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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頁     岳盈    


  然而之前種種的憂愁、煩惱,都比不上她接到柳姨電話時受到的打擊。

  天哪,她心碎、難堪又如何?只要顥天平平安安的,她變成怎樣都沒關係。

  想到兩人分開時,顥天生龍活虎,現在卻傷成這樣,月眉肝腸絞痛。當柳姨告訴她顥天身受重傷,她恨不能插翅飛回他身邊,卻只能沿路掉淚,快速地回到台北。

  昨夜作了一晚的噩夢,今早迫不及待地跟著柳姨到醫院,看見即使在睡夢中,顥天仍蹙著眉,臉上的肌肉痛苦的抽搐著,她好心疼。寧願代他受苦,也不願見他這樣子。

  後來聽見他在睡夢中頻頻呼喊她名字,一顆心既甜又苦,百感交集。

  「不准再離開我了。」他霸道地命令,聲音虛弱。

  「再不會離開你了。」將他的手貼到頰上,月眉淚流滿腮的保證。

  「月眉……」他輕歎,正想進一步傾訴情衷,不識相的第三者紛擁而來。

  可惡的顥雲,一點都不同情他傷勢這麼沉重,還讓他的助理拿了幾份文件要他簽。

  最最可惡的是,她居然把月眉帶回家,說晚上才放她來陪他。

  飽受相思之苦的顥天,好不容易挨到傍晚,等到月眉來接柳姨的班。顥天立即示意特別護士滾一邊涼快,他現在只想和心愛的人緊緊相依偎,閒雜人等最好別來打擾。

  「我好想你。」恨不能將她緊緊擁抱在懷啊。但可恨這副隨便移動都會感到疼痛的身軀,困住他的靈魂,讓他無法為所欲為。

  最尷尬的是,連小便都要月眉端尿盆來服侍。

  從脫離嬰兒時期後,女人想看他那個部位,只有在上床做愛時。他現在雖然也在床上,但想做那件事,只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唉!壯士落難到此,徒呼奈何。

  好在兩天之後,他恢復的情況良好,不必再成天插著針管,身體總算可以稍微挪動一下。

  「唉……」他通常只選月眉在時,才呼痛。

  「少爺,你哪裡不舒服?」她總是溫柔的詢問。

  「不要再喊我少爺了,月眉。我想聽你喊我名字。」

  「少……爺……」她猶豫地看進他認真、灼熱的眼睛,臉頰燙紅起來。

  「我的名字很難念嗎?」他嚴厲地將嘴巴抿成一直線,眼光微瞇,無言地下著命令。

  「不……是,我……」

  「喊我顥天。」他誘惑地靠近,灼熱的呼吸拂在她柔嫩的頰上,帶著笑意的眼睛挑逗地閃爍光芒,令月眉呼吸一窒,心如小鹿亂撞。

  「喊我顥天。」他再度催促,這次的呼吸更加接近,還伸出沒受傷的右手扶在她肩膀上。月眉失去焦點的眼光停佇在他好看的嘴唇,意識逐漸渙散。

  「顥……天……」她不自禁地喊出,顥天愉悅地擴大笑容。

  「再喊一次。」

  「顥天,顥天……」

  嬌怯滿含柔情的聲音,喊的顥天心醉神迷。礙於他右腿受到槍傷,左手脫臼,只能伸出右手把月眉拉的靠近胸前,輕柔地抵住她如天鵝絨般軟柔的櫻唇呢喃:「我想你,好想你……無時無刻不想著吻你的感覺……噢,月眉,我再難忍耐……」

  「別……這樣,你的傷還沒好。」怕壓到他的傷口,月眉羞澀地提醒。

  「那你親我。只要親一下,我今晚就乖乖的,不纏你了。」他淘氣的建議,月眉拿他沒法子,只好在他嘴上啄了一吻。

  「差強人意。」他意猶未盡這,星眸深處閃出熠熠光輝,一點都不像受到重傷的人會有的光彩。「等我好了後,非好好教你怎麼吻我不可!」

  月眉被他逗的啼笑皆非,薄嫩的粉頰始終燒著紅霞。

  有美人為伴的生病歲月特別容易打發,為了早日痊癒,好和佳人親近,顥天的傷勢好得特別快。

  脫臼的左手最先恢復,樂的他每晚都要摟住月眉親吻。然而,僅能在夜晚見她,令他漸感不滿足。腿上的傷口拆完線,他立刻要顥雲幫他辦出院,回家休養。這樣他就能時時刻刻對著月眉了。

  得到醫生許可後,顥天如願出院,柳姨和月眉不必再到醫院輪流照顧。顥雲見兄長除了腿上不方便外,氣色更勝從前,雙頰還略略發福呢,於是放下心和男友宋奕麟返回台東山區,把哥哥交代給月眉照顧。

  女霸王跑了,家裡該他作主了吧!

  距離顥雲回台東有一個多星期了,顥天像個被寵壞的孩子,纏著月眉,幾乎不准她離開他的視線之內。

  由於上回受傷時,子彈射進骨頭,必須做復建治療,月眉每天都要陪顥天待在浴室裡做水療,幫他按摩受傷的腿部,其他地方也順便享受她軟柔玉手的呵護,日子過的愜意無比。

  若說顥天還有什麼不滿足,就是他和月眉之間,除了接吻外,未能有更進一步發展。

  主要是考慮到還有個柳姨。再怎麼說,柳姨是月眉名義上的養母,他不能在柳姨同住一屋的情況下,佔人家女兒的便宜。所以,儘管澎湃的慾望,隨著每日每夜的親密接觸,已到爆發邊緣,顥天還是苦苦忍耐。

  他打算一等他腿上的傷勢完全恢復,就向月眉求婚,在這之前,只好暫時動心忍性嘍。

  可是,慾望這種東西一旦被挑起,還真是難以壓抑。像現在,情況就有點尷尬。月眉在幫他做水療,這應該是十分正經的事,偏偏他想入非非,阻止不了游泳褲裡的慾望亢奮,實在是太難為情了。祈禱月眉沒注意到。

  「顥天……」感覺到他腿部肌肉繃緊,月眉詫異地詢問,他連忙扯開嘴角表示沒事。

  「你應該要放輕鬆,才能事半功倍。」她以專業護士的立場勸告。

  「我是想放輕鬆啊……」他苦著一張臉,「可是想歸想,它不輕鬆下來,我有什麼法子?」

  「你說什麼?」月眉聽出他話裡的曖昧,嬌嗔地抗議。

  「不如你過來讓我親一下,說不定就能放輕鬆了。」他眼神邪惡的建議。

  「不……要啦。」她慌亂地搖頭。

  「那……我這樣肌肉不放鬆,不會影響復原情況嗎?」誘惑不成,改為威脅。

  「這……」月眉拿他沒轍,只好傾身把臉頰湊過去安撫他。

  他香了一下仍不滿足,得寸進尺道:「我要親嘴才能放鬆。」

  月眉惱怒地瞪他,卻被他眼中專注而熱情的性感張力給吸引住。她無法轉移眼光,只覺得全身都熱了起來,口乾舌燥,頭暈目眩,微啟的紅唇不自禁地傾向他,並很快為他所俘虜。

  顥天伸手摟住她坐在浴池邊的嬌軀,舌頭帶著電流深深探進她嘴裡,一時間浴室裡瀰漫著十足地性慾氛圍,月眉的呻吟,刺激著顥天想更進一步擁有她,而他也打算那麼做……

  一聲尷尬的輕呼在浴室門口響起,兩人迅速分開。柳姨背轉身,清了清喉嚨。

  「少爺,游雅瓏小姐來探望你。」

  顥天和月眉對視一眼,見她眼光退卻,忙伸手抓住她。心裡對游雅瓏的糾纏不清,很不高興。

  「不見,我不是說過不見這些莫名其妙的人嗎?」他沒好氣地吼道。「在醫院裡被人參觀還不夠,回到家都不能清靜嗎?」

  「可是游小姐來家裡三趟了。」月眉怕他把脾氣亂髮到柳姨身上,連忙道。

  「來幾趟都一樣,我就是不想見她!」欲求未獲滿足的男人,脾氣向來特別大。顥天認為他已經夠容忍游雅瓏了。上回她同她父親去醫院看他,礙於游父的面子,他沒發作。這女人竟然得寸進尺,到他家煩她。吃了他兩次閉門羹,仍不死心。

  「你今天不見她,明天她還是要來的。何必呢?」月眉見過游雅瓏,看出她是那種未達目的,絕不死心的人。

  「這女人!」顥天憤恨不平,胸膛不曉得是因為氣憤還是剛才的熱吻而劇烈起伏不休。「算了。柳姨,我去見她……不,」想到自己的腿傷,便很不情願勞師動眾地拄著枴杖下樓見個他討厭的女人。

  「叫她到三樓來。還有,等一下出去時,幫我把房門關上。月眉要幫我換衣服。」

  聽他說的臉不紅氣不喘,活像是理所當然,月眉卻羞死了。他怎麼可以跟柳姨這麼說?剛才被人瞧見那幕已夠她羞的想挖個地洞躲一輩子,現在他又這樣說,她有什麼臉見柳姨?

  顥天沒給她時間自怨自艾下去。

  「月眉,扶我起來穿衣服。」他像個驕傲的國王,伸出手要她攙扶。月眉只好認命地走過去,以瘦弱的肩膀撐住他的重量。

  離開浴室,將他安置在床上,顥天卻纏著她不放,摟著她磨蹭許久,才放她去幫他拿衣服。等到顥天著好裝,一手拄著枴杖,一手霸道地橫在她肩上走出房門,已是十幾分鐘後的事。

  在起居室等的不耐煩的游雅瓏,看到兩人親密地依偎走出,一張臉都綠了,眼睛像要噴出火似的瞪著月眉。

  游雅瓏這種吃醋大老婆逮到老公有外遇的凶狠表情,令顥天大為不滿,本想跟她好好談談的心情,全被破壞了。冷峻的眼光輕視地掃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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