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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頁 相思 巫舞感歎不已,不自覺將內心的想法說出口。 聞言,左亦斯不覺莞爾。「謝謝你的讚美。但並非我度量大,而是這種事我早巳習慣了,算不上什麼。」他解釋道。 「啊?習慣?」習慣什麼? 巫舞皺眉,任好奇心硬生生將自己隨便聯想猜測的思緒拉回,想著他說了什麼。 突地,她睜大眼睛,「呃……你是指,在光天化日之下讓美女眼甩一巴掌,然後再被勒令退婚……這種事嗎?」 面對她唐突的詢問,左亦斯並未給予正面答覆,只是斯文的臉上泛起一抹苦澀的笑容。 「看來,今天午餐是不用吃了。」 左亦斯不道人是非的修養,與受了冤屈卻不訴苦的豁達,立即博得巫舞百分之九十的好感,而對他的同情,亦瞬間激增至百分之一百二十。 「呃,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這倒是有些吃的可以……」基於早已說習慣的自我推銷術語,巫舞不經大腦的開口。 「呃,」左亦斯微楞,「不用了,這怎麼好意思,我……」 話才說到一半,就被巫舞波浪鼓似的搖頭打斷。 「才不是呢!」她兩手伸得高高的將手上餐盒遞出,「況且有人肯幫我解決,對我來說反而是一件求之不得的事。」 話說到一半,她終於想起眾人對她廚藝的評價,驀地,一雙手不由自主的僵在半空中,嘴角也微微抽搐著。 生平第一次,她居然因自己做的食物而感到良心不安! 良心、良心耶!原來在她身上居然還有良心這東東。 真是奇怪啊!她的良心不都寄放在狗狗肚子裡生利息嗎?什麼時候抽空領回來啦? 巫舞訝然的感受心底良知隱隱作痛的新鮮感。 雖然推銷自己「特製」的食物已成了她的直覺反應,但拿這種連自己都不敢品嚐的東西陷害這個斯文優雅的好人,似乎……似乎有點不太道德。 可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更何況她連手都伸出去了,現在才把手收回來似乎也不太恰當。 「呃……因為我剛學做菜沒多久,所以味道可能有『一點點』不太好,如果……如果你不想吃也可以啦!」 不知道為什麼,巫舞就是不希望這個斯文的醫生討厭她,所以委婉的替左亦斯找尋「不吃」的借口。 「謝謝。」不明白巫舞內心的掙扎,左亦斯伸出修長的手,微笑的接過她手中的餐盒並客氣道謝。 當他打開餐盒,一股奇怪的食物味道向四周擴散衝鼻而來。 此時,稍有常識的人都知道,盒內食物的可食用指數明顯已迫近危險的範圍。 「呃……我看還是算了吧。」巫舞鮮少返家的良心,在怪異食物氣味催化下越加強烈。 她伸手,作勢欲取回左亦斯手中的餐盒,卻被他不著痕跡的移到她伸手不及的位置。 「不要吃了!這東西……呃,味道聞起來很怪吧?看起來也不好吃……我看還是不要吃好了……」 在她難能可貴的良知發作影響下,巫舞做出幾乎足以讓她誇耀一輩子的無私壯舉——自動放棄已到手的實驗白老鼠。 「會嗎?」左亦斯微笑,優雅自若的嘗了口外型看不出是什麼的食物後,他開口,「味道是奇特了點,但還不至於無法入口。」 他的評論雖不為過,甚至可說已經太過寬容。 但那又如何?進食對他而言只是補充身體所需能量的一種手段,既然目的在補充能量,好吃、難吃又何妨?更何況他並不想讓眼前這個小女孩臉上出現失望的神色。 「呃?!」巫舞怎麼也沒想到他會這般給她面子,眸中不由得浮現感動的淚光,「你……你真是個大好人!」 「是嗎?」對於她的感言,左亦斯僅是回以一抹包容的微笑。 然後他就在巫舞仰慕崇拜的目光中,一口又一口迅速的吃下連她自己也不敢輕易嘗試的可疑食物。 巫舞張目結舌,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是一逕著迷的看著他大口大口吞下自己做的食物的模樣。 「謝謝你的招待。」當他蓋上空空如也的餐盒蓋,他起身笑著說:「請你再等我一會,讓我將餐盒清洗乾淨,好歸還給你。」 直到左亦斯提著空餐盒準備離開時,巫舞這時才回過神來。 「你……你真的一點也不覺得很難吃或無法入口嗎?」即便鐵證如山的空餐盒正擺在眼前,她仍然難以置信。 「不會。」左亦斯笑著搖頭,神情全然看不出有半點的勉強之意。 「味道是特殊了點,酸、辣、甜、鹼……一種食物中居然能混合這麼複雜的味道,我還是第一次嘗到,或許味道是罕見了點,不過我一向不挑食。」他含蓄說明。 「啥?!」巫舞不由自主的驚呼。 能夠吃下那種東西只是因為「不挑食」而已?! 「不挑食?!怎麼有人可以因為『不挑食』就吃光那些東西?」她親手做的食物,怎可能只是因為「不挑食」的因素就吞得下?! 因為答案太過出人意料之外,巫舞吃驚過甚,差一點就跳起來抓著他大喊「騙子」。 左亦斯含笑,「當然可以。」 即使巫舞小臉上的訝異與不信,直接明顯到幾近無理,然而修養極佳的左亦斯並不引以為意,仍然面帶和藹的微笑,耐心回答。 「進食吃飯的最大作用,是為了提供進食者活動的熱量與養份不是嗎?既然如此,不論味道是甜還是酸,它終歸是食物,一樣可以提供食用它的目的。既然目的一致,味道是好是壞並不重要。味道既然不重要,當然也無所謂挑食與否。」 對著幾可說是瞠目結舌的巫舞,左亦斯態度溫和婉轉但神情堅定的訴說著。 「以上,是我個人對進食吃飯的觀點。請問現在,我可以去清洗餐盒了嗎?」 「不,不用了。」 終於回過神來,巫舞一手奪過空餐盒,激動的搖頭。「這種小事,交給我就好了,不必麻煩左大哥。」 因為對左亦斯忍人所不能忍的吃下她的料理,卻還能不改其色的本事敬佩不已,連帶的,她對左亦斯的稱舊也一下子尊敬親近不少,好不容易才遇上這種鐵胃強人,她當然要把握住。 「左大哥?」左亦斯眉梢微揚。 「唔……這樣叫不好嗎?」察覺自己的態度親近得太過突兀,巫舞不由得有些囁嚅不安。 「我……我真覺得你人很好啊!很希望有一個這樣的哥哥,如果我有這樣的大哥,一定會很疼我……真的不可以嗎?」 「不,只是有點驚訝,但我很高興,」他說的是真心活,「不過……」 他微笑,鏡片下微瞇的眼底是一抹純粹的喜悅,「不過,你得先把名字告訴我,至少也該讓我知道該怎麼稱呼你。」 「我?!」巫舞一臉訝異的指向自己,然後才想起她似乎、好像真的沒有說過自己姓啥叫啥,不由得一陣乾笑。 「嘿、嘿嘿……我、我叫巫舞,巫是巫女的巫,舞則是舞蹈的舞,不是數字的五哦。平常大家都叫我老么或是小舞,因為我在家排行老么。我今年二十一歲,剛畢業,還沒有找到工作,嘿、嘿嘿……」 不說還好,一講,她不由得自覺自己生平實在乏善可陳,除了闖禍的本事外,她還真找不出有什麼特點可以說的,所以她只得又用一連串的乾笑聲作為結尾。 「左亦斯,現年三十五歲,獨子。」左亦斯含笑。倣傚巫舞的自介,以簡單明瞭的幾句活點出基本資料,並化解她的尷尬。 身為醫生世家的獨子,左亦斯一直沒有兄弟姐妹,所以就算巫舞半路認親得這麼突然,他還是覺得很高興多一個妹妹。 雖然他和巫舞只是第一次見面,但她愛笑的純然氣質,身為么女不自覺流露出的嬌嗔,喜怒多變藏也藏不住的臉部表情,讓她的心思在他的面前幾乎完全透明。 很簡單的一個女孩。 她應該一直被保護得很好,所以才能一直到現在仍然可以單純的笑、嗔、喜、憂,而不摻雜其他雜質。 看著這樣的她,讓左亦斯覺得自己早已不再單純的心思,似乎也變得和她一樣乾淨。 「好了,小舞,現在可以把餐盒交給左大哥了嗎?」 「不行。」巫舞斷然搖頭,「既然你是大哥,那麼洗餐盒這種小事,當然是交給我就好了,你不可以和我搶哦!」 其實她才不管什麼叫長幼有序,哪怕是親如生母,她也沒有這麼自動自發搶著做過事,這樣的特殊待遇,只有左亦斯一人獨享。 對巫舞來說,左亦斯是第一個能完整吞下她做的食物,還不因此送上醫院急診室的人,而他的人格又是如此的高貴,所以在這樣的狀況下,他已贏得巫舞全部的心。 對於左亦斯,心悅臣服的巫舞願意為他做任伺事,遑淪只是洗洗餐盒這種小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