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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金萱    


  高木轍無情的冷哼了一聲。

  「如果你不在意她的話,根本就不會來救她。」她輕易的指出昭然若揭的證據來證明他的謊言。

  「你真以為我來這兒是為了救人?」高木轍嗤之以鼻的瞄了她一眼。

  「難道不是嗎?」

  高木轍沒有回答她,卻突然將目光轉向早先被他勒昏而癱在角落一動也不動的身影。

  雪姬理所當然的順了他的目光,將焦距投射在那個身影上,怎知就這麼一個不在意,原本還將注意力集中在那身影上的高木轍卻瞬間動了起來。

  「啊……」一聲驚呼隨著背部劇烈撞擊的聲音,在靜寂的黑夜中尖銳的響起,雪姬根本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背部的劇痛便使她眼前一黑,而連袂而來手腕的麻痛、脖頸被細繩緊勒卻完全不讓她有昏厥的機會,清醒得承受恐懼與痛苦。

  窒息的感覺逼迫著她不斷掙扎,可是儘管她胡亂舞動著手腳,困住她的高木轍卻絲毫不為所動,冷酷無情的將力道不斷注入她脖頸處的繩索上。

  雪姬漸漸失去了意識,不再有力掙扎,四肢也慢慢垂下來,模糊之中,她惟一的飲恨便是自己千不該、萬不該去向他這個殺人機器挑戰,以至於現在不僅一無所獲,還賠上自己的一條命。

  她還不想死呀!

  就像是聽到她內心中的呼喊一般,雪姬在一瞬間突然可以自由呼吸了,「咳……咳……咳……」大量空氣在一瞬間全衝進她缺氧過甚的肺部,她抑不住的猛然彎腰咳起來,眼淚更是控制不住的撒滿她痛苦不堪的整張臉。

  高木轍面無表情的拾起地板上的槍以及聚光燈,好整以暇的找了個舒適的姿勢站定,靜靜的等待她稍微恢復一些正常臉色後,才開口,「你現在知道行有行規的道理了沒?否則結果就跟五分鐘前的你有一樣的下場。」

  「我……」雪姬受創的喉嚨一時之間還是無法完整的說話。

  「人呢?」

  「在屋後面的車上。」她在他森冷的盯視下困難的開口回答。

  高木轍舉步朝屋後方走去,卻又突然停下來,在面無表情的沉吟了一會兒後問她,「你想殺誰?」

  「你願意接受這個工作了?」她立即喜出望外的問道,雖然聲音沙啞得有些不好辨識地說了什麼。

  「他是誰?叫什麼名字,你為什麼要殺他,他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他沒有回答卻執意的問。

  「他叫做高木次郎……」雪姬沉默好半晌之後才以恨聲開口。

  一聽到這個名字,高木轍整個人都呆掉了。

  「是朝陽商社的偽善社長,也是我的親生父親,我恨他的冷酷無情、狼心狗肺,為了一己私利,甚至連親生女兒都可以拿來當棋子使用,我恨他,所以我要殺他。」

  任他怎麼想,也絕對料想不到丸籐雪姬竟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而幕後黑手黨的大老竟是他的父親高木次郎。

  多久了?他不知道,這種幾可折磨到自己痛不欲生的痛苦,從他十八歲開始便如影隨形的跟著他,讓他想甩都甩不掉,好不容易他學會了漠視與遺忘之後,沒想到現在卻……

  好恨自己的性格,在放逐自己那幾年間他時常在想,也許他該同流合污會比較好,至少那樣他就可以免去愛恨、是否、對錯的掙扎,與生他、養他的父親對立,與愛他、疼他的兄長對立,他內心裡的掙扎又何止是用天人交戰可以形容的?也許同流合污是解放自己惟一的途徑。

  他真的這樣想過,可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他早該記取這句話的教訓才對,這樣的話,至少他也不會被晴天霹靂擊到連這幾年來,他最引以為傲的自制力都消失於無形。

  「該死!」

  他突然怒不可遏的猛擊方向盤一下,嚇得從被救上車後,便一直正襟危坐,連動也不敢動一下的高木瞳驚跳起來。

  「我……對不起。」她微微瑟縮,面無血色的朝他瞠著驚恐的雙目細聲道歉。

  高木轍一僵,立刻抿緊嘴巴,該死的,他幾乎忘了她的存在。

  看他抿緊嘴唇的冷峻面容,高木瞳立時噤若寒蟬,然而許多話是現在不說是不行的,所以她只有低下頭夫,試圖不去想、不去注意他冷峻嚇人的表情,專注在自己抓緊著上衣下擺的泛白雙手,再嘗試的開口說話。

  不行,她的聲音還是發不出來,這樣陰沉冷峻的高木轍是她從未見過,或者甚至她連想都沒想過的,平常的他雖然大多有著嚴肅、深沉的一面,偶爾再摻雜些嘲弄與不屑的表情,但是像現在這樣冷峻無情,全身傳遞著旁人勿近,近者則死的氣息,她卻是第一次遇見。

  他在氣什麼?因為她的被挾持嗎?還是她的欺騙,他終於認出她的偽裝了嗎?可是不可能呀,她是在扮成賢妻良母的高木瞳時被挾持的,他打給她的電話也是家裡的沒錯,他不該有所懷疑才對,可是他現在為什麼會這麼駭人?

  也許他氣的是她的不小心吧!畢竟身為西浦財團惟一的繼承人,她從小就該熟悉不法之徒對她的覬覦了,而今天竟然會讓人捉個正著,他是在氣這個吧?畢竟她被人挾持的事若傳了出去,他這個為人夫婿的面子又該掛哪去?

  嗯,一定是這樣的,她絕對不能杞人憂天的自亂陣腳,尤其在他這麼怒火高熾的時候,她若傻得自己揭發那個騙局的話,恐怕也只有死路一條了。不行,她絕對要鎮定些才行。想罷,她吸了一口氣,慎重的朝他開口道歉,「我很抱歉。」

  然而高木轍卻毫無反應。

  「我真的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見他不理,她繼續說,「關於今天這事我發誓絕對不會讓第三人知道,當然包括雙方的家人,而且從今以後我會更加小心,不會再讓有心人士有機可趁的。」她一頓,見他依然悶不吭聲,她在無所適從之下,只能一再的低聲抱歉,「真的,今天真的對不起,也真的麻煩你了,我發誓以後一定會小心的,即使發生任何事端也會自己設法突圍的,你……」

  「閉嘴!」她小媳婦的姿態終於讓高木轍忍無可忍的出聲吼道。

  高木瞳再度噤若寒蟬的連動也不敢隨便動一下,可是不消多久她按捺不住的又開口,「你……你若真的那麼生氣的話,你可以罵我,甚至可以打我,但是請你不要不理我,或是不要我,更不要跟我……跟我離婚,我……」

  「你就不能給我安靜點嗎?」高木轍不堪其擾的再次吼聲道,他現在根本無心與她交談,因為父親的事已經讓他焦頭爛額了,尤其這又牽扯到與父親交好到將獨生愛女嫁給他的西浦家。

  到底西浦財團是否也有與朝陽商社同流合污呢?他禁不住要懷疑,如果沒有的話,那最好,但是如果不幸有的話,他真的不知道該不該懷疑她知道多少,是否也是他們的一分子,而一旦事情爆發之後……

  該死的!他在掙扎猶豫什麼?身為執法人員,他該做的事就是查明事實然後秉公處理,他不應該有掙扎的,可是為什麼他的胸口卻有種呼吸困難的痛苦呢?

  他二度絲毫不留情面的斥喝讓高木瞳白了臉,她因震驚過度而呆若木雞的坐在原位好半晌,良久之後才絕望的問他,「難道真的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嗎?」

  高木轍轉頭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雖然他什麼話也沒說,但臉上冷酷無情的表情和那雙犀利、深邃而且絕然的眼神,卻讓高木瞳覺得已說明了一切事實,使她的心在一瞬間降至寒冰谷底。

  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這次他終於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的拋棄她了,只是離婚,就不知道他到底想了有多久,

  結婚一個星期就有外遇,養了個X情人不打緊,竟還不住的在外頭打野食,銀馬車,好一個夜間的天堂,光瞧老闆牧野先生對他的禮遇就知道他的不凡,而她還執迷不悟的自以為他真會有為她浪子回頭金不換的一天,哈,她還真是不自量力。

  眼淚不自覺的在她自我嘲弄間滑落臉頰,高木瞳完全無力阻止,只有繼續讓它們無聲墜落,再不斷的責罵自己愚蠢,因為她竟會為他掉淚,為這樣一個無心的男子。

  突地一股熱潮由她以為已經枯槁的心底冒出,狠狠的衝擊她絕望的心,與其說它是股怒氣,不如說它是股恨意,一股對他冷酷無情的恨意。

  她壓根兒沒想過自己會對他產生恨意,因為她以為她會一生無悔的愛他到終老,這點可由她為他所做的改變與付出來證明,畢竟那一切都是有目共睹、天可明鑒的。

  可是老天有眼,為什麼他無心?也許他不知道她為他做了多大的改變,因為他不認識結婚前的她,但是他至少能感受到嫁給他後的她,是多麼盡心盡力的想維持他們的婚姻吧?除非他沒有心,否則他不會沒有感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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