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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沐辰 「那我們回房去休息?」 「不用了,我想在這兒看看夜景。妳去玩啊,別因為我掃興。」與她是在一場宴會中結識的,那時她與一群模特兒受邀參加宴會,為宴會增色不少。 他會與她交往也是緣分吧!那時他只覺得她雖然身處於宴會中,卻不像其它模特兒一樣泰然自若,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讓他覺得好可愛,但也就止於可愛,他並沒有動心的感覺,只是遇到這種需要女伴的宴會,他就會請她幫忙,一連幾場宴會下來,大家都以為他們在交往。 早在第二次邀請她當女伴之後,他也察覺到她是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嬌弱無助,好博取強者的保護,這無妨,本來每個人都有在世界上生存的一套準則。因此,她任他們交往的流言傳播而毫不在意,而他,根本不想開口澄清。 反正那些媒體特別愛挖他們這種人的八卦,他已經麻木了,只是偶爾還是會覺得煩,但他盡量不讓這些外在事物影響他打球。 「你真奇怪,邀請我又只送我回旅館,真不知道你在想什麼。」她笑了笑,輕啜杯中酒,含著酒湊近奇斯想餵他喝,但被奇斯轉頭拒絕。 「比賽期間不能喝酒。」奇斯的理由光明正大。 「好吧,那我進去找樂子囉!」她將酒一口仰盡,拍拍奇斯的肩後離開。 奇斯朝她揮揮手,心知今晚她將會跟某個在宴會看對眼的人一道離開,他倒不覺得失落,反而覺得她挺有義氣的,因先前幾次他無視於她的明示暗示時,她還是選擇跟他一道離去。 「奇斯!你怎麼一個人躲在角落?裝什麼憂鬱小生,來,一起聊天喝果汁。」友人找到奇斯,硬把他拉回宴會,塞了杯萊姆汁給他,強迫他跟他們聊天。 「你們很無聊耶!」奇斯好笑的用手肘撞撞離他最近的亞當。 「喂,我們可是因為你失戀,想讓你開心一點的耶!」亞當不甘被撞,用手肘撞了回去。 「誰失戀啊?」奇斯一臉莫名的問。 友人異口同聲的說:「你啊!還有誰?」 「我沒失戀!」奇斯聞言差點把手上的萊姆汁潑向好友們。 「是嗎?」 「對!」奇斯不自覺的大聲起來。 根本還沒開始哪來的失戀?好吧,就算是失戀,那也是他單方面的情感挫折,對方可是頭也不回地離開,雖然她頭也不回的走了,可他更氣自己為什麼那時不追上去,為什麼說不出話來挽留她…… 事後他才發現,樂樂沒有留下任何聯絡方式,她的手機號碼也換了,不論打了幾次,都是說「此號碼無人使用」,每回聽到手機語音這樣回他,他都深刻意識到時時樂是臥底警察的事實。 他好想仰天長嘯,時時樂是他截至目前的人生裡,第一次起了可以長久走下去念頭的女人,他知道他能與她分享任何事情--心事、壓力、一切喜怒哀樂,但如今是夢想破滅…… 只是,他還是忘不了與時時樂相處的那段日子。 見友人們一臉不信的樣子,奇斯倍覺受辱的把萊姆汁全喝光,隨便放到一名服務生的托盤中,「我要走了,bye!」 一轉身,奇斯欲離的腳步卻因瞧見那身著黑底白細紋西裝、內襯白色絲質襯衫,長髮隨意綁成公主頭的利落身影而頓住。 是他太累了嗎?他怎麼看見……樂樂了? 奇斯的視線定在那與時時樂萬分相似的身影上,跟著她移動,發現她似乎在找什麼人,他不敢驕慢自大的以為她在找他,也不敢輕易上前喚住她:事實上,他發現他的腳突然像加了千百斤的重物,被定在原地,無法舉步前進。 「咦?那不是奇斯的保鑣嗎?」奇斯的友人看見時時樂了。 「對耶,真的是她!奇斯,你不去找她嗎?」 奇斯回頭瞪他們一眼,見其它人全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氣得掄拳想給他們每人一拳,可當他看見時時樂的目光望向這裡,朝他露出笑容時,他什麼都忘了,滿腦子只有:樂樂來了,樂樂來找他了…… 看到她,他的心就像找著歸處一般。 時時樂看見奇斯時,連日來的胡思亂想全都在這一瞬消失無蹤,她高興地朝奇斯露出笑容,朝他揮揮手,「奇斯。」 她穿越人群往奇斯的方向走去,愈走,乍見奇斯而清逸的忐忑全都回來了,她的腳步遲疑了,望著奇斯,想從他的臉上找出些許蛛絲馬跡,好藉此來增加她的勇氣,但沒有,奇斯除了盯著她看之外,什麼表情也沒有,讓她的腳步愈顯遲疑,而更加不幸地,就在她站到奇斯面前,才要開口時-- 嘟嘟鈴鈴叭叭∼∼她的手機響了,她反射性地接起電話,聽見那頭傳來的話語,她的臉色漸漸凝重,聽完電話,她將手機往褲袋一塞,好抱歉好抱歉地看著奇斯,欲言又止,最後略帶哽咽的說:「對不起,我有工作。」 說完,她轉身便跑出宴會,奇斯呆若木雞的瞪著她的背影。 她又拋下他!他這回可不會這麼容易就讓她跑走,他跟了上去,但只來得及看見她坐上車子離去。 「樂樂!」奇斯大吼,回應他的只有車子離去時捲起的煙塵。 他不明白,明明她人都來了,為什麼不說清楚才走?為什麼不給他講話的機會?為什麼她什麼都不說只說一句「對不起」? 她為什麼不留下她的聯絡方式?難道他們就真的這麼無緣嗎? 第十章 三個月後,紐約。 平常寧靜的市郊因某座哥德式教堂傳來的結婚鐘聲而顯得格外熱鬧。 這個陽光下太炙人,風也不太大,氣溫偏涼的日子,是時時歡與飛人的結婚日,擔任伴娘的時時樂,除了不時要注意別讓時時歡踩到太長的裙襬出糗之外,還得在宴會上擔任致詞的工作。 通常這是由新郎新娘的好朋友來做的,但是鑒於時時歡沒有什麼朋友,而她在台灣的同事兼朋友又都沒人到場,加上小妹時時欣只顧著吃,飛人又是她最親近的搭檔,以致她幾乎什麼都包了,好不容易捱到致詞完,她還得不時替時時歡擋掉平常打打鬧鬧的同僚們的惡意敬酒。 「喂,飛人,麻煩你替你老婆擋一下。」雞尾酒、香檳,還有人惡質的拿純威士忌來跟她拚酒,她已經數不清她喝了多少酒了, 「妳什麼時候這麼弱啦?」飛人好笑的問時時樂,一邊攬著妻子的腰,眼裡、臉上盈滿了幸福的光采。 「哼,誰弱了?我是要去找那群死渾球,看我等一下怎麼玩死他們。」時時樂已然微醺,她一邊打嗝,一邊向服務生要了一瓶威士忌跟酒杯,邁開復仇的腳步,找那群喝得半醉的同僚們算帳去了。 「樂樂……」時時歡一見妹妹要去拚酒,擔心得想上前拉住她,但飛人阻止。 「親親,讓她去吧,我看她也悶了很久了。」 「嗄?」時時歡滿腦子疑惑的望向丈夫,「是不是有什麼我不知道的事?」 「怎麼可能?」飛人拉開笑,親親愛妻的唇,「樂樂是因為妳結婚所以太高興了。」 「是嗎?」她總覺得妹妹好像在發洩什麼似的,該不會……她慌張的想到一個可能性,「會不會……她真的喜歡你?」 「哈哈哈,那是不可能的事!」飛人的反應是狂笑,「拜託,我跟樂樂兩個人做搭檔、朋友可能,但是情人絕對不可能。」 「為什麼?樂樂漂亮又大方,你把她說得像沒人要一樣。」時時歡不滿的用指尖戳戳飛人的胸膛。 「親親,妳能想像妳跟家人做愛的畫面嗎?」飛人笑著問妻子,看來他不加把勁給她洗洗腦不行,否則她老會把他推開,還會胡思亂想有的沒的。 「不能。」時時歡沒什麼想像力,但是光想就足以讓她花容失色。 「我跟樂樂的情形也是一樣的。」 「哦。」從時時歡的表情與口氣,飛人知道她已經「非常明白」了。「那樂樂到底在不高興什麼?我覺得她有心事,可是她不講,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問?」 她知道樂樂一直在強顏歡笑,樂樂向來不是會把心事往心裡藏的人,這回她悶悶不樂,想必是一件對她影響甚巨的事。 「嗯……」飛人不希望時時歡是由他口中得知時時樂的狀況,因此有些遲疑該不該說。 「算了,你別說,等樂樂想通,她自然會說的。」時時歡朝丈夫露出個笑容。 「嗯。」飛人擁了下時時歡,時時歡隨即因有賓客前來而暫時離開。 飛人被一些前來參加的小朋友纏住,跟他們玩得不亦樂乎,但他有些心不在焉,時時注意是否有新的賓客前來。 「飛人,你可真悠閒。來來來,絕對不能讓新郎這麼輕易過關,弟兄們,你們說是不是啊?」艾迪開始起哄,他把飛人拉離小朋友們,來到舞池中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