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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頁 寄秋 「無恥,別碰他。」氣急敗壞的女音忽地趨近,韓靜雪像要捍衛主權似的怒視她。 「理事長你要保護我呀!你家的牆真兇,摸一下都不行嗎?」笑聲清脆的齊天柔要著她玩,兩隻手如同鐵鉗般抱住沈聿御的粗腰。 人家越不要她做的事她越起勁造反,愛和人唱反調地裝出小花癡模樣,又摟又抱不當一回事的磨磨蹭蹭,厚重的道服看不出她突起的胸線,宛如頑皮的小男孩正在欺負愛說教的古板家教。 幾乎沒有人發現她是個女孩子,包括倒成一排的劍道教練,除了她自己,每個人都當她是性情冷僻的齊天傲,驚愕他的劍術居然如此了得,使盡全力仍輸在其高超劍術下。 她呢,完全符合蝴蝶的變態史,可以可愛得令人以為她是天使,一轉身又變成惡魔的姿態露出獠牙,邪得天真,純淨得流露妖氣,讓人氣得牙癢癢卻拿她沒轍。 「放手,你的學期成績不要了嗎?兩個人抱在一起成何體統。」韓靜雪忍住伸手扳開她的衝動,暗氣直冒的燒紅雙眼。 那是屬於她的位置,她已經快要失去它了,為什麼還要跟她搶,不能讓她留有最後的一絲依戀嗎? 「人家理事長覺得很舒服呀!妳瞧他多開心的擁住我的腰,你儂我儂像吃不膩的棉花糖,甜在嘴裡,化在心坎底,我們是連枝比翼的愛情鳥。」別氣得吐血,她可沒隨身攜帶嘔吐袋的習慣。 「你……」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那只不可能出現的手臂上,瞠大眼發出冷抽口氣的細聲,驚嚇、怔愕的表情紛紛浮現,一股由身體內部升起的冷意涼到腳底,十分不安的注視不該「卿卿我我」的兩個……呃!男孩和男人。 但是他們的驚色不如沈聿御來得驚猛,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幾時攀擁身側纖弱的身影,心匠的驚濤駭浪藏得深沉,沒人察覺他眼中的剛強曾經柔化,倏地射出凌厲光線,不許任何人多敞揣測。 神色淡漠的將手移開,他表現得像是對學子的愛護之意,不刻意隔開兩人的距離狀若無事,氣度宏偉的不計較「小孩子」的調皮搗蛋。 「韓秘書,不要動不動以學生的成績作為威脅,妳看不出他在開玩笑嗎?」雙手輕握置於背後,沈聿御維持一貫的沉穩目視前方。 「我不是在開玩笑,我齊天傲真的愛上理事長你,我的一片真心可表日月。」詛咒給別人死,等小傲回學校後就有好戲可看了。 呵呵!真叫人期待。暗笑在心的齊天柔真當這是一個無傷大雅的遊戲,以前她也常和弟弟互換身份戲弄別人,把人耍得團團轉在一旁偷笑。 可是她卻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玩火者,終自焚,不是每一個人都能接受她似真還假的挑動。 「那麼我該說是我的榮幸嗎?」沈聿御深幽的黑瞳流轉一抹闈色,似笑非笑的勾起極冷的唇線。 一道暗影俯身而下,得意自滿的齊天柔還打算說兩句挪揄的話讓其弟更難做人,鮮艷的櫻瓣一掀,尚未吐出半個音,溫熱的氣息籠罩她的口鼻。 頓時,她的腦中呈現一片空白。 傻了。 第三章 她被吻了?! 表情呆滯的齊天柔無意識的撫撫微腫的唇,麻麻的吸吮感覺還留在上頭,她眼神無焦距的望向遠處白雲,難以回神的漫遊虛無,始終想不透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在意這個吻。 看慣了自家出產的「美色」,她對與美麗劃下等號的生物產生抗體,自動絕緣不為所動,到目前為止她不曾為誰心動過,也沒讓人佔過她一絲便宜,她一直自得其樂的享受優越的外表所帶來的便利。 可是那張男人味十足的臉孔既不俊也不帥,怎麼老是陰魂不散的浮現眼前,好像她真有多花癡的對人家念念不忘,不時想起近在鼻翼前的陽剛氣息。 唉!她不會被死小傲傳染流行性病毒了吧!以報復她壞事做多了。 「聽說某人在上『鬼面魔女』的課發呆,不曉得齊會長聽說了沒?」促狹的眼一擠,一個非常有古典氣質的長髮美女以書頂了齊天柔一下。 「聽說妳暗戀我多年珠胎暗結,情深似海的甘做我家的煮飯婆,丁副會長意下如何?」多雙筷子對他們的經濟情況不會造成任何影響。 「呿!妳這張嘴還利得可以屠龍,我還以為妳的三魂七魄雲遊四海去了,忘了回家的方向。」看來還有得救,尚未病人膏盲。 丁秋悅拖了張有些歲月的椅子往她身旁一坐,不在乎她頹廢的神情正發出拒人於外的訊息。 長虹女子學院創校五十年來很少更換新坐椅,只因創使人的勤儉美德不願浪費無所謂的開支,寧可將錢用在教育上,除了不堪使用的舊桌椅外,還有許多前人的「遺跡」。 沿襲至今大家已習慣珍惜老東西的歷史價值,舊歸舊還相當好用,在一陣懷古風潮下倒成了流行,不少校外人士喜歡來此逛一逛,緬懷緬懷過去的美好時光。 「別告訴我妳是雪中送炭,冰河時期還未到來。」而她這遠古生物也該冰封保鮮。 「台灣想看到雪可不容易,雪花冰倒有一盤。」丁秋悅手指一彈,編號0743的親衛隊隊員含羞帶怯的送上。 看到自己的仰慕者羞答答的滿懷期望,已然快脹死的齊天柔帥氣的伸出兩根手指頭一搖,笑容一揚的迷得仰慕者不好意思的掩面離開,臉上還帶著憨傻的夢幻神情。 「真是造孽喔!妳的報應怎麼還沒來。」丁秋悅順手舀起雪綿綿的冰混著紅豆往嘴裡一放,香濃的牛奶味溢滿口腔。 真是好吃,學妹的心意叫人好生感動,居然有辦法讓十幾分鐘車程的易溶冰品保持剛刨出來的形態,太有心……咦!盤子怎麼長腳了? 「喂!妳改姓齊了嗎?別人的東西不要亂動。」一碗冰她還吃得下,別想掠奪。 丁秋悅笑著拉開抽屜,滿滿的點心、小蛋糕幾乎佔據所有的空間。「做人不要太貪心,留一點讓人填牙縫。」 「妳,不必了,專扯我後腿,落井下石,我正打算將妳登報作廢。」她的心情指數為負。 「這麼火呀!專找妳麻煩的鬼婆真的大開殺戒?」略微一訝,丁秋悅好笑的問道。 「十萬字的心得感言,妳說她多厚愛我。」瞄了一眼厚厚的一本書,齊天柔嫌惡的撇撇嘴。 十萬字對她而言根本不算考驗,她身邊的槍手多得是,個個身懷過人的絕技還舊擺不平,別說學期末交一篇十萬字的心得感言,明天丟出十篇、二十篇砸死她都成,她的後援部隊足以橫跨長江。 只不過她不想和她起衝突罷了,教英國史的莎丹娜性情傲慢,有點歧視有色人種,可是卻愛上一名來台傳教的荷蘭牧師,所以不得不離鄉背井的為追愛而來,其行為十分可敬。 雖然最後她愛的人娶了別人,她還是堅持待在有他的國家,情路不順的她難免遷怒受歡迎的人,她的刁難只是為了出一口怨氣,但教學品質還算不錯,不少學生因為她的推薦留學英國。 「嘖,萬人迷踢到鐵板了吧!誰叫妳在課堂上『夢遊』,她老早就想拿妳開刀了。」只是苦無機會. 她一臉好奇的貼近她十公分,眼睛一眨一眨地發出搜查電波。 「別靠我太近,熱。」齊天柔慵散的將丁秋悅推開,兩腳一抬往桌上一擱。 說她不像女孩子倒不如說她行為較為率性,不愛矯揉作態的討好某些特定人士,太過自我喜歡挑戰傳統,活潑好動沒一刻安分,其實以她一七五的身高適合走模特兒路線,完全展現東方女性的嬌媚體態。 齊天柔和丁秋悅是國小同學,後來丁秋悅因父親調職台中而轉校,直到上同一所大學兩人才意外的碰頭,因此不幸的被拉來當事多、苦多、福利少的副會長,而且不得抱怨。 要從眾多的女生群中找出不愛慕會長的簡直少之又少,她努力又努力的才挑出幾個怪胎當學生會會員,她當然要加倍的奴役她們,然後她沒卸任會長之前一個也別想走,在這所女校她最大,因為有學生的支持,連師長都莫可奈何。 「少來了,妳到底犯了什麼滔天大禍快從實招來,認識妳這麼多年以來,我還是頭一次看妳歎氣。」蔚為奇觀,比水淹金山寺還驚心動魄。 齊天柔沒好氣的一睨。「大姨媽不順,SARS來襲,地底鑽出怪物,外星人附身,隨便妳挑一個自慰。」 「齊天柔,妳多久沒刷牙了?」連這麼私密的字眼都放在嘴上,她真的越來越不像她們這一國的。 女人王國。 齊天柔大笑的反將丁秋悅一軍。「思想邪惡喔!丁副會長,自我安慰和SEX沒關係吧!妳真該下鄉改造一番,思想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