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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頁 金萱 「餓昏自己的感覺很好嗎?!」 望月閣中突然傳出了怒吼聲震呆了「聚義樓」的兄弟們,他們一臉不敢置信的你看我、我看你,似乎都很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他們竟然聽見秦軾傑的怒吼聲? 他們有志一同的將眼光望向窗外,今天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嗎? 陳立驚覺到自己看向窗外的動作,急忙拉回目光不自在地掩飾震驚的表情。 畢轉回頭,一向冷若冰霜的煞星臉,有了絲顯而易見的笑容蕩漾在唇邊。 大刀的眼睛突地紅了起來,看著窗外的陽光,他竟然開口說了一句令大伙噴飯的話,「春天到了。」天知道現在是秋天。 而更令人訝異的卻是老李滿面縱橫交織的淚水。 「終於……自從他媽死了後,我就不曾再聽到他的吼叫了,他總是平平淡淡、冷冷靜靜的面對一切人、事、物,他媽的……我還以為再也看不到從前的他了,今天終於……他媽的,我的眼淚怎麼一直流不停……」他不好意思的擦著不斷冒出的淚水叫道,「我他媽的真是太高興了。」 看著他,眾人心有慼慼焉的默然無語。 瞪著床上吊著點滴,面無血色的向婉兒,秦軾傑再也抑制不住怒氣的狂吼起來。 「不吃、不喝?你是存心想跟自己過不去,還是想跟我過不去?沒有人會笨得拿自己的身體和別人嘔氣的,你到底在想什麼?」他面色潮紅的朝她吼道。 向婉兒動也不動的仰躺在床上,她閉上雙眼任憑他在自己上方發飆,其實她不是故意要餓昏自己的,她只是沒有半點食慾不想吃東西而已,誰知道會把自己弄成這樣?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她不會告訴他。 「該死!你別以為這樣子我就會放了你,你別想!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絕對不會眼睜睜的看你回去做應召女郎,我絕對不會放你走,你最好死了這條心!」他狂暴的繼續吼道。 驀然間,向婉兒睜開了雙眼,滿臉不敢置信的表情看著他,她剛剛聽到了什麼? 「你剛剛說什麼?」她虛弱無力的問。 「我絕對不會放你走的,你別想用這種慢性自殺的爛方法威脅我,永遠別想。」他欺近她咬牙恐嚇的說,「永遠也別想,記住了嗎?」 「不是這句話,是上一句,你再說一次。」對於他的惡形惡狀,向婉兒眨也沒眨眼的定定看著他。 如果剛剛她沒聽錯,他之所以不放她走是在為她著想,是不想再讓她回去當「應召女郎」,但,這可能嗎?難道在他內心深處真的有「感情」這兩個字?!第一次,向婉兒以不同於以往的眼光凝望著他,他是真的在替她著想嗎? 看見溫柔在她眼中展現,頓時秦軾傑整個人僵住了。 發生了什麼事?!她怎麼會以這種眼光看他?除了恨意、絕望、茫然和第一天晚上她極力否決的激情之外,她根本不曾用這種眼神看他,怎麼現在…… 「你……你哪裡不舒服嗎?」他有些手足無措的看著她,難不成在她昏倒之前頭部撞到了什麼而醫生沒注意到不成? 搖搖頭,向婉兒聚精會神的看著這個混黑道、坐過牢,霸氣又高大嚇得人的男人。 「你到底怎麼了,要不要我叫醫生?」秦軾傑有絲緊張的看著她,見她沒反應他馬上轉身,「我去叫醫生。」 「我沒事。」向婉兒出聲叫住他,不大不小的聲音正好傳進他耳中,阻止了他的離去。 「你不放我走,是因為不讓我再回去做應召女郎是不是?」見他停了下來,向婉兒心直口快的衝出心中的話。 聽到她的話,秦軾傑整個人不自在起來了,她怎麼會這樣想?難道她已經知道他請人去把她的賣身契買回來撕掉了不成?不,不可能的,那也只不過是剛剛的事。 避開她溫柔的目光,他僵硬的開口:「誰告訴你的?我不是什麼大善人,我是混黑道、坐過牢的人,你記得嗎?我沒有那個狗屁時間管你做不做應召女郎,不放你走是因為我對你還有新鮮感,等我厭惡你時,就算你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讓你多待一秒的。」 看著他僵直的身子,向婉兒第一次感覺到這男人的口是心非,「你關心我。」她說出自己的最新發現,不是問句而是肯定句。 「誰……誰關心你!我只關心我自己的慾望。」秦軾傑惡狠狠的瞪著她。 「如果真是為了慾望,這兩天你為什麼都沒來找我?」她專注的盯著他看。 「我心情不爽行嗎?」秦軾傑撇了撇嘴角說,而向婉兒卻還是瞬也不瞬的直盯著他看,「該死!你到底在看什麼?你剛剛沒聽到醫生叫你多休息嗎?你眼睛張那麼大做什麼,閉起來睡覺!」他對她吼道。 看著他狐假虎威的怒吼著,向婉兒的嘴角揚起了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她發現自己竟然一點也不怕他,很奇怪的一個發現。 「你……」 「我餓了。」她突然說。 「什麼?」秦軾傑呆了一下,看了她半晌便轉過身去,「那我去叫人煮些稀飯來,醫生有交代復食時要先吃些清淡的粥,我去叫人弄,馬上就好。」他邊走邊說的走了出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向婉兒露出多天來第一次真實的笑容。 這幾天她一個人在這間偌大的房間裡想了好久,為了活出自己,她走出了別人為她規劃好的方格生活,走進了規矩不一的雜亂社會,她一直以為能為自己創造一條康莊大道,誰知上帝遺棄了她,讓她陷入了絕境。也許上帝創造一個人時也一同創造了那個人的困境,而現在的她所遇到的,正是她這一生的第一個困境。 要活出自己就要努力克服生命中一個個接踵而來的困境,這是她多日來惟一領悟出的道理。只是,自己該如何突破眼前的困境呢?她曾迷惘也曾彷徨,但他卻給了她一盞明燈,這下子她是再也不怕迷路了。 「來,稀飯來了,你趁熱快吃。」過半晌後,秦軾傑端了碗熱騰騰的清粥進來。 微微一笑,向婉兒吃力的想從床上坐起身來,無奈心有餘而力不足,她一副可憐兮兮的眼光巴望著他。 秦軾傑毫不吝惜的伸出雙手扶起她,「這就是你不吃不喝的後果,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他嘴巴冷硬的說,雙手的動作卻是無比溫柔。 很難相信一個混黑道、坐過牢的兇猛男人有溫柔細胞,而向婉兒卻在秦軾傑的身上看到了。耳裡聽著他冷嘲熱諷的言辭,身體卻感受著他動作的小心翼翼,這種兩極化的表現大概也只會出現在他身上吧?她好笑的想。 在好不容易坐正之後,向婉兒抬起手準備接過他遞過來的稀飯,怎知一個不小心拉扯到手臂上的點滴,她痛得驚呼一聲,「啊!」 「該死,你不會小心點嗎?」秦軾傑朝她狂吼,眼底卻是掩不住的緊張。 「我沒事。」向婉兒虛弱的一笑,待手臂不再如此疼痛後,她坐正些然後對他伸出沒吊點滴的另一隻手,「給我吧!」 看著她伸出的手,秦軾傑考慮了半晌,然後很突然欺身坐在床邊,「嘴巴張開。」他舀了口稀飯對她命令道。 向婉兒愣住了,他不會是要餵她吧?她呆若木雞的瞪著他。 「嘴巴張開來聽到沒有?」他板著臉再次命令。 「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她驚醒的試圖伸手接過他手中的碗。 「你給我坐好!」怒吼一聲,秦軾傑用凌厲的眼神喝止她伸出的手,「嘴巴張開來。」 一口一口溫熱的稀飯直下向婉兒的胃中,然而她卻一點也不知道自己吞下的稀飯是鹹、是甜、是淡還是酸,她睜著雙眼眨也不眨的看著秦軾傑的一舉一動,舀稀飯、吹涼、送至她嘴邊,他毫不厭倦的反覆著相同的動作,似乎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動作在旁人的眼光下是多麼的奇特與不相稱。 這是一個黑社會老大?向婉兒不敢置信的直望著他。 「好了,現在給我閉上眼睛睡覺。」半小時後,秦軾傑放下底朝天的空碗,輕輕的讓她躺臥床上命令道,可是向婉兒卻依然睜大雙眼呆呆的望著他,「我叫你閉上眼睛睡覺聽到沒有?」他再度吼了出聲。 驀然間向婉兒笑了起來,她半嘲弄的望著他說:「你在這邊又吼又叫的,要我怎麼睡覺?」 「該死!」看見她眼裡的揶揄,秦軾傑忍不住咒罵出聲,氣沖沖的轉身離去,而留下的向婉兒卻笑了出聲。 決定了!她告訴自己。 她決定要留在這裡了,管他是混黑道還是坐過牢的,她只知道他是她第一個男人,也是個溫柔的男人,而她決定接受他成為她的男人! 反正,黑道大哥配應召女郎不是絕配嗎?她自我揶揄的想著。 細嚼慢嚥著口中的食物,向婉兒偷偷瞄了一眼正坐在她前方不苟言笑,卻直直瞪著她看的男人,一天三餐,兩天六餐了,她再也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與怪異的模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