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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金萱 「你近視度數很深嗎?」她好奇的問。 「我並沒有近視。」鏡片上的蒸氣逐漸散去,梅兆曳透過它直視著她的雙眼回答。 「沒有近視?那……」她恍然大悟的閉上嘴巴,睜大了雙眼。 沒近視卻戴著眼鏡,他的目的是在遮美?! 原來這就是他獨善其身的方法,自從與他重逢十八遇之後,她不時的在想,那年他轉學後是不是仍受到其他男同學的欺負,而沒她在身邊的他又該如何自保? 現在,她終於找到答案了,原來他是用這個方法來保護自己呀,挺聰明的。她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這回換他問了。 「在笑你挺聰明的,竟然能想到這個辦法來解決麻煩。」她直言道。 「挺方便的。」他伸手碰了碰眼鏡。 「吃麵的時候可能不方便吧?」她揶揄的問。 他忍不住笑了起來,「的確,而且我剛剛才發現,原來喝咖啡也不太方便。」 褚明俐霍然哈哈大笑,「我發現你還真的變得滿多的。」 「是嗎?」他微笑的凝視著她。「說說看我哪裡變了。」 「身高體重那些方面不用說,單拿你的個性來說,我覺得你變得很開朗、很愛說笑話,跟小時候那個沉默寡言又害羞的男孩完全不一樣。」 「是嗎?」 「你自己不這麼認為嗎?」 「我不知道,大概吧,不過我倒是知道自己有一點沒變。」他凝視著她說。 「哪一點?」她好奇的問。 「就是我喜——」 「鏘!」一聲巨響,像是鐵鍋落地的聲音猛然從廚房裡傳出。 「明俐姐,不好了,小張被燙到了!」小陶從廚房入口衝出來,慌張的朝他們這方向揚聲叫道。 褚明俐在鏘聲響起時,已倏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並在小陶揚聲的同時,迅速朝廚房方向小跑步過去。 「不要慌,我進去處理,你們顧好外場。」她交代著,瞬間身影已沒人廚房。 梅兆曳呆坐在原位,就像被惡靈入侵一樣,渾身上下都籠罩在一片黑影之中。 怎麼會這樣? 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他每次想向她告白的時候,都有人或有突發事件打斷他,為什麼? 誰來告訴他呀!」 寂寞部屋今日又有聚會,四個帥哥先後用鑰匙開啟掛著「休息中」告示牌的門進入其中,然後店門再度被關上。 四個帥哥,不是說有四個嗎?怎麼少了一個? 守在部屋外頭前來養眼的女生們面面相覷,不知道少掉的那個帥哥跑哪兒去了。 「你們誰,去把那傢伙拉出來。」翟霖無力的說。 「為什麼你自己不去?」盛志豪問。 「我怕到了裡頭會吐出來。」他面無血色的說道。光想到那種味道,他就已經有種想吐的感覺了,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若真進去的話,會吐成什麼德行。 「你會吐我就不會吐嗎?」盛志豪瞞了他一眼,反胃的問。 臉色蒼白的兩人同時無力的轉向刁覃遠、後者露出一臉不要看我,我跟你們一樣會吐出來的表情。 「唉,」三個人不約而同的哀歎出聲。 「一定要想個辦法才行。」盛志豪說。 「你說的對。」翟霖難得不扯他後腿,附議的說。 「你有什麼辦法嗎?」盛志豪問。 「我還在想。」 「你不是一向有很多鬼點子嗎?狡猾娘娘腔這個名號,應該不是叫好玩的吧。」 「我的味蕾被虐待得太嚴重,間接影響到智商了。」翟霖有氣無力的說,「你呢,沒有辦法嗎?」 「我跟你一樣,最近嘔吐得頭昏腦脹,腦袋根本就不管用。」 兩人說著又將視線投向刁覃遠。 「你們倆不用再看我了,我的情況也差不多。」他苦笑道。 三人對看一眼,再度長歎了一口氣。 「你們三個幹麼同時歎這麼大一口氣?」從通往廚房小門走出來的梅兆曳訝然的問。「來來來,來嘗嘗我這次做的藍莓派——」 「嘔!」? 「嘔!」 「嘔!」 連三聲,翟霖、盛志豪、刁覃遠同時從座位上跳起來,奔向最近的一個垃圾桶,乾嘔不已。還好他們有先見之明,中午都沒吃東西,要不然現在鐵定會吐得很難看。 「你們三個在搞什麼鬼!」梅兆曳眉頭緊蹙的瞪著他們。有必要這麼不給面子嗎?一見到他端出來的東西,就吐成這樣! 「拜託你好不好,曳,不要再荼毒我們了。」翟霖可憐兮兮的求道。 「我什麼時候荼毒你們了?」 三人一致將自光投向他手中的托盤。 「上次是失誤,這次我包準沒將豬油當成奶油,把鹽巴當成白糖,把壺底油當成巧克力醬……」 「拜託,夠了,不要再說了!」盛志豪呻吟道,一旁的刁覃遠和翟霖早已忍不住抱著垃圾桶又乾嘔了起來。三個人的臉色一張比一張蒼白。 梅兆曳臉色微赧的看著他們。 「曳,你到底是哪條神經接錯了,要不要我們請醫生幫你看一看?」翟霖從垃圾桶裡抬起頭來,面無血色的詢問道。 「我很好。」 「你若很好,會像中邪似的迷上做點心?」盛志豪一臉的不可置信。 「我有我的理由。」 「什麼理由?」 他沒說話。 「讓我來情,是跟褚明俐有關對不對?」端杯水嗽過口後,翟霖勉強扳回平日十分之一的聰明才智猜測著。 梅兆曳薄臉微紅,無聲的承認了。 「你該不會是想要婦唱夫隨吧?」盛志豪驚嚇得瞠大眼。 上回褚明俐在承辦婚宴時所準備的糕點一直讓大家念念不忘,許多人向他探聽那些糕點是從哪兒買的,他都與有榮焉的將巧意果子店的地址告訴他們。他對褚明俐的手藝深具信心,但是如果加上梅兆曳的話,嗚……那又豈是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如果他真想婦唱夫隨的話,我看褚明俐也不可能會首肯,除非她想讓自己倒店。」翟霖直言道。 「我做出來的東西真有那麼慘嗎?」梅兆曳暮氣沉沉的問。 三個人立即用力的點頭,一點同情心也沒有。不,他們不是沒有同情心,而是保命要緊。 他頓時像洩了氣的皮球般,整個人頹然的坐進椅子中。 「發生了什麼事?」翟霖關心的問,想靠近他一點,卻又戒懼他仍捧在手中的托盤。他看了盛志豪一眼,多年好友的默契讓後者立刻明白他所要表達的是什麼。 「曳,打個商量,只要你先把手裡的東西端到我看不到的地方,我們就幫你想辦法解決問題。」 梅兆曳看了他們一眼,又低頭看了自己花了將近三個小時才弄出來的成品,無力的呼了一口氣,雙手一翻便將托盤內的藍莓派全數倒進垃圾桶裡,然後叩地一聲,托盤倒蓋在垃圾桶上方。 「看不到了。」他有氣無力的說。 三人緊繃多時的神經逐漸鬆懈下來。 「來吧,先說一下你中邪的原——」盛志豪在他目光灼灼的瞪視下改口,「咳!我的意思是你迷上做點心的理由。」 「明俐她店裡有位糕點師傅燙傷了手。」梅兆曳抿嘴道。 「所以你打算去應徵糕點師傅,取代他?」翟霖挑眉問,卻在他的瞪視下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狀。「我開玩笑的。」 「那個師傅的傷勢滿嚴重的,醫生說至少要休息兩個月才能工作。」 「所以你就想學做點心,然後去幫她?」盛志豪猜道。 梅兆曳猶豫了一下才搖頭。 「不是這個原因?」翟霖有些意外,腦筋一轉,雙眼迅速閃過一道興味的光芒。他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那讓我猜一猜,該不會剩下那名沒受傷的糕點師傅剛好是個男的,而且還未婚,又對褚明俐有意思吧?」 他的雙唇瞬間抿得死緊,眼神陰陰鬱郁的。 「被我猜中了?」他忍不住輕笑出聲。 他眼瞇了起來。「你還想吃壺底油派嗎?」 「嘔!」翟霖差點沒吐出來,他怪罪地瞪了他一眼。「你哪壺不開提哪壺?」 梅兆曳陰陰的回他一眼,臉上擺明寫著,那你也不要落井下石的盡往我傷口處戳! 「是我的錯。」他立刻投降道。「不過你不覺得你現在再來學做糕點,根本就為時已晚嗎?人家是師傅,你這半路出師的傢伙比得過人家嗎?」 「除此之外,有更好的辦法嗎?至少我這樣做,還能靠不恥下問來挽回她一點注意力。」梅兆曳頹然的說。 「真這麼慘?我還以為你這個萬人迷在女人面前無往不利哩。」盛志豪說。 「我也以為你這花心追婚狂對女人一向很有一套,結果還不是慘遭滑鐵盧!」梅兆曳瞄了他一眼,回他一記。 他摸了摸鼻子,不敢再隨便開口。 「你到現在都還沒跟她表明心意嗎?」翟霖好奇的問梅兆曳。 「你還敢這樣問我?!」他瞪向他。 「為什麼這樣說?」他一臉茫然的皺眉問道。 「你們三個,連續破壞了我向她告白的機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