都是我的錯,要懲罰就罰我吧!是我太任性、是我不聽話,以為自己多厲害,卻沒想到中了敵人的圈套還不自知,還害了師兄,我是罪魁禍首!我是個麻煩精!這一切的苦痛就由我來承擔吧……」 她跪地祈求,盼能在這絕望的空間求得一絲希望;但儘管哭泣的臉色淌滿了淚水,卻依舊洗不去內心的愧疚。 「哈哈哈!好個癡情小姑娘!」狂傲的笑聲從一方突如其來。 榕榕停止了哭泣,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上心頭。她抬頭望向聲音的來處,問道:「是誰?」 霍卓雙手斂於後,徐徐步入暗室裡。「怎麼?不認識我了?」 她站了起來,瞇著眼想看清來人。 「你這悅心樓的丫環真是不懂禮貌,見到了霍爺還不行禮?」霍卓仍舊緩緩走著,直到她面前才站定,身後還跟著一名侍衛。 榕榕先是一驚,接著便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原來那天在悅心樓,你一開始就認出我了?」 「哈哈哈!」又是一陣狂笑。「憑你一個黃毛丫頭就想瞞騙過我?哼!再等幾年吧!」 「先別高興得太早,姓霍的!這次算我和我師兄不小心栽在你手裡,但是我要告訴你,我楚榕榕可不是那麼輕易就被打倒的,你最好快快救我三師兄脫險,否則我師父和大師兄、二師兄都會找你討回這筆帳的!到時候咱們就走著瞧!」她不屑地看了他一眼。 「你這個臭丫頭,死到臨頭還逞口舌之快!」他睨了她一眼,嘴角浮上了一絲邪笑。 先前見唐如風那小子不怕死地護著這臭丫頭,好讓她逃過那些利箭,由此可見,唐如風對她疼愛之深;早知如此,先將這臭丫頭抓來,引唐如風出面不就省事,何必等到現在。不過……現在也不遲,他一樣有辦法教他們招出他想知道的。 「你才死到臨頭!」她也回了一句:「今日你若放了我們,他日我可求師父放你一條生路,否則別怪我沒事先警告你!」 「哼!少跟我廢話!」霍卓雙眼一瞪,喝道:「你師兄命在旦夕,要救他沒有問題,只要你告訴我唐如風這小子師出何門?師父是誰?我便會救他。」 「你少做夢!」她知道爹隱居關外多年,就是不想再重入江湖,也不想讓人知道他的存在,這個姓霍的想要從她這兒得知,門兒都沒有! 「隨你,你師兄的性命操在你手中。你說,我就放了他;不說,他只有等死,如此而已。」 「你——」榕榕咬牙,恨道:「你這個烏龜生的大混蛋!竟然見死不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