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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頁     沐辰    


  「呃……我為什麼不回來?你還在這兒啊……」

  「一分鐘。」飛人考慮了好一會兒才道。

  「什麼?」

  「我給妳一分鐘,妳要回來,不然我就……」飛人沒再講下去,目光落在她的筆記型計算機上。

  「你!」察覺飛人的企圖,時時歡也忘了他目前的情況用力甩著手,一心只想保護她的寶貝筆記型計算機。「好啦好啦,我盡快,你先放開我。」

  飛人又目光灼灼地看了她好一會兒才放開。

  時時歡的左手一得到自由,她馬上往後躍離一大步,想罵又罵不出口,只好往牆上的呼叫鈴一按,得到護士的響應後,道:「他醒了,麻煩妳請醫生過來看看好嗎?」

  「好,請等一下。」

  時時歡火速整理飛人身上的筆記本,再把移動式的桌子移開,在醫生來之前把飛人「恢復原狀」,飛人忍不住笑了,時時歡怒瞪飛人一眼,繼續她的整理大業。

  未久,飛人笑道:「一分鐘到了。」

  時時歡忙碌的身影聽到這句話時頓住,她回頭看著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卻笑意盎然的男人,咬住下唇,很想不遵守約定,卻不由自主的移動腳步來到病床邊。

  「你不要再抓我的手了,我被你抓了一整夜,手痛死了。」

  時時歡雖然一夜未眠,但她的精神很好,除了一直甩手,臉上滿滿的不依之外,還是美得令他怦然心動。她的美不是時時樂那種奔放的美,時時樂的輪廓不像中國人,反而近似西方人,這也是為什麼他與時時樂認識那麼久,卻不知道她與時時歡是姊妹的緣故。

  時時歡的美是無法用言語形容的,這些年,他曾經在一張又一張與時時歡相似的面容上尋找相同的感覺,結果發現除了時時歡,沒人能再給他那種根植心底的動心感覺。他也想像其它人一樣,初戀跟結婚的對象是不一樣的人,但他此時明白,他是一輩子才動一次心的那種人。

  明白這點,讓他只覺得前途無「亮」,那時的他太過躁進,致使他們分離如此久,好不容易,真的是好不容易老天給他這個機會,這回他不會再犯錯了。

  他要讓時時歡逃不出他的手掌心,而等待,是現在的他最擅長的事。

  「妳跟樂樂一點也不像。」這是他不知第幾次說這種話了。

  「我們本來就不像,我們三個出生的時候還因為長得太不像而去做過DNA檢測。」時時歡翻翻白眼,左手掌心覺得空空的,不知少了什麼東西,她的目光落在飛人的左手,微覺困擾地皺了下眉,偏著頭,似乎在遲疑什麼,最後,她將手放進了飛人的手掌心,原本的空蕩感,也在飛人回握住她的手後奇異地消失。

  「結果呢?」飛人似乎對這個話題很有興趣。

  「結果事實證明我們完完全全是我們的父母出品。」時時歡想起這件家族趣事就覺得好笑,「樂樂長得很像外國人,所以她在求學時期都沒受到什麼欺負。」

  「誰躲得過她的鐵拳啊?」飛人好笑地說。

  「是啊,她超不像女生的。」時時歡也笑了,「欣欣最像女孩子了,她不管怎麼看都像女生……」

  「妳比較像。」飛人正色道。「妳低頭。」

  時時歡原本想反駁的話,被飛人那雙藍眸一望,登時不知如何說,她不自在的笑了笑,抓抓凌亂的短髮,「醫生怎麼還沒來,我去護理站催一下好了……」

  說著,她就要離開,但飛人吃力的拉住她,「不要走……」

  時時歡聽話的停下腳步,「可是你……」

  飛人朝她露出個微笑,見時時歡仍是一臉不安,他只好道:「這是神經性蛇毒,是吧?」

  那種傷口疼痛、局部腫脹、嗜睡、運動神經失調、眼瞼下垂、瞳孔散大、局部無力、顎咽麻痺、口吃、垂涎、噁心、嘔吐、昏迷、呼吸困難……等等症狀他可不陌生,雖然不同種類的毒蛇症狀會有所不同,但畢竟他曾經因為頑皮而被咬過,長大後又常在中南美洲跑,多少瞭解。

  只是再多次的經驗部沒這回來得難受,因為箭的目標是歡歡,他根本不敢想像要是歡歡被射中……光是那份恐懼就足以殺死他。

  時時歡點點頭,腦海因飛掠過飛人昏迷的景象而打了個寒顫。「你怎麼……怎麼知道的?」

  飛人沉默了,他微斂眸,似乎在想什麼,過了一會兒再揚高眼睫時,又是滿滿的笑意,「因為我聰明,我廣泛閱讀……」

  「飛人。」時時歡出聲遏止他說謊,「拜託,我很認真在問你耶!」他為什麼要胡說八道?

  「中南美洲的毒蛇不少,我們常去,當然對這種毒不陌生。」尤其有時候得深入雨林,那裡的蛇可毒了咧!

  時時歡想像了下那樣的情景,臉色倏地慘白。她想的竟然不是樂樂的安危,而是飛人被毒蛇咬到時的模樣……霎時,慘白退去,兩朵紅雲飛上她的頰。她是怎麼回事?怎麼滿腦子想的都是飛人?飛人為了保護她而受傷,她心裡很不好受,他在昏迷時說的一些不清不楚的曖昧話語,更讓她不知所措,她……唉!

  她傻笑了下,「啊,我忘了跟你道謝,你把我撲倒是因為……」她心一揪,歎息似地道:「謝謝你,其實你不必這麼做的。」

  「若是妳受了傷,我會自責一輩子的。」飛人的臉色似乎好了些,他注視時時歡的方式,幾乎要讓她窒息。

  自責?是因為要對樂樂負責嗎?時時歡想問,這個句卻哽在喉間無法問出。

  「陪我聊天,還有,頭低一點。」飛人輕聲命令著。

  「醫、醫生怎麼還下來?」她不安的摸摸頭髮,想避開飛人的眼神,又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她不知道她是怎麼了,掀唇想說些什麼粉唇卻輕顫著無法說出,只好一邊在心中埋怨一邊低頭。

  「再低一點。」

  時時歡再俯低頭,在察覺到飛人的目的時,顫抖的唇兒已被飛人微涼的唇吻住,但飛人的氣力尚未恢復,無法給她太熱情的吻,但這已讓時時歡瞠大眸,捂唇瞪著他。

  她遲疑了好一會兒,顫抖的指尖貼上他的臉,閉上眼,低頭輕輕地觸吻了下飛人的唇,她抖著唇拉開笑容,「報答。」

  飛人想說些什麼,但殺風景的醫生已在護士的陪伴下前來,時時歡馬上退開站到一旁,讓醫生檢查飛人的狀況。

  飛人微皺起眉,藍眸追著她的身影,定在她身上,時時歡回他一個笑容,心中波濤起伏。

  ☆ ☆ ☆ ☆ ☆ ☆ ☆ ☆ ☆ ☆ ☆ ☆ ☆ ☆

  飛人身上的蛇毒完全清除後,便不管箭傷是否痊癒就要求出院,他的理由是待在醫院容易被襲擊;時時歡口都說干了,還是拗不過飛人,無奈地替他辦了出院,非自願的擔任他的看護。

  她實在搞不懂,她手笨腳笨,常常會弄到飛人的傷口,飛人雖然痛得好看的臉全皺在一起,還是沒半句怨言,連她煮的可怕的粥,他也面不改色的全吃光。那粥可怕到連她這種不太有味覺、不重視美味的人吃了都吐了,可是飛人竟然吃光了,還吃到碗底朝天。

  她真不明白飛人為什麼要為她做到這個地步,難道國際刑警保護人都保護得這麼徹底嗎?還是……還是因為他跟樂樂是拍檔,所以他忍受她忍受到這個地步?

  自從霍金斯博士死掉,飛人進入她的生活之後,她就完全不知道什麼叫「平靜」,尤其飛人的態度讓她很迷惑,這樣的困擾就連她沉浸於實驗中時還會不時冒出來打擾她。

  時時歡受不了一直被疑問的迷霧給環繞,於是又打了電話給時時樂,當時時樂聽到飛人吃掉時時歡煮的東西時,在電話那頭大笑了起來。

  「樂樂!」時時歡又氣又羞又窘的紅了臉叫。

  「天哪!飛人吃完沒拉肚子嗎?我的媽呀,哎喲喂呀……」時時樂愈笑愈大聲,狂笑到後來講話都口齒不清:「偶本來以為……他只素……啊哈哈……沒想到……他經然……啊哈哈……」

  「樂樂,說中文。」時時歡氣鼓了頰,察覺到樂樂和飛人之間有某種秘密。

  「大姊,妳可要好好對人家負責啊,畢竟妳的料理差點害死人家。」時時樂說完又是一陣大笑。

  「樂樂!」時時歡不知道她除了叫她妹妹的名字之外還能幹嘛,「對了,飛人的名字叫什麼?他的出生年月日呢?」他應該比她大吧!

  「妳怎麼不自己問他?」時時樂好笑的問。

  「我……」時時歡彆扭的聳了聳肩,「我覺得問他這種問題很奇怪。」

  「也是,這種事妳問了他一定不會回答,尤其是妳問。」時時樂悶笑地說,「不過我想妳過不久一定會知道的啦!」

  「我……」時時歡欲言又止,對於接下來想問妹妹的事感到萬分難以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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