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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頁 樓采凝 堅強在我悲傷的世界裡,你突然闖了進來,告訴我誼堅強,可是,少了你的臂彎,我卻只能悲傷的哭泣。 在南部一處小小的社區公園裡,傳來陣陣小孩子嗤笑譏罵的聲音。 一個小女孩畏畏縮縮地蹲在牆角,恐懼的大眼直盯著身旁空蕩蕩的鞦韆不停地隨風搖晃,她的心也隨著它忽上忽下、驚顫不休!她發著抖、打著顫,蜷縮在角落,臉上佈滿淚水。 「你們為什麼要搬來這裡?簡直就是破霈我們社區的形象嘛!你們母女滾出去啦!」一群男孩圍著她,指著她嘲笑怒罵。 其中一位較大的男孩,還伸出食指抵著小女孩的鼻尖,不停地戳壓,弄紅了她的鼻頭,然後他得意的大笑,一副小混混無賴的模樣。 「你……你們為什麼要趕我們走?」不停地抖瑟著的小女孩,眨著大眼看著那個凶狠的男生,盡量不讓淚水湧出。 章少剛今年七歲,是個幼稚園大班的小女生,放學後,她一個人背著書包準備回家時,卻被這幾個男生給抓來這裡,她根本還搞不懂怎麼回事,他們就開始喋喋不休地破口大罵了。 少剛只知道他們要趕走她和她母親,可是,她卻不知道究竟是為什麼? 「哈……她還問我耶!」男孩指著自己,對著同伴大聲笑說。 「我和媽媽又沒有做錯事,到底為什麼要趕我們走?」少剛心裡害怕極了,只能這樣問。 還記得上個月她和媽媽剛搬進這個社區的時候,鄰居都不理她們,有時候她和媽媽去菜市場買菜,還會看見有人在她們背後指指點點的。她問了媽媽好幾次,媽媽卻只是低著頭不說話,偶爾流下幾個眼淚。 看見媽媽哭了,少剛也就不敢再問,因為***眼淚惹得她也想哭。 「難道你不知道嗎?你是個私生女!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而且還是你媽媽在外面偷偷跟別的野男人生的。」 幾個半大不小的小男生,把自己的母親與鄰居那些三姑六婆舌根時所說的話,原封不動地送進少剛的耳裡。 少剛雖聽得懵懵懂懂,但多少也聽出這幾句話裡的意思,就像,她是個沒有爸爸的小孩、她是媽媽和野男人生的……之類難聽的話。 「你們不要亂說話,我有爸爸,媽媽說我有爸爸的。」少剛睛眼婆婆地大聲哭喊,她好討厭他們老是用那種恥笑的眼神看她。 「你說你有爸爸?在哪?在哪啊?」 幾個十歲出頭的男生狂妄的大笑,彼此擠眉弄眼,露出一臉欺負人的得意表情。 少剛抽抽咽咽地蹲在一旁,由於年紀還小,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麼去反駁他們,只能靜靜的聽著他們每一句殘忍的話。 「現在你知道了吧?你是個野種,快離開我們這個乾淨的社區。」其中一個男生一把抓起她的辮子,用力一扯,痛得少剛哇哇大哭。 「去啊去啊!去找爸爸來保護你啊!去哭給你爸爸聽啊……哈哈……」男生們全笑成一團,笑聲既犀利又殘酷,一時時撕襲著少剛幼小的心靈。 突然,她的小綹頭髮被他們給扯了下來,疼得她頭皮發麻,哭得更大聲了…… 「哭啊!你若再哭,我就再抓你的頭髮。」他們對她又踢又罵,還出言威協。 「住手。」 一個背著「神華高中」書包的高中生,突然衝了過來,扯開這幾個野蠻粗魯的男生。「你們這是幹嘛?那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女孩,你們不覺得丟臉嗎?」 男孩們瞪著對方那張怒意勃發的臉和那雙凌厲的眼,頓時被嚇退了數步。 當他們又看見他書包上印著「神華」兩個鑲金的大字時,更是駭得雙腿打顫,「哇」的一聲後,便做鳥獸散。 附近的人,誰不知道「神華」以空手道聞名,幾乎每個學生無論男女,都有兩下子。 「你還好吧?」祁煜蹲在小女孩身前,看著她被人扯散的一頭長髮,心中有一股濃濃的不捨,他蹙著雙眉問道:「頭皮還很疼吧?」 少剛低著頭啜泣,輕輕地點點頭。 祁煜突然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腦袋,輕柔地說:「回去上點藥,今天千萬別洗頭,知道嗎?」 少剛還是趴在自己的大腿上哭泣,不敢抬頭。 「把臉抬起來,我不會欺負你的。」祁煜捧起少剛那小小的臉蛋。猛地,他仿若被懾住了般,無法克制的注視著她那雙似水般的汪汪大眼。 「你叫什麼名字?」他回過神後,又問。 「章……章少剛,我媽咪都叫我小剛。」少剛仍斷斷續續的抽泣著,臉上還掛著眼淚鼻涕。 祁煜笑了笑,心想:好男性化的名字啊! 「小剛,你住在哪裡,大哥哥送你回家好嗎?」祁煜掏出身上的手帕,為她拭去臉上的眼淚鼻涕,露出一張清秀漂亮的臉蛋。 這個如洋娃娃般的漂亮臉龐猛地刻上祁的心,他竟突然產生一種念頭,一種想要保護她一輩子的念頭。 剛才那些男孩們所說的惡言惡語,他遠遠地也聽進去了一部分,明白她是個沒有父親的孩子。的確,在這淳樸的社區,是很難接受一個私生子的。 她和她母親此刻所需要的不是憐憫和施捨,而是堅強的意念,否則未來的路還那麼長,將如何走下去? 「我家就在那棟樓的六樓,我自己就可以走回去。」 少剛恐懼的心情已漸漸被撫平,她也很明白眼前這位大哥哥應該是個好人。 「真巧,我就住在七樓,原來我們還是鄰居呢!」祁煜俊美的眉微揚,十七歲的他有一張俊挺的外貌。 「大哥哥……你真好。」天真的少剛由衷地說。 「以後有誰欺負你,你就來找我。」他將手帕塞進少剛的手中,「把眼淚擦一擦,勇敢一點!哭是解決不了問題的,懂嗎?」 少剛拿著他的手帕,用力地擦著自己眼淚,然後甜甜的笑了。 不知不覺中,她已將他的話牢記在心中。 寵溺等著,靜靜等著,等著你看見我的心,等著你明白我的情,等著你瞭解我一切都是為你,一直以未,我都是默默、默默的等你。 十年後「媽,我回來了——」少剛拎著書包,蹦蹦跳跳地爬上六樓,連著八十幾個階梯,她居然連氣也不喘一下。 一進門,她便進飯廳,抓起飯桌上的一隻雞腿啃了起來,還含糊的對著廚房裡的母親說:「媽,你別忙了,待會兒我要跟同學去唱歌,不在家裡吃飯。」 章母立刻探出頭來,皺著眉問:「你不在家吃飯怎麼不事先跟我講呢?害我做了一桌子的菜。」 她拿圍裙擦了擦手,走出廚房,抽掉少剛手裡的雞腿,睨了她一眼又說:「你能不能有一點點女孩子樣?瞧你這副吃相,將來哪嫁得出去啊!」 「嫁不出去才好,我才不想嫁哩!」她動作俐落地又從飯桌上抓了另一隻雞腿,這回她聰明的將雞腿拿得遠遠的。 「你這丫頭,說的是什麼話?哪有女孩子不嫁人的,你想賴在家裡讓我養你一輩子嗎?」章母沒轍地送了她兩記白眼。 少剛聳聳肩,不以為然地道:「放心,等我高中一畢業,我就出去賺錢,不會連累您的啦!」 章母一聽,更是吃驚,她忙不迭地問道:「誰准你高中畢業就出去工作的?你可給我考大學,哪怕是三流學校也成,總之,你就是要安安分分地給我做個大學生!」 章母因年輕時認識一個男孩,並愛上對方,也為他懷了孩子,卻因為某些原因讓他們無法廝守。當時,她不過是個高中剛畢業的女孩子,身無一技之長,吃了許多苦才將少剛撫養長大,因此,她不希望女兒走上她的路,至少拿個大學文憑,要找對象也容易些。 「為什麼您一定要我念大學?」 有關這點,她老是無法和母親達成協議,都快要氣瘋了。 「我還不是為你好?希望你能夠找個好丈夫,疼你、關心你一輩子。」章母又開始發表「有高學歷才好找對象」的高論。 天啊!這是什麼論調?少剛差點沒有仰天長歎。 說穿了,她媽咪也不過是個三十七歲的女人,年紀不大,但八股迂腐的觀念倒是挺根深柢固的。 「媽,二十一世紀已經沒有人靠文憑在找丈夫了,改變一下您的觀念好不好?」她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翹起了二郎腿,專心地啃著雞腿。 章母氣呼呼地走了過去,順手拿起雞毛楂子往她的腳敲了下去!「坐沒坐想,我真後悔當初生了你。」 「哎喲!您這個樣子,人家會以為您是我的後母。」少剛揉了揉有些紅腫的小腿脛,嘟著嘴說。 「我不管,今天不准你去給我唱什麼歌,乖乖留在家裡幫我吃完這一桌子的菜。」章母居高臨下地瞪著少剛,完全不給她一絲拒絕的餘地。 「媽,如果您擔心這一桌子的菜銷不出去,何不叫祁煜來幫忙?他的胃口大,又老愛來我們家串門子、吃您煮的菜,活像是您的兒子,要不是您大他個十歲,我還會以為他想追您呢!」少剛將雞骨頭往垃圾筒一扔,舔一舔手指,心直口快的道。 |