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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頁     可兒    


  所以,傅風雅在宮裡的生活依然是自由自在。

  天氣炎熱,最好的消暑活動就是遊船。

  天清氣爽的午後時分,傅風雅隨著太皇太后坐著畫舫遊歷宮裡的玉清池。

  兩人並肩站在船頭,欣賞著岸邊楊柳擺款,池裡還有聚生的蓮荷,以及各色錦鯉優遊,景美,心情也舒暢。

  「丫頭,去過杭州西湖沒?」

  「去過兩回,山水秀麗,風景絕佳。」

  「天下名山勝景裡,哀家最愛的便是西湖了,這玉清池就是以西湖為樣本建造的,你看像不像?」

  傅風雅點點頭,「是有西湖的味道,冬季雪景一定更美吧。」

  太皇太后歡喜的拉著她的小手,「你這丫頭就是能說中哀家的心思,讓哀家歡喜,近來太后還有為難你嗎?」

  她有些好笑的應聲,「祖奶奶,您這些天要我天天到隨心宮,太后就算有事也找不到我。」

  「其實太后不失溫良端莊,只是出身官家小姐的她個性嚴謹,滿腦子規矩禮法,連哀家都受不了,平常太后要怎麼做,哀家都可以不管,唯獨對你這丫頭不行,你可是哀家的知己呢,哀家可不能讓太后將你變成乖巧無趣的女人。」

  「祖奶奶,我也不可能改變的,太后一定認為我是個大麻煩。」她很有自知之明。

  「丫頭,那你是第二個,第一個是哀家。」太皇太后對傅風雅眨眨眼,兩人相視大笑。

  畫舫平穩地行駛在水面上,太皇太后看了一會兒景色後,心裡生了些感觸。

  「想哀家年輕時,輕功卓絕,可以踏水無痕,別人賞西湖是靠船,哀家則能飛躍水間,累了便在柳樹上休息,現在輕功多年不用,可能全然不會了。」

  「祖奶奶一直有晨起練拳健身的習慣,或許武功因為養尊處優退步許多,但不該全忘記,我可以帶祖奶奶試試找回輕盈縱跳的感覺。」

  「丫頭,你有辦法嗎?」太皇太后聞言一臉的興趣。

  傅風雅指指畫舫頂,「我想帶祖奶奶躍上舫頂,祖奶奶怕不怕?」

  「丫頭,哀家相信你,不怕。」

  傅風雅一手抓住太皇太后的手,一手扶住她的腰,輕喝一聲,便使氣拔地而起,在眾人的驚呼聲裡,兩人一起靈巧的躍上舫頂。

  太皇太后站定身子後撫掌歡笑,直叫好,見下面的宮女、侍衛都嚇白了臉,笑得更是開心,對他們搖搖手。

  「別怕,哀家沒事。」

  「祖奶奶,您覺得如何?」傅風雅一直注意著太皇太后,也擔心她有任何不適。

  「哀家很好,可以說是非常好,身體裡的某些感覺似乎甦醒了過來,若多來幾次,說不定哀家又敢使用輕功了呢,丫頭,幫哀家。」

  傅風雅自是點頭答應。

  於是她便帶著太皇太后在畫舫上來回飛躍,幾回下來,太皇太后膽子大了,要她撤了放在自己腰上的手,改為牽著她的手練習,接著索性憑自己的力量試著飛上舫頂,宮女、太監和侍衛們全在旁提著心,就怕出一絲的意外。

  幸好太皇太后成功了,大家鬆口氣之餘更是大聲鼓掌。

  「哀家做到了!丫頭,哀家會了,會了!」太皇太后雀躍得像個孩子,擁著傅風雅笑叫道。

  「恭喜祖奶奶。」

  「丫頭,帶哀家到玉清池上轉轉好不好?」太皇太后提出嚇人的要求。

  這回傅風雅可不敢輕易答應,「祖奶奶,這太冒險了,您剛才的練習已經耗去太多精力,要好好休息一會兒才是。」

  「哀家身體很好,沒有絲毫的疲倦,不用擔心。丫頭,以你的能力,帶哀家小繞一圈絕沒問題,哀家想回味往日繞湖賞景的樂趣。」

  「祖奶奶,下回好不好?若有皇上相助,肯定您還能將整個玉清池逛上一圈呢。」

  「哎呀,不好,小天不阻止就不錯了,哪肯幫忙,那孩子老是擔心哀家會受傷生病,丫頭,這可是哀家的心願,你真不幫嗎?那哀家自己來好了。」話一說完,太皇太后就大步走向船頭。

  傅風雅驚得忙拉住她,「祖奶奶,我幫就是了,您別嚇我。」

  「不嚇嚇你,你怎會幫呢。」太皇太后露出得意的笑容。

  傅風雅無奈,取出白紗,一端繫在太皇太后的腰上,另一端繞在自己胸上,再與太皇太后手相握,提氣躍向池面。

  水上大片的蓮花正是最好的使力點,她足尖點踏著,帶著太皇太后在蓮荷間翩然飛舞。

  太皇太后呵呵笑聲不斷,酣然暢懷。

  卻沒有注意到另一艘畫舫緩緩接近,船上的人先是發現了太皇太后的畫舫,然後對畫舫上的人全擠在船頭專注看著池裡蓮花感到疑惑,再循著他們的目光見到了在蓮上跳躍的兩個人。

  「啊──」

  「哇!是太……太皇太后!」

  驚叫聲讓船上的太后急忙探出身看去,下一刻便驚聲尖叫:「太皇太后!」

  「啊!太后……」

  「太后嚇暈了,快扶太后躺下。」

  畫舫上一片驚惶的叫喊聲。

  這陣騷動傳入傅風雅耳裡,她暗自叫聲糟,急忙一個飛躍,帶著太皇太后回到畫舫上。

  落地後,太皇太后身形不穩的搖晃著,傅風雅大驚的連忙扶住她。

  「祖奶奶,您怎麼了?」

  太皇太后微露出苦笑,「太久沒做這麼劇烈的活動,蕩得哀家……想吐……」手忙摀住嘴。

  一旁隨侍的宮女忙喊道:「快拿盆子來,快啊。」

  一時間,畫舫上也亂成了一團。

  看著這樣的情形,傅風雅秀眉打結,這事恐怕難以善後了。

  ☆ ☆ ☆ ☆ ☆ ☆ ☆ ☆ ☆ ☆ ☆ ☆ ☆ ☆

  隨心宮裡,太皇太后有些乏力的半躺在床上,另一邊的躺椅上則睡著太后,她額上放了條浸濕的巾帕,蘇蓉兒、姜金秀陪在旁慇勤揚風,不時怒目瞪著站在床邊低著頭的傅風雅。

  太后撫著額,嘴裡的訓斥聲沒停過,對像自然是被列為罪魁禍首的傅風雅。

  太皇太后聽不下去的插嘴,「好了,哀家都說不是丫頭的錯,是哀家強要她這麼做的,太后,你這樣一直責備她,聽起來倒像在數落哀家似的。」

  這話讓太后一手壓著額上的巾帕坐起身,「太皇太后,您別這麼說,您明知媳婦不是這個意思,雖然是您的提議,但是傅風雅也太大膽了,竟然帶著您在水面上跳來跳去,萬一她失手,後果真無法想像,實在是太胡來,太不像話了。」

  「太后,你太小看丫頭了,憑她的能力,足以勝任御前一品帶刀侍衛,哀家就是清楚她的能耐,才會讓她帶著凌空虛渡玉清池,事實也證明一切平安。」

  「太皇太后,您都不舒服的躺著了,怎會是一切平安呢?」蘇蓉兒忙提醒她。

  「放肆!哀家說話輪得到你插嘴嗎?」

  蘇蓉兒立刻噤聲。

  「皇上駕到。」

  宇紫天行色匆匆的步入寢宮,大步來到床邊。

  「祖奶奶,您身子怎麼樣了?」他握住太皇太后的手,一臉的焦急。

  「小事,沒什麼大礙。」

  「御醫說您吐了,現在還會不舒服嗎?」

  「不會了,哀家很好,你去看看太后吧。」

  宇紫天轉身走到太后的躺椅前,「母后,您的情形呢?」

  太后拿下額上的巾帕,「母后還好,托天之福,沒被嚇破膽。」

  「事情朕已經明白了,朕會處理的。」

  「皇上,此事關係太皇太后的安危,又讓哀家受到驚嚇,不能等閒視之,你可不能再護短。」

  「都說了是哀家的意思,不關丫頭的事,太后何必一定要為難丫頭呢?」太皇太后忙護人。

  「太皇太后,傅風雅從入宮開始,就連連觸犯宮規,眾人卻一直姑息,現在發生這麼嚴重的事,若不嚴加懲罰,以後宮規如何再服人,又有誰會心服呢?」太后沉著臉,擺明了不會輕易放過。

  這頂大帽子壓下,讓太皇太后皺眉,也不好再說什麼。

  宇紫天眼神看向傅風雅,這是從他進門來第一次看她,一開口卻是──

  「跪下。」

  傅風雅抬頭看著他,他目光冷凝似冰,沒有一絲柔情。

  「朕的話你沒聽到嗎?跪下。」

  傅風雅垂下眼,腳一屈,雙膝著地跪下。

  「你該清楚自己今天犯了多大的錯,不需要朕說出罪狀吧,朕就罰你到天牢裡好好反省。」

  「天牢是關重刑犯的地方,這樣的責罰太重了。」太皇太后叫道。

  「犯錯就該罰,沒人可以求情。川浪,將人押入天牢,刑期三天,這段時間裡不准任何人探視,押下。」

  「是。」川浪上前扶起傅風雅,押著她離開。

  傅風雅沒有抵抗,在越走越遠時,她還能聽到太皇太后的抗議。

  「三天時間太長了,丫頭不應該吃這樣的苦……」

  卻沒聽到宇紫天的任何解釋,她明白他的為難處,卻不能諒解宮裡不分青紅皂白的處理方式,這樣鬥爭慘烈的地方,真適合她嗎?

  本是篤定相信的心,再一次動搖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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