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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頁 岳盈 「嗯。」天香顯然對這話題意興闌珊。她幾位姐妹嫁的都是京裡的權貴,一生都在繁華的京城度過,從沒聽說過要跟夫君回鄉這檔事。 「天香,你怎麼不說話?」 「要我說什麼?」天香不悅地弓起秀眉。「你又不是不曉得母后和皇兄有多寵愛我,教我跟你到關外去,他們不會答應。」 「可是爹娘想見你……」 「他們可以到京裡讓咱倆奉養啊。這點為媳之道,本宮還懂得。」 「天香……」戰雲微惱地踱離她身邊。每當天香用起「本宮」這個字眼,他便曉得她又端起公主架子了,他再怎麼說都是堂堂男子漢,心裡雖愛極嬌妻,但要他老是受她頤指氣使,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不平。 「皇兄封你為安平侯,便是希望你平安康泰地在京城享受榮華富貴,你別辜負了皇兄的好意。」 「我不是不領情,但要我整天無所事事地待在府中,實在過不慣。」 「你要是不喜歡待在家裡,我們可以四處遊山玩水嘛。」 「一天到晚玩玩玩,豈是大丈夫所當為?天香,我沒辦法像你一樣心裡只知玩樂。大丈夫當建功立業,而不是成天沉醉在閨房之樂裡。」 「說到底,原來是膩了我,之前還說得好聽,不到幾個月卻……」天香扁起小嘴,眼眶紅了起來。 「你說到哪裡去了?」戰雲啼笑皆非地直歎氣,最後還是捺住性子對她解釋,「這根本是兩回事。拿跟我們同時成親的朱麒和夢依來說話,他們也沒有一天到晚纏在一起。朱麒還有國事要打理,我卻成天陪著妻子,這傳出去像話嗎?」 「喔。」天香眨著綿密的睫羽,光燦的眸子裡浮現一抹恍然大悟。「我明白,原來你是閒不住。這樣好了,我幫你向皇兄討份差事。」 「不用了,我有自家的事業可打理。」戰雲連忙推卻,他才受不了官場裡的繁文縟節。「天馬牧場名下的產業遍關外,和關內大商賈來往密切。家父年事已高,該由我打理了。」 「說來說去,你就是要回去。」天香氣得嘟起嘴來。「天香,你講理點。」 「哼,你現在又嫌我不講理了!」天香白著臉,惱怒地瞪他。「我就是要不講理怎樣?成親前說得好聽,成親後一切都變了!你是不是掛念著你家裡的美婢,才急著想回去?」 「你怎麼這樣說!」戰雲對她的有理講不清,感到有些厭煩。「我說過心裡只有你,為何還提從前的事?」 「不是我愛提往事,是你太教我失望。也不想想那個白霜還曾想殺我呢,天知道那裡有多少跟你相好過的姑娘對我恨之入骨。你硬拉著我回去,不是要我送命嗎?」 「我不會讓任何人傷你一根寒毛。」 「這麼說,你會十二個時辰都在我身邊保護嘍!那跟我們在京裡有什麼不一樣?不如免了一趟千里跋涉之苦。」 「天香,你……」戰雲還待多說,天香卻固執地不願再談這事,跑回房中沐浴。 當夜,他們夫妻並不像以往一般享盡魚水之歡,反而背對背地睡過一夜。 天香心裡難過,這是他們成婚後第一次爭吵。戰雲則氣悶得沒心情哄她重修舊好,更加深兩人之間的隔閡。接著幾日下來,天香委屈憂悶,戰雲抑鬱寡歡,安平侯府陷入前所未有的低潮。 第八章 天香趁到武威親王府裡時,向夢依大吐苦水。 「才成親沒多久,他就這樣待我,人家好難過。」 「天香,你別傷心了。」夢依軟語相勸。「這事不能全怪戰雲,換做是你,也會想家,何況戰雲是那樣驕傲的一個人,以裙帶關係獲得的榮祿,難免會讓他心生疙瘩,總不如祖傳家產,靠自個兒力氣養家活口吧?他是真的愛你,才想用自己的力量供應你日常花費。有時侯,你也要體諒他一下。」 「可是,可是他……有好幾天對我不理不睬!」她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原來她最在意的是這點。夢依莞爾。 「你總要給他台階下,讓他得以矮下身段跟你道歉。你一副高高在上,戰雲想重拾以往的溫柔,對著你一張冷臉,再火熱的心也會變冷嘛。」 「是嗎?」天香睜著純真的美眸,向好友尋求建議。見夢依一派篤定,成婚後體貌更加的嬌媚豐盈,顯是受到夫婿極盡榮寵,心裡便信了一半。 只要看到朱麒面對愛妻時,那份愛到心裡、疼在眼裡的模樣,便知道當今的武威親王妃有多受夫婿疼愛了。 「當然是。男人嘛,就是吃軟不吃硬。你跟他硬碰硬,等於自己找委屈嘛。」 「重要的是軟中帶硬,硬中帶軟。」夢依一副經驗老道樣。「人家說:柔能克剛。可是柔也要柔得有格調,不能他說往東,你便不敢往西。又有人說:聲音大者贏。但聲音太大,也會把他嚇跑。」 「好難喔。」天香一副有聽沒有懂,逗得夢依格格嬌笑。 「夢依,我們同時成親,為什麼你懂這麼多?」天香納悶。 「還不就是多問多看嘛。像我哥哥嫂嫂,楚大哥和疏影,郭冀和青黛,從他們身上都可以學到一些。尤其是郭冀和青黛,像郭冀這麼強硬的男人,還不是在青黛講情論理的溫柔中化為繞指柔?我呢,是綜合嫂嫂的媚功、青黛的柔功,以及楚大哥的寵功……」 「等等,為什麼你會提到行雲姐夫?什麼叫寵功?」天香聽得一頭霧水。 「你沒發現儘管疏影聰明絕頂、活潑靈動,但只要楚大哥一個眼神看過去,她便會顯得特別溫柔乖巧嗎?」夢依瞇眼向好友笑道。「那是因為楚大哥對她呵寵備至,她曉得這世上再沒有任何男子,能像他一樣包容她、寬待她。他對她越寵愛,她便加倍尊重他,不敢搗蛋。」 「原來如此。」天香恍然大悟,笑得直打跌。「沒想到有這招。那芙蓉公主的媚功又怎麼說?」 「嫂嫂是媚骨天生,她只要朝我哥哥拋那麼一眼過去,保證哥哥連骨頭都酥了,哪還發得了脾氣?」 「你就是用這幾招對付麒哥的唷,怪不得他會對你這麼服服帖帖。難以想像幾個月前,你們還是對見面就吵的歡喜冤家哩。」天香取笑道。 夢依臉一紅,嬌媚的杏眼裡有一絲得意。「是啊,現在我把這幾招教給你,就看你會不會用了。」 「唉,我還是無法融會貫通哩。」天香搔頭苦笑。「我看我乾脆用哭功好了,哭得唏哩嘩啦,戰雲自然有理由來安慰我了。」 「哈!這招也有效。」夢依喜孜孜地同意,很高興又學會另一招馴夫秘訣。不過,哭也要有技巧吧?她正傷著腦筋,思考哪種哭法最能打動朱麒的心。 *************** 晚膳過後,戰雲跟天馬牧場的高總管待在書房裡,兩個大男人不曉得在說什麼悄悄話,天香則待在房裡生悶氣。 夢依要她找台階給戰雲下,問題是對著那張擰額蹙眉、活像她欠了他多少銀兩的酷臉,她想擠出個笑容也有心無力。 這個臭男人,成婚前對她甜言蜜語,說得天花亂墜,沒想到為了樁小事,竟對她冷淡至此,教她如何不心灰意冷? 天香越想越難過,對著窗外的圓月,心裡更添淒涼。想及初成婚時,兩人有過的甜蜜,相對於今夜的形單影隻,難怪她會心生幽怨。 算了,她一個人在這裡怨個半死,也沒人理會。天香乾脆摒退侍女,上床睡覺。 可是才沾上枕頭,淚水便如湧泉般冒了出來,她抽抽噎噎地蒙被大哭,心中的幽悶更甚,越覺得自己可憐。京城裡多少俊雅的貴族公子想攀上她,她卻自找罪受,看上戰雲這個粗魯的男子。他從來沒吟過一首詩送她,陪她花前月下談心便說悶,倒是跟高總管在書房裡談了一夜就不悶。這傢伙,太不可原諒了! 如果當初沒被他擄去,就不會被他的吻和霸道、粗魯的挑情迷得神智昏亂,把心目中的理想夫婿形影給抹得不見了,只剩下他放蕩不羈的形影。即使嫁不成杜玉笙,她天香公主也不必自貶身價嫁他嘛!嗚……還是玉笙好,柔情似水、俊美溫文,瞧他對新晴有多好,為什麼她會這麼命苦,嫁給戰雲這種壞蛋? 腦中努力拼奏玉笙的形象,不知怎麼地,卻老見戰雲那對閃著邪惡的眼眸似笑非笑地嘲弄她。走開,她要想的人不是他,走開! 「天香……」戰雲不知什麼時侯回房,才剛上床便聽見天香悶在被子裡的聲音,嚷著什麼走開走開的,她就這麼氣他,氣得不許他上床? 戰雲納悶著,脫掉鞋子,爬到床中央,俯視嬌妻在被下一聳一聳的身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