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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頁     金萱    


  張皊蠹被他怒然的叫聲嚇了一跳,在瞥了他一眼後,直覺反應地看向蹲在她身前的谷優,還好谷優的注意力全在她傷處的劇變上,並沒有注意到紎熾突兀的舉動。

  「怎麼會這樣?剛剛這上面還沒有這一大塊淤血,怎麼才兩分鐘就……」?

  優看著她腳踝喃喃念道,然後突然抬頭問她,「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張皊蠹不想多說的搖頭,谷優卻意外地轉頭問僵站在原地,臉上表情比地獄使者還要可怕的紎熾。

  「熾,剛剛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你……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他訝然地看著紎熾問。

  紎熾想殺了剛剛那五個女人,更想掐死眼前這個女人,該死的她是什麼時候又弄傷腳的?竟然不馬上到醫院去給醫生看,還坐在這裡等著那塊該死的凍牛排冰敷!

  媽的,優這小子對女人不是一向最有保護欲嗎?竟然容許她坐在這裡,而不馬上將她架到醫院去,該死的他!

  「熾?」谷優叫他。

  「你馬上送她到醫院去!」紎熾朝他命令道。

  「什麼?」谷優以為自己聽錯了,他瞠目結舌的瞪著紎熾問:「你說什麼?」

  「我……」

  張皊蠹不可置信地瞪著紎熾。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收到兩對四目驚疑的眼光,紎熾這才驚覺自己剛剛的失控,他牙一咬恢復平日冷眼旁觀的第三者姿態。

  「我看她傷得好像挺嚴重,再晚些送醫就會殘廢似的,你還是快點送她到醫院比較好。」他冷淡地說,卻隱藏不住語氣中的關心,「至於她的朋友,也許小姐可以形容一下你朋友的長相,我可以幫你注意一下她的行蹤,替你轉告她你的情況。」他強勢地看著她說。

  「我……」張皊蠹才開口就被打斷。

  「我保證一定會告訴她你到醫院去看受傷的腳踝,不用多久時間就會回家的。」他嚴厲地阻斷她,不容她反駁自己的決定,「優,你趁她告訴我她朋友的長相或特徵的時候去拿鑰匙發車。」他遣開谷優。

  谷優感覺怪異地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照著他的話走進內室拿鑰匙發車。

  「你不是告訴我你的腳已經好了嗎?你到底在搞什麼鬼!」一等谷優的身影消失,紎熾便忍無可忍地朝她低聲斥問。

  「放心,我不會耽誤到你的計劃的。」她看了他一眼,小聲的說。

  「該死的你,我不是……」他怒不可遏地咒道,卻突然停下來吸了一口氣,以較平穩的語氣問她,「你的腳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怎麼弄成那樣的?」

  「我說不會耽誤你的計劃……」

  「該死的你!我問你什麼你就給我回答什麼!」他再次怒然朝她低吼。

  「你到底在生氣什麼?氣我再次弄傷腳踝?為什麼?」張皊蠹愣了一下,平靜地看著他問,當然不會笨的覬覦他生氣的原因是在關心她,「我說過這不會耽誤或者破壞你的計劃,相反的,它或許還可能是個很好的催化劑、觸媒,可以讓你的計劃早日達到目的。」她安撫他。

  紎熾怒不可遏地瞪著她,氣得咬牙切齒。

  「好了,我車發好了,你們說好了嗎?」谷優由後門的方向走過來問道。

  「好了。」張皊蠹答應,並為了圓謊而對紎熾說,「那真要麻煩你看到我朋友時,告訴她我很好,叫她不用替我擔心,我回到家之後會給她電話的。」

  紎熾怒然地瞪著她,卻又不得不陪她演戲的點頭。

  「好,那我們走了。」谷優一點也沒注意到他們倆之間的眉來眼去,只是點點頭並伸手扶起張皊蠹,「你可以走嗎?或者我直接抱你  ……」

  「不准!」一旁的紎熾突然怒聲叫道。優竟然想抱她?!

  「什麼?」谷優被他嚇了一跳,轉頭望向他詢問著。

  「我可以自己走的。」張皊蠹急忙說道,拉回了谷優的注意力。

  「可以嗎?」他關心地看著她。

  「嗯。」張皊蠹點頭,緩緩的踏出一步,卻被那股劇痛抽光了身體所有的力量,整個人不支的癱瘓下去。

  「小心!」在她身旁的谷優眼明手快地接住她的身體,「我看還是由我抱你好些。」他對她說,然後彎身將一隻手放在她膝關節後,準備橫抱起她。

  「你走開,我抱!」紎熾卻突如其來的拉開他,一氣呵成的抱起她往後門走去。

  被推拉了一把的谷優呆若木雞地站在原地上,完全搞不清楚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這時一直站在旁觀者立場的荋軒,與正事不做不知何時也成了旁觀者的郇風,兩人玩味地互看一眼,心裡已瞭然百分之八十。

  好樣的,熾那傢伙竟然真的做到這個地步!

  只不過他們有些懷疑,剛剛那個清秀佳人真的就是半個月前那個邋遢女嗎?她那張臉是騙不了人的,只是熾是怎麼做到的,竟然可以在半個月讓她判若兩人?還有他們兩人之間似乎梟繞著郎有情妹有意的氣息,可是偏偏又有一股暗潮在洶湧著,這到底是……

  算了,那些可以用十大酷刑逼供出答案的問題就暫且擱著吧,至於現在,他們還是先等著看這場好戲,到底「朱雀」與「玄武」的對峙會鹿死誰手?這好像滿有趣的喔!

  郇風和荋軒不約而同地看向對方,然後非常有默契的同時開口:

  「你猜誰會贏?」

  「你猜誰會贏?」

  他們倆同時一笑,又不約而同地說出答案——

  「我猜熾。」郇風說。

  「我猜優。」荋軒說。

  兩人對所持有的不同意念呆愕了一下,卻又同時間笑了起來。

  「要不要來場局外賭?」郇風感興趣地問。

  「賭注呢?」荋軒無不可地問。

  「比照他們倆如何?」

  「三個月的納涼工作?」荋軒揚眉。

  對看一眼,兩人同時咧嘴一笑,有志一同地舉起手掌相互拍擊一下,擊掌立約。

  十二點……十二點  十分……十二點半……一點……兩點……兩點!半夜兩點鐘她竟然還沒回來!

  紎熾怒髮衝冠地靠站在大門邊的牆壁上,咬牙切齒的瞪著他對面牆壁上的時鐘,每看它的秒針向前走一格,心中的怒意便加怒一分,該死的她竟然還不回來!

  從不抽煙的他沒有香煙可以發洩怒氣,狠狠地抽它幾口,他唯一能做的只是將他望眼所及,凡是可是燒燬的東西,例如報紙、歷紙、書畫等,一張張、一頁頁的將它燒成灰燼,以火滅火的看著地板上愈積愈多飄然散落的灰黑紙燼,發洩他的怒氣。

  燒光了望眼所及的紙物,他將目光放在不遠處的窗簾上,而墜著漂亮流蘇的窗簾下擺就這麼著起亮麗的焰火,慢慢地向上延燒了起來。

  「嘎啦。」

  外頭突然響起一聲穩妥的煞車聲,紎熾冷眸一瞪,窗簾上的焰火瞬間熄滅,室內立時恢復無人在室內的沉暗靜默,而外頭則傳來開關車門,以及他們兩人之間的對話。

  「謝謝你。」張皊蠹對替她開車門,扶她下車的谷優道謝。

  谷優對她微微一笑,抬頭看著眼前猶如別墅的三層樓房說:「聽你說一個人住,我以為可能承租套房或住公寓的房子,沒想到你卻住在這樣的房子內。」

  「這是我父母的房子,他們現在移民住在美國,所以這屋子只有我一個人住。」張皊蠹呆愕了一下解釋道。

  谷優點頭,「你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不怕、不寂寞嗎?」

  「習慣就好了。」她淡笑。

  谷優再次點頭,「來,我送你進去。」他說。

  「謝謝你,不用了,我可以自己走的,沒關係。」她看了一眼手上的枴杖對他微笑說。

  谷優沉默了一下也不勉強,只是有些擔心地看著她遲緩的動作說:「你這樣,真的一個人住沒關係嗎?或許你可以打通電話找個朋友來同住,可以作個伴也可以相互照應。」

  「謝謝,我會考慮的。」張皊蠹感激地看他一眼。他真是個好人,叫她欺騙他實在有些良心不安,但是……唉!

  「來,這個拿著。」他突然將身體伸進車內,翻找了一會兒,然後拿了枝筆在一張紙上寫了些東西遞給她。

  「這是……」她看了一眼紙上的數字,再抬頭看他。這絕對不是六合彩明牌的號碼,她敢用項上人頭做擔保。

  「電話號碼。這是我住的地方,你白天可以打這支電話,晚上則打這兩支,這兩支是『四方牛排』店裡的電話。」他指著紙上的一連串數字對她說,「如果有什麼事你可以打電話給我,我……」

  淚意一下子盈滿張皊蠹整個眼眶,接著迅速擴散到她的鼻頭與喉間,「不要對我這麼好。」她啞聲叫道。

  「皊蠹?」相處了近四個小時,他們倆之間早已熟悉的用名字相互叫喚。谷優訝然地看著她,不懂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不要對我這麼好,我……」她哽咽得說不下去,淚水亦溢出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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