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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頁     芃羽    


  寬闊結實的背上一道十來公分的刀口,將他的皮肉劃開,深約一公分,可以想見下手的人之狠毒。

  「天!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是不是和誰打架了?要是再深一點的話就傷到骨頭了……」她顫聲地責備低嚷,差點被那一片血肉模糊給弄暈。

  她那充滿擔憂的口氣讓他頗感訝異,轉頭想看她的神情,不料才扭轉上身,背後就疼痛不已。

  「啊……」他悶哼一聲。

  「不要動!你這樣會扯動傷口。」她連忙制止他,心跟著他的喊聲抽動。

  他吸口氣,緩和一下痛感,才道:「先幫我把血沖掉。」

  她沾濕毛巾,輕柔地為他擦拭掉那些血漬,忙了好—陣子,傷口的凝血才清理乾淨,不過由於血未完全止住,不斷汩出的血絲往下漫流,還是弄髒了他的長褲。

  「你該把褲子也脫了。」她想也不想地道。

  「的確。」他嘴角一勾,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她。

  她愣了一下,才明白自己說了什麼,尷尬道:「你自己脫吧,我出去了。」

  「我的手沒力氣。」他壞壞地瞇起眼。

  「那我去叫趙姨來……」她低下頭想往外走。

  「你怕什麼?我們不是都袒裎以對過了?再說,我現在也沒力氣對你怎樣。」他冷笑。

  他那惡劣的語氣聽了教人生氣,她抬頭瞪他一眼,咬著下唇,伸手解開他的腰帶。

  長褲褪去,他健壯驍勇的軀體只剩一條深色的內褲,緊包住他陽剛的男性特徵,她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為難地杵著。

  「還有一件。」他看著她愣愣的臉蛋,忍住笑意又道。

  「你……」真可惡!她知道他是故意整她,可是又不知該如何拒絕他。

  「快點,我站得頭有點昏了。」他催促著。

  她一驚,再也不敢拖延,動手拉下他的內褲。

  其實,上素描課時早已看過男人的身體了,她以為她可以瞼不紅氣不喘地面對他的裸身,可是,當他肌理分明,線條乃勁勻稱的身體展現在她眼前時,她的心頓時咚咚亂跳起來。

  他很高大,渾身沒有一絲贅肉,身材比例恰到好處,如果就素描的眼光來說,他的身體可說是相當完美的。

  而她,被他這副散發著強烈男人味的身體擁抱過……

  一想到此,她就開始不自在。

  「檢視完了嗎?還滿意我的身體吧?」他調侃地道。

  他不得不出聲,在她發直的目光中,他覺得自己雙腿間已有些緊繃的跡象。

  火紅一下子燒上她的雙頰,她心慌意亂地轉開視線,忙道:「我……幫你沖一下水,可能會痛,忍耐點。」

  說著,她拿起蓮蓬頭,從他背後灑下溫涼的水。

  「嗯……」他痛得皺起眉頭。

  「再一下就好了。」她安撫著。

  之後,她幫他擦乾身體,用—條浴巾圍住他的腰,扶他走出浴室,這時,趙姨已經準備好藥箱在等著了。

  趙姨熟練地為何讓上藥包紮,又餵他吃了一顆消炎藥,他很快就睡著了。

  「好了,讓先生睡一下吧!」趙姨對一直呆立一旁的她道。

  她和趙姨一起走出何讓的房間,不放心地問:「這樣就可以了嗎?不需要送他到醫院……」

  「不用了,雖然這次傷口大一點,不過應該沒事。」趙姨特別地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

  「這次?難道他經常如此?」她驚訝道。

  「是啊!我跟了先生三年了,這種傷是家常便飯,我習慣了。」趙姨歎道。

  「什麼?」

  「先生的工作偶爾會有狀況,他的事業就是帶著許多危險,我希望你能勸勸他,安小姐,這樣下去,他總有一天會把命搞丟了!」

  「我勸他?我的話他怎麼可能聽得進去?」她啞然失笑,何讓恨她都來不及了,豈會聽她的勸?

  「不,你的話他一定會聽的,因為跟他這麼久,我從沒看他如此在意過一個女孩,他總是一個人獨來獨往,冷峻又凶悍,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只有你,你是個唯一的例外……」趙姨意有所指地道。

  「不是的,你錯了,他恨我,我也恨他……」她打斷趙姨的話,悒悒地低喊。

  「是嗎?你們真的彼此憎恨嗎?如果你恨他,為什麼還這麼擔心他?」趙姨瞭然地看她一眼,淡淡微笑。

  她聽得一呆,無言以對。

  是啊!她明明恨何讓,恨得想殺了他,為什麼從剛才到現在都在為他擔憂?

  她居然還替他清理傷口……

  「有人說,愛和恨是鄰居,因為住太近了,有時還會走錯門而不自知呢!」趙姨意有所指,說完便走下樓去了。

  她則愣愣地立在樓梯口,回想著趟姨的話,一時整理不出自己真正的情緒。

  又過了三天,何讓的傷已有起色,這三天的晚上,在他的要求下,她都得替他清洗身體,這差事是個折磨,她很清楚他是故意要讓她難堪。

  「你已經好多了,明天起自己洗澡。」她心不甘情不願地為他清洗完身體,又為他穿好衣服之後,臭著臉聲明。

  「我洗不到背後,萬一水弄到傷口會發炎。」他懶洋洋地坐在沙發上,順手拿起—根煙,準備點燃。

  她很快地走到他面前,一把將煙搶下,生氣地道:「這種時候還抽煙,你乾脆讓你的傷口爛掉算了。」

  他一怔,抬頭望著她,詫異之際,心思輕微晃動。

  這時候的安知默簡直就像他的妻子一樣愛叨念。

  像……他的妻子……

  「看我幹什麼?」她蹙著細眉。

  「你在生氣?」他的目光沒移開。

  「當然生氣,大家都為了你的傷忙成一團,擔心受伯,你卻一副沒事人一樣糟蹋自己的身體。」她怒聲地斥責。

  「大家?誰?」

  「當然是趙姨和……」那個「我」字差點就溜出喉嚨,她驚愕不已,像個傻子呆住。

  她要說什麼啊?她怎麼可能為他擔心?她只是……只是……

  努力要替自己的心情找藉口,可是無論她怎麼想,就是無法解釋自己奇怪的行為。

  「趙姨和誰?」他站起身,來到她面前逼問。

  「沒……沒有了,我的意思是……你別讓趙姨太操心……」她僵硬地說明。

  「你呢?」他又向她靠近一步。

  「我?」她拚命後退。

  「你也擔心我吧?」他拉住她,滿心期待。

  「怎麼可能?我還恨不得這一刀是我砍的……」她摔開他的手,立即嚴正反駁。

  「是嗎?」他很失望,這不是他想聽到的話。

  「對,如果是我砍的,一定砍得更深一點!」她虛張聲勢,就怕被他發現她內心軟弱的一面。

  「那好,給你個機會。」他擰著眉,轉身打開衣櫥,拿出一把長刀丟給她。

  「這是幹什麼?」她驚詫地接住刀子。

  「砍我。我允許你砍正面,而且記得砍深一點。」他脫下上衣,站到她面前。

  「你……」她臉色一變。

  「快啊!我給你機會,別錯過了。」他冷笑地盯著她。

  他竟用這種方法考驗她,他明知道這種時候她根本出不了手……

  「夠了!我沒空陪你玩遊戲!」她氣得將長刀往旁邊一扔,轉身衝向房門。

  他比她還快,一個箭步擋在門前,抓住她的肩膀。

  「你不忍心,對吧?」他笑了,真心地笑了。

  她對他,並非無動於衷,他可以這麼想嗎?可以嗎?

  「放手!我得去寫作業了!」她不看他得意的表情,低著頭怒斥。

  「不,我不讓你走,你拿走了我的煙,我的嘴唇正悶得發慌……」他說著探下頭,吻向她的小嘴。

  她驚駭地閃躲,不料他的唇順勢吻向她的耳際,惹得她一陣麻酥。

  「不要!」她慌張地喊著。

  「我忍得夠久了,安知默。」他抬起她的下巴,飛快攫住她的唇瓣。

  三天前為了拍賣物而遭到對手狙擊,不小心掛了彩,被迫悶在家中養傷,每天裸身面對安知默,兩人氣息交會,總是一再地激起他無限的渴望。

  他要她,慾火燒得身體裡的每個細胞都在喊痛。

  現在,她就在他面前,若有似無的情絲引得他的慾望節節高昇,他再也忍不下去了,他想抱她,想吻她,想與她徹底融合在一起……

  她就要昏倒了!

  他的吻灼熱而狂野,彷彿要將她吻死才願意停手,那強烈的慾望清楚地從他身上傳來,令她又驚又伯,卻又無力反抗。

  他雖受了傷,但力氣還是大得驚人,被他的手緊緊箝住,她根本動彈不得。

  就在她快斷氣之時,他放開她的唇,用力扯開她的上衣。

  「停……停止……不要這樣……」她的抗議一點力量都沒有,反而引來他更狂肆的進攻。

  纏吻中,他的手輕輕愛撫著,企圖點燃她的熱火。

  她突然身體一僵,這觸探令她想起之前的羞辱,想起他可惡的笑聲和嘴臉,想起他如何玩弄了她的身子,於是,她那差點被慾望淹沒的理智便驟然清醒。

  「不要——」她驚怒地用力推開他,將自己縮成一團。

  「知默?」他錯愕地坐倒在床沿,慾火難抑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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